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米彩長達個把時辰理念交流,馬不停蹄與童子展開視訊會議,這個早上在不斷改善方案和探討中匆匆來到午時。
蘇墨這丫頭今日不打招呼請半天假,無事自然又跑來找米彩玩,用她自已的話來說就是美其名曰補充能量,以備明天工作。
搞得我作為老闆的都不知道自已的威嚴在哪,關鍵說了曠工扣工資,這丫頭還是不以為然,儼然死豬不怕開水燙,最後就隨她了。
屋外濃烈霧氣漸漸消去,客廳蘇墨突兀請求米彩切磋棋技,當然不是前些日子的象棋,她非常自信要在米彩極為擅長的圍棋一較高低。
我對圍棋知之甚少,只得站在旁邊圍觀。
開始前蘇墨表現的高深莫測,一副穩操勝券,並負手而立炫耀自已侵淫棋道五載有餘,無一敗手,期待米彩會讓她品嚐失敗的味道。
暫且不論她棋技究竟如何,就單這做派,可謂世外高人不外如是了。
米彩正經道:“聞道有先後,達者為師。我也有好幾年沒和別人下過圍棋了,希望你能指教一下。”
蘇墨擺手,依舊高深道:“好說,讓我瞧瞧米彩姐的實力。”
戰況未現,蘇墨就已經把逼格拉到頂峰,讓我不禁刮目相看,更加希望看到這場將要血雨腥風的切磋了。
蘇墨起手,我和米彩屏氣凝神準備看這位大師能有什麼令人大開眼界的行徑。
早先兩人下的有條不紊,蘇墨也確實有點東西,可隨著戰況愈演愈烈,我TM也是信了她的鬼話!
棋盤上她如同在下五子棋,各種騷操作不斷,哪裡有半點高手風範,分明是孩童玩鬧。
每當我看不下去想要提醒蘇墨如何截殺時,她總會捋把不存在的鬍子,經驗老成道:“觀棋不語真君子,你別看現在毫無規章,實則暗藏殺機。”
她有沒有殺機我不知道,但我確實被無語到笑出來了。
米彩可就難受了,被蘇墨那根本沒有技巧,全靠插科打諢的方式弄得臉色鐵青,她肯定想不到剛才還視作大師的人,原來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當即不願再與蘇墨胡鬧,但架不住這丫頭會撒嬌,當真嬌媚十足,米彩扶額苦笑只好同意下完一局。
最讓我們倆瞠目結舌的是,蘇墨後期每下一手都會自動配音,天曉得我邊看她瞎搞邊聽《哥只是個傳說》是什麼心情。
至於米彩更不用說,早在中期就拋棄了那套圍棋理論和規則,於是這棋是越下越離譜,甚至能在上面看到蘇墨用白子擺出八卦陣。
能有如此奇葩刁鑽的奇葩腦回路......應該算得上天賦吧?怪就怪在,蘇墨後面居然贏了,導致我盯著棋局端詳好半天沒明白她是如何做到的。
我和米彩在一起那麼久,多少也學了點圍棋技巧,但委實無法理解蘇墨最後斬斷米彩所執黑子龍頭的契機在哪,難不成她真是個天才?
蘇墨叉腰道:“我師父教的果然沒錯,看似胡鬧卻最能迷惑對手。”
米彩起身沉默收起圍棋,語氣疲憊道:“你師父是誰?”
蘇墨聞言掏出顆棒棒糖當做煙叼在嘴裡,惆悵道:”大學的時候,我看路邊有個孩子在下棋,閒著沒事看了一下午,然後花了十塊錢讓他教我的。”
此話一出,我和米彩乾脆當做沒聽到,寧可相信她剛才的表現是戰術的一部分,也不能接受這丫頭如此胡來。
以蘇墨性格,她絕對是因為小諾在上班,自已無聊才想起跑來找我們消遣時間。
我搖搖頭繫上圍裙,準備做飯,蘇墨立馬擋在我面前道:“老闆,我知道個釣魚的地方,咱們去烤魚吃吧?我在那裡還認識了一個叔叔,我沒事就喜歡蹲在他身邊閒聊。”
“不去,我又不會釣魚。”
蘇墨不依不饒道:“沒事,那個叔叔會,我也和他說了等會帶朋友去玩,你別讓我失言啊!”
“我們去吧,順便散散心。”米彩把圍棋放好從臥室出來。
她眼光復雜,顯然還沒有從剛才的切磋中緩過來。倒也是,但凡任何一個對下棋認真的人見到蘇墨那種技術都會被氣到無語。
......
蘇墨說的釣魚地點不遠,我們僅步行十幾分鍾就到了,我對這條河也很熟悉,因為板爹常來。
雖然她提議要烤魚,但沒帶任何傢伙什,拎著兩個粉拳就來了,老遠就對河邊垂釣的人打招呼。
那人回頭,我和米彩驟然呆住,除了板爹還能是誰?
“小米,你們怎麼來了?”板爹手持魚竿坐如鐘問道。
米彩把所謂交給我上前蹲在板爹面前,笑道:“叔叔,我和昭陽被蘇墨帶來吃烤魚的。”
板爹疑惑望向蘇墨,然而蘇墨果然不走尋常路,頓時驚訝道:“叔叔,您們認識啊?我還說要帶朋友來,這可怎麼辦?”
板爹木訥道:“小蘇,我記得不是勸你回去上班嗎?人家老闆既然給你開工資,就要服從安排。”
蘇墨也是虎,大冬天不回答板爹的問題,而是把鞋甩在岸上跑到淺水區徒手撈魚,這一操作至少看傻我們三個。
“板爹,我就是她老闆。”我悠悠嘆道。
聞言,板爹更疑惑了,無奈我花了幾分鐘給他解釋清楚,板爹默然點頭,也不再開口,專心釣魚。
由於我沒拿魚竿,只能和米彩站在板爹身邊看他今天運氣如何。
魚簍瞅了半天啥也沒有,我見怪不怪,釣魚空軍才是常態,那些個甩杆必上鉤的案例少的可以忽略不計。
“叔叔,天那麼冷您穿的太少了,我們先回去吧?等會讓昭陽給您和阿姨做幾個菜暖暖身子。”米彩把自已圍脖取下給板爹,輕聲道。
板爹不死心仰頭看了河面,確定今天沒有收穫,同意了米彩的話,剛把板凳收好。
蘇墨忽然直起腰朝我們大喊:“老闆,你快看,這條魚夠我們吃嗎?”
板爹愣住,直直盯著被她緊緊抱在懷裡的大魚,一言不發轉身走在前面。
我和米彩望了望板爹,又回頭看向蘇墨,只見她把魚丟在離河水稍遠的地方,麻溜穿上鞋子小跑過來。
“老闆,叔叔為什麼先走了?”
我把頭扭到一邊心說,新手保護期太離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