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嬌!”

冷嵩權目眥欲裂,面前的恬嬌嬌正安安靜靜地躺在一塊大石頭旁,腦門上起了個大包,小臉蒼白,毫無血色,看起來猶如易碎的娃娃,無端的讓人生出一股憐愛之心。

恬嬌嬌身體一向柔弱,這次又受到這麼大的創傷,再也經不起一丁點摧殘了,必須要儘快找到地方休養生息,另外他也擔心陸君霆會像狗皮膏藥那樣再次追上來。

冷嵩權不敢再耽擱分毫,小心翼翼地抱起地上的恬嬌嬌,強忍著腳上鑽心的疼,大步流星地往小路趕。

冷嵩權醒來的時候,雙腳空空,鞋子早已被水流沖走,不知所蹤。

為了接下來趕路時腳少受一點罪,他只能暫時放下恬嬌嬌,在路邊拔了些草,三下五除二地編了雙草鞋,勉強能拿來套在腳上。

縱使有草鞋護腳,但冷嵩權是第一次編草鞋,鞋子本就不合腳,再加上草是現拔的,既生硬又帶刺,還是割得冷嵩權雙腳疼得厲害,剛走不到一里路,原本一雙結實的大腳也不免被磨出了不少慘不忍睹的血泡。

……

“恬嬌嬌命大得很,她一定還活著!”

陸君霆站在懸崖邊陷入了魔怔和自責中,不停地自言自語,他始終不願接受,前一刻還在他面前活蹦亂跳的小姑娘,下一刻就以殘忍的方式從他面前活生生消失。

遠處吹來的風無情地剮向他,神思恍惚間,內心充斥著愧疚與自責,他不該對恬嬌嬌咄咄逼人,步步緊逼,他應該給她自由的空間,她對於他而言是特別的,他理應也該給她特殊……

只是他自大慣了,他以為她也會如別人那般可憐巴巴的過來向他求饒。

他就想看看恬嬌嬌當著那個野男人的面向她服軟的樣子。

他人生二十多年來第一次發現能引起他興趣的人,如果就這麼沒了,往後他人生又要恢復了以往那樣機械無趣的日子。

“陸南,你立刻帶人到懸崖下邊仔細搜查,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他不相信恬嬌嬌就這麼死了,哪怕是死了,他也要把屍體帶回來做成標本,好好儲存起來,日日觀摩。

陸君霆死死地盯著懸崖下的萬丈深淵,眼眸深邃如海,病態的笑容在臉上蔓延開來,眼中閃爍著瘋狂的光芒,彷彿只要被他看上的獵物都無所遁形,終將被他吞噬。

……

在崎嶇不平的山路上,冷嵩權咬牙在艱難前行,每一步都走的很吃力,不知還要走多久才能看到人煙,他逐漸感覺體力有些不支,雙腳麻木到沒有任何知覺,全憑一股執念在支撐著。

轉眼之間冷嵩權眉頭皺起,臉上寫滿了不耐,察覺到不遠處有一夥人正訓練有素地朝他這裡靠近,明顯來者不善。

本以為那些人不會再追過來,只是冷嵩權低估了陸君霆的執拗程度。

冷嵩權只能快速抹掉地上的痕跡,背起恬嬌嬌往另一條杳無人跡,佈滿荊棘的路走。

這回冷嵩權的腳是傷上加傷,血跡已慢慢浸出來,瞬間染紅了草鞋。

可他絲毫不敢停留片刻,就怕後面的人追上來。

現在的他勢單力薄,不堪一擊,若被人抓住,下場只能如案板上的魚,任人宰割。

“不好!這群該死的走狗竟然追上來了!”

冷嵩權憑著過人的耳力隱隱聽到了急促的腳步聲朝她們快速靠近,還以為選了一條最難走的路,這些人就不會發現了,看來是他異想天開了。

這糟心的情況!

現在不可能繼續逃跑了,當務之急還是趕緊抹掉地上的痕跡,製造他們已經逃遠的假象,然後另闢蹊徑在附近找個隱蔽的地方先躲起來再說了。

冷嵩權雷厲風行,三下五除二就偽造好了現場,然後又一路揹著恬嬌嬌在一里之外找了個隱蔽的山洞暫時先隱藏起來,等那些人走了才能重新趕路了。

……

夜幕降臨,山洞裡光線漸漸變暗,氣溫也越來越低,本以為等那些人走了好繼續趕路的,可那些人就像螞蝗見血——叮住不放,一直在附近來回搜查。

冷嵩權愣是熬到天都快黑了,那群人還是沒走,時不時在附近徘徊。

“他孃的!明明已經發現了那兩人逃跑留下的血跡,我們也是一路跟著過來,怎麼到這裡線索就中斷了呢,這兩人到底藏哪裡了?”

冷嵩權在山洞裡隱約聽到了外面人說話的聲音,那咬牙切齒的磨牙聲,估計轉了一下午,連個人影都沒瞧見,他都可以想象到說話那人氣急敗壞,惱羞成怒,面目猙獰的樣子了。

“呵!”

冷嵩權冷笑了一聲,這些人害得他和嬌嬌那麼狼狽,那麼慘,目前只能忍辱負重,等他出去了,這些人他一個都不會放過,全部滅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