“你是哪一天覺醒的超能力呢？”舒紅雨翻看著小王遞過來的手機上整理好的袁富貴的資料，隨口問著。
“前天晚上，”袁富貴也沒猶豫，直愣愣地說道。
“嗯，那昨天晚上應該經歷過第一次試煉了吧，完成得怎麼樣？”舒紅雨繼續低頭看著資料，還是有一搭沒一搭地問著。
說起昨晚的試煉，袁富貴一下子認真了起來，他不自覺地向前傾斜著身體，眼神在舒紅雨和小王身上來回遊移著，“這個試煉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樣才能透過試煉？透過試煉之後會怎麼樣？”他提出了一連串的問題。
“你今天殺了多少人，你知道嗎？”舒紅雨放下了手機，抬頭盯著袁富貴的眼睛，厲聲問道，“你還想完成試煉，你覺得你還有機會嗎？”
“啊！”袁富貴聽到舒紅雨的質問，一時間臉上現出了後悔的神色，只是很快，他一扭頭，眼珠朝邊上看去，“他們都該死，憑什麼他們每天光鮮亮麗，作威作福，我們這些人就要當牛做馬，還要被人白眼？”
“嗯，所以，你就可以利用超能力去傷害別人了，是嗎？”舒紅雨眯起眼睛，冷冷地反問道。
“哼，我現在有了超能力，不用再看別人的臉色了，我當然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了。”袁富貴身體向後一靠，仰著頭，得意洋洋地說著。
“嗯，如果你的女兒有了超能力，你也希望她像你一樣濫殺無辜嗎？”舒紅雨緊盯著袁富貴的眼睛，輕輕地問道。
袁富貴聽到舒紅雨提到自已的女兒，一下子坐直了身體，他的臉上現出了緊張的、警惕的神色，他眼神鋒利地盯著舒紅雨：“你要把我女兒怎麼樣？”
“放鬆點，”舒紅雨看見袁富貴認真了起來，自已反而向後靠在了椅背上，“不是我要把你女兒怎麼樣，是你希望你的女兒怎麼樣？”
“什麼意思？”袁富貴立刻問道。
“最近一個月，已經有很多人覺醒了超能力了，不分年齡、不分城市、不分行業，任何人都有可能覺醒超能力，今天你和黃天襲擊了一棟寫字樓，死傷無數，那麼，明天呢？還會有誰襲擊哪裡呢？你的女兒今年15歲了吧，她以後怎麼辦呢？”舒紅雨掰著手指，條理清晰地說著。
“國家總要管的吧，難道就任由社會亂下去嗎？”袁富貴聽著舒紅雨的話，臉上的神色從警惕迅速轉為了擔憂，他用力向前傾斜著身體，似乎想要更靠近舒紅雨一些，“咱們是法治社會，我犯罪了，槍斃我就是了，不關我女兒的事情。”
“嗯，當然不關你女兒的事情了，”舒紅雨笑了笑，她沉默了一下，然後，一字一句地看著袁富貴說道，“可是，留她一個女孩生活在越來越混亂的社會里，這就是你覺醒了超能力之後的打算嗎？”
“啊！”袁富貴突然大吼了一聲，“不是的，怎麼會這樣？”他在椅子上劇烈的搖晃著身體，好似發狂了一般，試圖掙脫手銬腳鐐，“放開我，我要去保護冰冰。”
“紅姐……”小王看到袁富貴發狂的樣子，立刻站了起來，他看向舒紅雨，用眼神詢問著，要不要叫人來幫忙。
“坐。”舒紅雨搖了搖頭，示意小王坐下，她不動聲色地看著袁富貴，不攔阻，也不勸說。
就這樣，過了好一會，袁富貴才逐漸平靜了下來，他大口大口地呼哧呼哧喘著氣，額頭上密密麻麻一層汗珠，“求求你們，我女兒學習很好的，以後肯定有出息，不能讓她受欺負啊！”
袁富貴看著舒紅雨，眼眶泛紅，說著說著，兩行淚水湧了出來，順著臉頰緩緩流下，砰的一聲，他低下頭，用腦門撞在了桌子的邊緣，“是我混蛋啊，有多大的委屈，我自已受著就是了，我不能丟下冰冰啊！”一邊說著，袁富貴一邊用腦門砰砰砰地撞著桌子。
舒紅雨看了一眼小王，示意他過去將袁富貴扶起來，“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舒紅雨嘆了口氣。
“是，是我糊塗，開發商拖欠我們工資已經快一年了，還不讓我們去找他們鬧，我心裡憋屈啊，而且，冰冰成績很好的，再過兩年要讀大學了，花錢的地方多著呢，拿不到這錢我怎麼讓冰冰吃好穿好啊，我怕她被同學瞧不起啊！”袁富貴一邊哭著，一邊含糊不清地說著，這一瞬間，他的身體似乎佝僂在了一起，竟如同風燭殘年的老人一般了。
“嗯，國家不會不管人民的，這一點到什麼時候都不會變，等你的事情處理好了，我會盡量安置你的女兒的，保證她能繼續上學讀書。”舒紅雨等到袁富貴沉默了下來以後，才輕輕地說道。
“嗯，謝謝你，謝謝政府，”袁富貴又忍不住哭了起來，“你們想問什麼，需要我做什麼，我都說，都做，只要我的女兒能好，我怎麼都可以。”
“先說一說你的超能力吧。”舒紅雨見火候差不多了，示意小王準備記錄，她仔細詢問著袁富貴從獲得超能力到第一次試煉的整個過程，以及他使用超能力時候的感受，力求搞清楚每一個細節，而小王在一邊快速記錄著。
原來這袁富貴在選擇超能力的時候 ，第一次說想要很多錢，但被“AI”給拒絕了，看起來“AI”只會賦予人某種能力，而非提供某種具體的物品，然後，他也不知道有什麼超能力，就想起了女兒以前經常看一個什麼動畫片，裡面有一個好像叫做冰雪女王的人，一揮手就能建造一座冰牆，天天在家裡學那個動作，他覺得這樣肯定算是超能力了，於是，就對“AI”說要一揮手就能建造一座牆，然後就獲得了現在的能力。似乎在選擇超能力的時候，無論說出多麼大膽的想法，“AI”都能夠賦予相應的能力，只是在具體運用的時候，不同的能力所受到的限制可能不同，比如，袁富貴可以根據自已的心意隨意建造或拆除一堵牆，只是會受到距離的限制，以及牆壁的厚度也會受到限制，而且在有限時間內能夠建造的牆壁也是有限的，並且像現在這樣把他的雙手完全控制住，不給他留下任何動作的空間，他也是無法使用超能力的。
至於袁富貴的第一次試煉，他選擇的是房地產老闆的身份，試煉過程中，他給手下的各個施工隊的工人都主動結清了欠款，並且適度提高了工資，至於與其他合作方的關係與協議，他完全不懂，也不做理會，至於這樣的處理是不是算作有勇氣的行為，就只能等到第二次試煉時觀察試煉時長的變化才知道了。
舒紅雨一邊認真聽著袁富貴的講述，一邊時不時地提問確認著，她不肯忽略任何一個細節，即便是已經從其他超能力者處瞭解過的資訊，她也不厭其煩地要在袁富貴這裡重新再瞭解一遍，直到袁富貴把自已經歷過的都講了一遍，再也問不出來什麼了，舒紅雨才算罷休。
看看時間，已經是下午五點鐘了，不知不覺這一下午就過去了。
“小王，你給袁富貴安排一間獨立的關押室，過幾天，可以找機會帶她女兒過來和他見一面，”舒紅雨吩咐完小王，又轉頭看向袁富貴，“到了晚上，你正常進入試煉場，根據你自已的想法正常去完成挑戰，不過，暫時就不要想著出去了，你在這安心待著，不要惹事，過兩天我會安排你女兒過來見你的。”說完，舒紅雨就走出了門外，但馬上，舒紅雨又探頭進門，“小王，你先來下。”
“紅姐，什麼事？”小王忙跟到門外。
“吳漢那邊有訊息了嗎？”舒紅雨一邊翻看著手機的訊息，一邊問道。
“沒來得及跟你說，上午就追蹤到了吳漢的行跡，發現他也去了京望地區，但是，正準備鎖定他的位置的時候，黃天他們就在那邊搞出了襲擊事件，警察這邊就沒法進場了，後續處理的時候，附近區域的錄影全部都被封存了，所以，吳漢的行跡就丟掉了，我看下午的時候，警察那邊傳來訊息，說他們也試圖在全市範圍內的監控錄影進行了人臉比對，但是，下午就沒有再拍到過吳漢，不知道他躲到哪裡去了。”小王一邊檢視著手機上的資訊，一邊向舒紅雨彙報道。
“好，我知道了，你繼續保持跟進，我問問九天那邊，有沒有什麼情況。”說說著，撥通了趙九天的手機。
“嘟嘟嘟……”電話打通了，但是，卻始終無人接聽，舒紅雨把手機緊緊地貼在耳朵邊，慢慢皺起了眉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