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瞎子!”

張志軍上來就推搡著劉叔:“勞資和你什麼仇什麼怨,你要挖土掘墳?”

村民跟來也在指責,畢竟在村民眼裡,挖人祖墳這種事簡直喪盡天良。

沒人會聽劉瞎子解釋,都信了張志軍的鬼話:“昨晚我和劉瞎子,事錢沒有談攏,這瞎子就掀了桌子,還到這挖我爹的墳。”

任憑我和小媳婦作證解釋,都攔不住村民的怒火,被人架到了村長家。

村長再三規勸大家息事寧人,可張志軍不依不饒,還託一個青年騎摩托車去鎮上報警。

耽誤半天,鎮裡的人才匆忙趕來。

劉叔沒有辯解,索性認了。只說這件事都是他一個人做的,跟我和小媳婦無關。

挖墳這種事,雖說德道不容,但鎮上來人面對一個瞎子,也最多把他拉去拘禁幾天。其實拘禁都很為難,純粹是怕張家情緒激動,和劉叔打起來。否則鎮上的人都不想帶走劉叔,因為幾天後,還得跑那麼遠,把他送回來。

劉叔對我叮囑一番後,才跟著鎮裡的人上了車。

我獨自回了山神廟,小媳婦則是跟著張志軍和村民上山出殯,草草安葬了張家母子。

劉叔說事有因必有報,不讓我收張家半分事錢,免遭報應禍及,就連錢紙香火的成本都賠進去了。

好在小媳婦心善,想起給我送了晚飯,倒是讓我心裡暖暖的。

對了,小媳婦好奇:“劉叔走前跟你說什麼了?”

交代了三件事!我邊吃邊說:“第一就是不收事錢。第二件,讓我去找那兩條吞相蛇。找到後,重新將他們埋在廟裡的歪脖樹下。”

“這個你直接問我啊!”小媳婦笑著眨眼:“我知道在哪!”

“對啊!”我這才想起,當初就是她帶人埋的。

入夜,我跟著小媳婦順利的挖出了兩條蛇,開啟包裹的蛇皮口袋時,我都能感覺到心在肋骨下狂跳如雷。

裡面惹來的螞蟻蜈蚣,看的我渾身汗毛豎立的不安。

“江辰!”小媳婦心裡也打了退堂鼓:“我們真的要把這些般回去嗎?”

“要不然呢?”事情都做了一半,總不能這個時候退縮。我渾身都在顫抖,用手拍去上面的異蟲。只感覺這蛇已經通體發硬,渾身硬邦邦的。

小媳婦搭了把手,試了試:“這條大的真的好重,憑我們根本抬不動!要不,我去找人來幫忙?”

“算了,村裡那些人可不敢指望!讓他們知道那還得了?”我只好和小媳婦重新把吞相蛇埋了,只把那條稍小的紅蛇,費盡老力的抬了回去。

劉叔早有交代,吞相的蛇之間已經生殺結怨,死後也會纏鬥,所以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他們埋在一起,要分坑埋葬。

劉叔叮囑的是,抬回來埋在歪脖樹下一左一右,現在只帶回一條小的。“該埋左還是右?”我有些猶豫不決...

“哪不一樣?隨便吧!”小媳婦抬了一路,變得心有餘悸,現在是一刻也不想看到它,直接動手在歪脖樹正下方挖坑。

算了,我眼看小媳婦已經動手挖坑,也沒在聽劉叔的交代。

“這是什麼?”

小媳婦突然指著挖出的瓦壇一驚:“沒想到,劉叔還藏了好酒?”

“還真是個酒罈!”我鬼使神差的取了出來,只感覺這瓦壇應該有些年代感,拿在手裡也不重。

拍去上面的泥土,卻見封口處居然還貼的是道家符籙,只是硃砂已經褪色,叫人難以分辨。

這到底是個什麼鬼?我心裡莫名一顫的時候。

突然,一道極具驚悚的聲音,伴著陰風直擊耳膜...

“願者有償,應者必得!為什麼要騙我?”那低沉含怨的女音,讓我自耳朵冷到全身,嚇到我渾身一個激靈,還失手抖落了酒罈。

“誰在說話?”我茫然驚恐的看著周遭,只感覺全身寒毛都豎了起來。

“你是怎麼回事?”小媳婦卻在責怪:“酒罈都抱不穩,摔壞了你怎麼跟劉叔交代?”

我一把拉住小媳婦:“你剛才,就沒聽到有誰在說話嗎?”

“大晚上你可別嚇我!”小媳婦驚恐的渾身一縮,左右看了看:“這裡...不就是我們在說話嗎?”

我重新看著地上的瓦壇,好在沒破,我趕緊把罈子和紅蛇埋進坑裡,這一刻,我心裡當真是害怕極了!

只恨那劉瞎子,什麼東西都往樹下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