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忽然睜眼,嘟囔著,“我要喝水~”

她才意識到自已有些失禮。

在陌生男人懷裡欣賞別人的美貌,是太失禮了!

“那你倒是放開我啊!”她用力掙扎,才把自已從他緊箍咒一樣的臂彎裡拔出來!

“給,喝水!”

“你餵我!”他含糊著說。

喝醉了還能這樣!

沈沉煙都想把那杯水從他頭上澆下去,給他清醒清醒,可是一想到醒來又是閻王爺模樣,還是乖乖把水給他喂到嘴邊。

“喝吧!”

他微微抬頭,就著她的手把一杯水都喝了。

“沈沉煙,沈沉煙!”他在睡夢中呢喃著。

她從沙發走過來想聽聽他在說什麼,現在自已的小命可都在他手裡,要知道那人想怎麼對付自已。

湊近聽到他迷迷糊糊地說胡話,也聽不清,再湊近,那人忽然伸手抱住她的纖纖細腰,翻身壓在身下,用力親吻。

身下那人柔軟的唇,勾起了他的火,全然失去了理智。

“哎~你~”沈沉煙掙扎著,可哪裡會是常年訓練的人的對手啊!

她能感受到男人的動情,急促的呼吸,她明白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夏季本就輕薄的衣衫能感受到他滾燙的體溫,他的變化,他的氣息。

沈沉煙啊沈沉煙,你一輩子那麼慘,這自已好不容易穿越過來也沒能替你報仇就要亡了,真是可悲!

她放棄了掙扎,呆呆地沒動,反正是死是活自已都掌握不了,不如死了算了。

也許是她忽然的安靜,讓那人感覺到不對,動作停了下來,抬眼去看身下的人。

徐英哲經過這麼幾番折騰,酒勁過去了,清醒了不少,他聲音裡沒有絲毫的溫度,“你不想嗎?”

沈沉煙依然沒動,冷冷地說,“你別以為你是督軍,大家都圍著你轉,我就一個普通女子,大不了一死,和下午那個丫頭一樣,不是嗎?督軍想怎麼樣就怎樣吧!”

徐英哲徹底清醒過來,急促的呼吸被他抑制住了,“那你下午為何會出現在那裡?你不是主動去找我的?”

沈沉煙今天受了太多窩囊氣,一下子爆發了,暴脾氣也上來了,大不了一死!

“我他媽的好心救你,你竟然這麼想,我就應該見死不救,對了,那支藥膏要麼還給我,要麼一百大洋賣給你!你不就是喜歡所有人都臣服嗎,大不了你一槍把我打死,爛命一條,誰稀罕啊!”

徐英哲愣了片刻,他今天不知怎麼了,下午在利水河邊一見到她就抑制不住自已的慾望,還莫名其妙以危險分子把她帶回來關在自已屋裡,以前從未有過。

坐在床頭,拿起床頭櫃上的雪茄,點燃,深吸一口,用這壓抑著那種躁動,很久沒有過了,這個女人究竟有什麼魔力!

他見識過太多的女人,嫵媚的,魅惑的,還有文藝的,都沒能讓他如此動情。

“天亮你就回去吧,我給你家人帶了口信,說你回桑家了。”

沈沉煙從床上坐起,整理著小洋裙,一言不發。

這個戰亂時代的女子就是如此悲哀,是男人的附屬品,說不定還淪為玩物。

房間安靜下來,氣氛一度陷入尷尬,沈沉煙在沙發上正襟危坐,一言不發。

徐英哲吐完最後一個菸圈,忽然起身,把她嚇了一個激靈。

這人又要幹嘛?

她讓自已挺直腰背,看向還漆黑一片的窗外。

夜靜得可怕,對方只要稍微一動,她就感覺到危機重重。

徐英哲見她對自已那麼抗拒,有些失笑,自已想要什麼樣的女人得不到啊,笑話!

心裡憋著一股氣,光著腳走了出去,‘砰’一聲關上門。

回到安靜的書房,坐在太師椅上,很快就睡著了。

自從被罷免後一直都睡不好,只有在那個椅子上坐著,手裡握著槍才能睡一會兒。

也不知道眯了多久,忽然醒來,摸著額頭上的汗水,又夢見自已的最好的戰友死在面前,這場景時刻都折磨著他。

走到窗邊,天都亮了。

他不記得有多久沒睡這麼安穩了,一覺到天亮!

一低頭才意識到腳消腫了,不疼不癢,那女人沒騙他。

在二樓一眼就看到一個粉色裙子的女人在和幾個隨從爭論著。

她就這麼迫不及待地要離開嗎?

他開啟窗戶聽到他們的對話:

“是你們督軍答應我天亮就讓我離開,你去問問就知道了。”

“對不起,小姐,督軍還在睡覺,麻煩您等一等!”

“那我就在這裡等到你們督軍來!”她固執地站在小院裡,不願意再次走入他的房間。

徐英哲摸摸眉心,心裡再次煩躁起來。

沈沉煙看了一眼這個不算大的宅院,牆上爬滿了凌霄,夏日裡正開的旺盛,在微風中搖曳。

這一點也不像那個大魔頭督軍住的地方。

很有小女孩的情調。

她在院子裡站了很久,小腿都有些麻木了,“唉,張副官,昨天死的那個丫頭去哪裡了?我想去看看!”

“對不起,我也不知道。”

“你們督軍就是草菅人命,那麼一個活生生的人說沒就沒了!”她生氣地罵道。

張副官也不知道怎麼解釋,欲言又止。

沈沉煙氣鼓鼓地繼續罵,“沒人性,她也是家裡的寶貝,怎麼你們就能掌握別人的生死,有權利了不起啊......”

從昨天氣到現在,她真是不吐不快!

張虎實在是忍不住了,解釋著,“小毛就是出賣督軍要反叛的人,督軍出入戰場多年,最後還要被誣陷,而她還是督軍在死人堆裡撿回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