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半步先天的手段比起後天一流不知強出多少倍。

椿石郎這一吼堪稱驚天動地,聲波震盪傳遍附近數條街區。

而暗中潛藏的幾位半步先天高手,也在這聲嘶吼中閃現出了真身。

“沒想到你這條瘋狗也有怕的時候!”

“椿石郎你狗叫什麼,該來的還是要來,反正死的不是我青衣幫的人,我來遲一點又丟不了一根毛。”

“阿彌陀佛,諸位施主還是放下成見,聯手對敵才是。”

金刀門門主劉金龍手持一柄斷刃金刀,身後跟著兩位身形魁梧的門中太上長老。

青衣幫幫主柳乘風搖著把玉扇,臉帶寒意,同樣帶著兩位半步先天的副幫主。

最後那聲佛號,則是城內府衙的高手德性大師,隨行的還有一隊二十餘位裹著紅衣的朝廷神捕。

至於三大幫派到場的護法、長老更是多達百人,幾乎將整個金月城的高手全都攏聚了起來。

“老子以為你們一個個貪生怕死,明哲保身。”

“到頭來還不如老子痛快直接!”

“等滅了那院中倆妖人!老子送你們幾個分舵地盤便是!”

椿石郎吐了一口瘀血,在兩位副幫主的攙扶下挺起了胸膛,不想在兩個老對頭面色弱了氣勢。

“哦彌陀佛!”

“諸位施主隨貧僧降妖除魔!”

德性大師佛號一聲,身上騰起白金色真氣,臉上露出捨己為人的憐憫之色,率先衝進了那股血色光幕之中。

“走!”

“金刀門的弟子聽令,全部隨我殺進去!”

劉金龍則是騰身而起,隔空斬出金色刀氣,將野狼幫的院牆門戶給劈出了幾十米的的缺口來。門下弟子見狀,則是個個持刀湧入缺口中。

“他孃的劉金龍!”

“拆我野狼幫地基,事後定要找你算賬!”椿石郎瞪了對方一眼,也招呼著倖存下來的幫眾衝殺進去。

至於青衣幫的柳乘風,則是眼珠亂轉,抬頭看見了一柄懸在半空的血色三角旗,就命人殺了幾頭黑狗,拿黑狗血往那三角旗潑去。

黑狗血在民間素有陽剛僻邪的名頭,在汙了那杆浮空的血色三角旗後,血色光幕果真暗淡了少許。

“跟著衝進去!”

“多宰幾頭黑狗!”

“見到剛才那種旗子就潑血!”

這青衣幫內三教九流眾多,還真被他們找了不少破除血幕的方法。

而陳凡也是混在人群中,不動聲色地潛入到了野狼幫的總部內,遠遠就看到先前那兩個制服自己的怪異童子正被數千武者圍在一片空地當中縷受猛攻。

特別是那位佛門高僧德性大師,一身佛門武功還對倆童子身上的血紅邪氣頗有剋制,每一掌發出都能拍地那血色光罩暗淡退縮少許。

那些死而復活的血屍,則是被劉金龍給帶隊一一清理。

既然剁了腦袋還能復生做妖,那麼就剁碎成肉泥,挫骨揚灰!

再厲害的血屍也躲不過物理層面的泯滅打擊!

人多力量大!

原本一面倒的局勢,居然出現了反轉!

這可讓躲藏在人群外圍的陳凡瞠目結舌不已:“就這?”

“修仙者居然擋不住武者的圍殺?”

“之前看著還深不可測,一招就能制服我,而且到處亂放紅色大招。”

“現在看來也是拉拉跨的玩意兒!”

“莫非這兩個妖童是半路出身,法力修為不夠?”

陳凡一邊思考,一邊找了幾根散落在地的殘牆斷柱往那血光罩上猛擲。

五萬多斤的巨力一出手,空氣中都帶著一陣爆鳴,數根石柱從天而降砸得血光罩不停顫抖。

這可是純物理攻擊,比起那些後天高手發出的真氣攻擊還要來得有效。

見此情景,那領頭的青衣幫幫主柳乘風也是露出思索之色,立馬讓門人弟子準備重物往那血光罩上猛捶。

“柳兄素有城內智將之稱,可是找到了對付妖人的法門了?”劉金龍見狀也是停下了手中斷刀,制止門人弟子不必浪費真氣。

“龍兄客氣了,剛才我見人群中有橫練高手出力。”

“發現這重物墜落對這血罩頗有效果,所以想仿照參考一二。”柳乘風收起了玉扇,神色頗有些得意。

“橫練高手?”

“莫非是那位潛藏的無名?”椿石郎也走進了包圍圈的中心,臉色有些難看。

“阿彌陀佛!”

“既然柳施主找到了對敵之策,那老衲先來一試!”德性大師雙掌拍地,身上真氣翻湧,一塊十多米的巨石連帶著地基土層被他借用真氣巨力吸起,隨後朝著那血光罩奮力一擲。

“轟!”

巨石被炸成粉碎,而那血光罩則是晃了晃再次暗淡了些許。

“好!”

“果真有效果!”

“快取來石塊、重錘朝那血罩上砸!”

人群轟然叫好,在場武者開始有模學樣,開始拿重物往那場中妖人身上投擲。

血色光罩上不停有波紋盪漾,罩內護著的兩童子也跟著臉色難看起來。

“該死!”

“這群凡人居然找到了血光罩的破綻!”

“師弟,你還有多少法力?”

“師兄,我還能堅持一柱香時間!”

“好,再堅持片刻,看師兄滅了這群螻蟻!”大童子再次一拍腰包,一血色長匣出現在了他的跟前。

“起!”

一股澎湃氣息從長匣內沖天而起,隨著那大童子掐指一揮,一道血色光芒如同毒蛇般飛入人群。

血芒所到一處,身首分離,無數武者像是被串了葡萄一般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就倒地不起。

即便是後天一流的長老也擋不住這血芒的一擊,護體真氣如同紙糊的被穿了個透心涼。

眨眼睛,超過千餘人死在了這血芒之下。

只不過這血芒雖威力奇大,殺人如屠狗一般,但是那位施法指揮的大童子也不好受。

透過血光罩可以發現,那掐指不斷舞動的童子此刻正七竅流血,滿臉獰色,顯然是強行動用法力受到了某種反噬。

“若不是我等奪舍重修,何苦如此費力驅使這血符劍!”

“等宰完這群蟻人武者,我要血煉此城所有凡人來彌補損耗!”

大童子噴出一口精血落在身前劍匣上,那閃爍殺人的血芒更加快了三分,眨眼間又穿透了上千名武者的身體,連帶將那位德性大師和躲在偏僻角落的柳乘風給穿透了腦袋。

至於野狼幫幫主椿石郎則是在血芒臨體時,突然拉過一位副門主擋在身前,雖然避開了一劍穿心的下場,但是也因此被血芒削去了大半肩膀,血噴了一地,身上氣息萎靡,眼看就不行了。

“飛劍!”

“是仙人飛劍!”

“快跑啊!”

淒厲的慘叫起此彼伏,血芒所到之處,留下滿地的殘肢斷骸,所有還殘存著的武者全都變了臉色。

太快了!

那血芒實在是太快了!

哪怕是幾位半步先天的高手都來不及反應!

就在血芒逼近那位金刀門門主時,一股金色刀芒沖天而起,兩位半步先天的金刀門太上長老此刻正抬掌運功,將所有真氣注入劉金龍的體內。

劉金龍身上的氣勢開始一節比一節高,直至衝破先天之境的關卡,雙目一瞪,口中吐出一個“斬”字,使出渾身力量揮出了手中斷刀。

那柄斷刀好像頗具神異,在先天真元的灌輸下居然憑空長出了一截能量刀身,方圓百米內無數金色光點憑空凝聚,不停在那截能量刀身匯攏聚集。

隨著刀身上金芒凝聚到達巔峰,一刀斬在了那來勢洶洶的血色飛劍上。

“波”

金紅光芒炸開,所有人眼前一花。

刺目的金紅光芒直衝高空,無形的氣浪將野狼幫駐地推了個平整。

那血光罩內的大童子則是身體一顫,再次嘔血,連帶著支撐血光罩的小童子也被這股倒卷的氣浪所傷同樣噴出一口血來。

本來能撐起幾十米寬的血光罩徒然一縮,化為一個倒扣的血色玻璃罩回到了小童子體內。

而劉金龍則是在揮出此刀後,身上血管齊齊爆裂,被強行凝聚的真元炸成了半死不活的狀態。

就連身後兩位傳功的太上長老也在這一刀反震之力下心脈寸斷,直接原地坐化,沒了動靜。

“能攪動金行之力?”

“應該是件殘破的頂尖法器!”

“可是凡人為何能調動法器之力?”

“莫非這凡人已經洗去凡人濁體,成就先天,凝聚出了一絲法力真元?”

大童子見此異相,臉上又驚又喜,不顧身上傷勢,再次指揮著血符劍朝那劉金龍的脖頸處削去。

若是被他得了這具先天武者的身體,吸乾對方體內的精血和那股先天之氣,他身上的傷勢可是能再恢復三層。

可惜那血色飛劍搖搖晃晃地浮起半空,一副有氣無力地剛想斬殺昏迷不醒的劉金龍,就被一隻忽然冒出的鐵灰色大手給抓在了手心。

“咦?”

“肉身能抵禦飛劍之鋒?”

“而且體內沒有一點氣血?”

“這副面容……是師弟煉成的那具鐵甲僵!”大童子一臉不敢置信。

顯然是沒料到這突然冒出的攪局者,居然是那具被二人拋之腦後的鐵甲僵。

“不對師兄!”

“此僵身上沒有一絲我留下的神魂氣息,肯定是某種原因掙脫了鎖魂鏈的束縛,誕生了自我靈智。”

“可是七七四十九日還未到,此僵到底是如何擺脫煉屍棺的?”小童子在一旁咳血,臉色難看,手中法決不斷變化,卻是沒辦法對陳凡的身體生起任何感應。

“沒力了吧?

“沒招了吧?”

“那就送你們兩個妖人上路吧!”陳凡咧嘴一笑,苟到了最後的他,終於找到了能滅殺這兩修仙童子的機會。

可是還沒等他出手,一道青綠色光芒從烏黑的雲層上驟然下降,一艘碧玉飛舟劃破漆黑的夜空,降臨到了眾人頭頂。

“兩名練氣期的血道邪修。”

“一頭陰氣入體的鐵甲僵。”

“想必這南越國的大案都是爾等犯下的。”

“修真界明文規定,不得擅自屠戮凡人,爾等犯下滔天罪孽自當由我碧雲道清理。”

話音剛落,就見數道綠色光芒從碧玉飛舟內噴出,眨眼間就將兩童子給斬成了碎肉,連帶他們腰間的儲物袋也被撕碎,爆出了數百件邪道物品散落一地。

至於陳凡也是身體一定,來不及開口辯解,就被一抹臨體的綠光切成了數塊,腦門一黑失去了意識。

“追了數萬裡,終於找到這幾個犯事的邪修。”

“居然都是練氣期的小角色,真是沒勁!”

“師妹,下面這些戰利品你要不要?”

“不要,看著都是些邪道法具,觀師兄想要就儘管收走。”

“師妹既然看不上,那師兄就不客氣了。這柄飛劍還算不錯,應該是築基期修士煉製的,還能賣些靈石。”

“走吧!”

“既然邪修已滅,還有些凡人倖存,下幾道滅魂失憶咒趁早回道門覆命。”

碧玉飛舟內三人交談了幾句,從地面收了幾件瞧得上的物件,順手打出幾道法決將在場剩餘的凡人全部震碎了神識。

隨後真火一降將野狼幫總部焚燒殆盡,連帶著陳凡的屍體碎塊也淹沒在了這場大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