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顧北從自已家中回到漾漾的公寓時,房間裡已經漆黑一片,只見一個黑影在床的一側紋絲不動地躺著,他知道她佯裝在睡覺。
他不懂丟下她一個人在家胡思亂想是一種什麼結果。晚上當他不管不顧地把她丟在公寓樓下,一個小時,兩個小時過去……她一個人在家胡思亂想到令人崩潰的程度,多少次想給他打個電話,又被自已理智拉住了。
漾漾生了一個晚上的悶氣,此時對他已經恨得牙癢癢。
趙顧北也不敢開燈,趁著窗外投射進來的昏暗光線,躡手躡腳地去洗了個澡,滑入被窩時,漾漾轉了個身,將自已惱怒無聲的背部留給了他。
趙顧北思忖著如何對她說出‘對不起’,發現這三個字在他嘴裡像鉛塊一樣難以傾吐,從小到大,這三個字從來沒有向任何人說過。
“漾漾,是我太著急了。”趙顧北去摟她腰的手瞬間被重重地甩了回去。
然後幾聲抽噎的聲音在床的另一邊響起。
趙顧北慌手慌腳地起身,準備在黑暗中尋找紙巾,只聽見“嗵”的一聲後,他突然疾呼“唉呀!”一聲。
漾漾慌得把燈開啟,趕忙下床去檢視,原來趙顧北也就是腳趾踢到茶几腿上,實際情況並沒有他喊得那麼誇張。
他看著漾漾黯然神傷又淚眼婆娑的臉,心疼得將她擁入懷裡。
“老婆,我錯了,不生氣,好嗎?”
兩人重新關燈回到床上,黑暗中趙顧北突然獨自發笑。
“你笑什麼呢?”
“以前有則公益廣告,說人類再不珍惜水,地球上最後一滴水將是人類的眼淚。如果真的有這麼一天,人類靠你身上這點出水量還能存活好幾年呢!”
“趙顧北…...”漾漾氣得大喝一聲。
“誰讓你父母給你取名時,帶著兩個三點水……”
“你還說……”漾漾氣得將新仇舊恨藏於指尖之上,狠狠地擰在他的手臂上。
趙顧北咬著牙,忍著疼,趁著她打他的時候,覆身而上。
“走開,你要幹嘛?”
“我在想那天白鶴鳴說的那句‘漾漾春水泛輕舟,徐徐微風撫芳草’,說得極好,我想親身實踐一下。”
“你們這些思想齷齪的東西,白天一本正經,夜裡放浪形骸。還‘清心居士’呢,虧他們想得出來。”
“不是你令我還俗了嗎?”
趙顧北在黑暗中摸索,從床頭櫃翻出一樣東西。
漾漾雙手抵著他的肩膀,黑暗中也能看到她羞紅著一張臉,而眼神卻飄忽到另一處,嘴上扭捏地說:“算了,別戴了,方老伯不是說我難受孕,順其自然吧!”
趙顧北大喜過望:“可以嗎?”
“你不是那麼想要孩子嗎?”
漾漾的話,像是一個母親回應孩子執著的索求,帶著女人特有的寬容和寵溺,這句話傳遞到趙顧北耳中猶如天籟之音一般。
“過幾天帶我回你老家,拜見一下岳父岳母大人吧!”
“我倒是害怕把他們給嚇到了…….”
“我有這麼拿不出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