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發突然,我勉強理出來的情況就是簡薇父母事件遺留下來的問題,給我莫名其妙創造出了一個遠在海外的敵人,但這些都屬於商業方面的交鋒,和官場有什麼關係?既然您做過背調應該知道,我和簡薇已經沒有任何關係,我是個重感情的人,不過那都是些同學情誼,所以感情牌對我效果不佳,談談實際點的東西。”

秘書意義不明抬眼看了我一會,呵呵一笑道:“昭總和米總在蘇州的老房子,聽那邊人說有可能會被立為政府拆遷專案。畢竟那片整個房區都有些年頭了,蘇州想為城市形象考慮,打算在老房子和另一個選址地抉擇開發出遊樂專案,不知道這個訊息昭總感興趣嗎?”

我聞言砰的把杯子扣在桌子上,話語帶著怒氣道:“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您在威脅我?”

秘書當即舉起雙手,和氣道:“言重了,來的時候領導就猜到了昭總反應,讓我適時將訊息透露出來。拆遷只是提議,手續也沒辦下來,我這次來是帶著領導的誠意,不僅打算把徐州專案交給你,就連遊樂專案都可以交給昭總實施。當然了,我們要走正規流程投標招標公平競爭,還有就是即便昭總不想牽扯太深,領導同樣願意和你吃頓便飯,聊聊徐州發展。”

說完,秘書便不再開口似乎在等我決斷。

我雙手交叉,思考其中利弊。

老房子拆遷我是肯定不會答應,那間屋子說到底是我和米彩的回憶,記錄了自已在蘇州點點滴滴,其意義於我而言可謂重大。

秘書剛才雖然口氣看似不強硬,強調誠意,但如果真是這樣,剛見面時就完全可以事先把這件事情告知,而不是在等我有抽身打算時才提出來。做到這個份上也想讓我上他們的賊船,看樣子是不打算輕易罷手了。

具體仍舊是要會會徐州領導才行,念頭通達了,我將心裡不滿盡數散去,和悅道:“既然領導都拿出了自已誠意,我也沒道理再固持已見了,勞煩您跟領導說我在’家等他訊息。”

秘書擺手道:“好說,我接下來還要回去彙報工作,我們就此別過。”

他起身剛要推門而出,然後身影忽然停住,回頭看著我道:“我提一嘴,昭總不必如此謹慎,無論徐州還是蘇州,兩位領導都沒有站在你對立面的準備,只有些東西我實在不便說,剩下的兩天後你自會明白。”

我笑著點頭讓他放寬心,秘書才快步離開。

包廂空空蕩蕩,悠揚鋼琴樂已然關閉,服務員端著水前來把涼掉的茶倒掉,等周圍再次歸於寂靜,我側頭望著紅旗在視野中遠去,隨後開始覆盤整個經過。

首先,整個事件中心人物是簡薇和海外敵人,雖然自已 不清楚裡面牽扯到了哪些大人物,但敵人能把手從國外伸到蘇州,背後自然有一定背景,而這個背景絕對是蘇州領導的對立面。

可總覺得還有些拼圖沒被我掌握,以至於現在依舊雲裡霧裡,讓人看不清真相。

我有沒有必要站隊?如果站隊便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局面,不站隊那就相當於要把簡薇交給了敵人手裡,這也是我不想看到的結果。

想不明白,我頭疼的靠在牆上,忽然間看到一道修長倩影從街對面抱著孩子走向茶館門口向服務員詢問包廂位置。

我見狀當即把煩惱拋卻,一隻手伸到外面打了個響指,然後呼喊米彩注意。

米彩聞聲望來,抱著所謂站在外面和我相隔一道防盜欄杆相望,她把所謂湊到我面前輕輕道:“所謂,想不想爸爸?快讓他抱抱你。”

所謂睜著兩顆天真無邪的眼睛不斷朝我笑,小手抓在欄杆上搖晃,咯咯聲令人心境平和。

我幽怨道:“彩妹,你太蔫壞了,隔著窗戶所謂就是想讓我抱也做不到啊。”

米彩得逞似得嘴角翹起道:“不怪我,誰讓你待在裡面不出來,茶有那麼好喝嗎?”

“茶是不錯,但和你比就相差千里了。”

“就會貧, 你再不出來我就先帶著所謂回家吃飯了。”說著米彩就要轉身,好在被我眼疾手快抓住胳膊沒能如意。

米彩纖纖玉指點了點所謂鼻尖,接著平靜道:“事情聊的怎麼樣?”

我聞言想要邀請她進來:“有點複雜,你陪我坐會邊喝邊說。”

米彩搖頭道:“茶喝多了晚上會睡不著,你也快點出來吧。“

我賣了關子道:“好,不過內容有點敏感,你湊過來,我小聲告訴你。”

米彩信任的彎下腰,結果被我一個迅速親在了她的臉頰。

米彩左右環顧,不見任何羞澀,自然道:“是挺敏感,還好沒人看見。既然那麼敏感的話題,我還是回家等你慢慢說吧。”

我們相視一笑,似乎都在默契的玩著屬於兩個人之間的遊戲,但正事終歸要聊,我讓她稍等隨後大步流星前去結賬。

等從茶館出來,米彩站在橋邊靜靜注視湍急河流,此刻天色漸晚加上又是冬季,路人都回家早,她一人穿著米白色大衣和鉛筆褲,在傍晚襯托中顯得是那麼恬靜優雅。

柳枝隨風而動,米彩耳邊青絲亦在微微顫動,真是應了那句:夕陽黃昏迷人眼,橋上佳人宛如景。

在距離她越來越近時,我放慢腳步輕輕牽起米彩的手,她並未感到吃驚,而是回首與我相顧對視。

“無為和清蓮呢?”我把衣服脫下給她披上,順便把所謂包裹的只剩一雙求知慾滿滿的眼睛在提溜轉個不停。

指尖傳來微涼觸感,我把米彩的手緊緊握住幫她取暖。

米彩牽著我的手貼在自已俏臉上,想以此把自已體溫分給我,輕輕道:“清蓮說有玉皇宮的師兄通風報信,她師父來揪她回去,所以讓道長背跑了。還說等我們到了蘇州再約。”

我啞然失笑道:“這兩人就這樣連行李都不收拾就跑了?無為借錢的時候可還跟我說他那些都是吃飯的傢伙,跟寶貝似得。”

米彩不被我的玩笑所動,輕描淡寫道:“你在有意迴避我的問題。”

我愣了愣,旋即尷尬燦燦一笑,解釋道:“彩妹,你太聰明瞭,所以我沒想好怎麼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