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修俞手一落下,剛剛他們帶上來的保鏢們訓練有素,魚貫而入。
白閆嵐一時間防不勝防,往門外望去,見自己安排在門口的人早就被撂倒。
頓時白閆嵐臉色陰沉,深吸一口氣保持鎮靜,沉重的語氣彷彿要把進來的人,偏生動不得,又罵不得,強裝冷靜道:“這就開始?”
“那不然還得陪白總小酌一杯,哦,也不是不行,坐在這裡邊喝酒邊搜.”
宋輕顏淺淺掃了眼剛剛的沙發,寬敞明亮能坐下不少人,藏不下人。
雖說捨命需陪君子酌酒,不如今日捨命陪下小人也罷。
反正宋輕顏這次想索要的賠禮不少,正愁沒什麼理由。
正打算動作,陸修俞見她想要給白閆嵐倒酒,打斷了她的動作,反手握近了自己掌心,溫聲叫起妮妮:“小心,別動了,讓妮妮倒酒.”
叫到名字的妮妮手也是一頓,從門口走過去。
宋輕顏默默看妮妮小碎步走前拿起酒瓶倒酒,縱使是倒酒,舉手投足間不卑不亢。
她親手培養的茉莉花,可以拿出來見人的。
這也是陸修俞想傳達的,白閆嵐的這場鬧劇,宋輕顏不止是一個人,環環相扣早就鑄就而成的情節本就應該由他們各自上演。
宋輕顏心裡泛起源源不斷的暖意,陸修俞給予她的信任,足以將後背顯露在她的面前,卻只是為了告訴自己。
他一直都在這裡。
其實妮妮這會兒被宋輕顏他們三人盯個正著,心裡很不平靜,如今這副局面差了個人,平衡他們之間的關係。
而她首當其衝成為了那個人。
宋輕顏是純粹的,不屬於陸修俞的附屬品,平等又制衡其中。
陸修俞心甘情願讓自己的事業與之相關的人,不會那麼簡單。
“陸總跟夫人還挺恩愛。
白某倒是感動非常.”
白閆嵐嗤之以鼻的愛情,或許早在他未出生的時刻父母很是恩愛,母親卻死於難產。
自小沒有母親,只顧玩樂的他很不理解,白智靠著對妻子的回憶撐過了餘生。
白家的人私底下或多或少都有女人,而白智作為家主卻始終只有一個人。
透過吹捧獲得足夠多的滿足感,他白閆嵐更是恥笑自己父親這種追憶亡妻,終日活在過往的人。
如今陸修俞跟宋輕顏,讓他覺著有些扎眼。
宋輕顏沒來得及思考白閆嵐這話的含義,有個保鏢就帶著手套把剛剛發現的東西走了過來。
保鏢站在陸修俞跟宋輕顏面前,拎著個袋子。
宋輕顏定睛一看,發現袋子裡裝著個團成一坨的紙巾球,看得出來主人應該是有些著急,血漬來不及便乾透,便被主人心急如焚地團在一起扔,甚至已經滲透過去下面一層。
“嗯?這塊紙巾怎麼還有血啊?瞧著還挺嚴重的,說起來愧疚,竟然讓人在宴會受傷。
白總怎麼有客人受傷,還沒有給人好好處理傷口,明明套房裡有醫療箱.”
宋輕顏垂下眸,起伏跌宕地檢討自己的過失。
話雖然是這麼說,在座的幾個人都是人精,那裡不清楚這代表了什麼。
在宋輕顏跟陸修俞離開的這段時間裡,突然有人受傷還不輕,這個人不僅是傷勢還忍得住不至於要做出太大的反應,身份還輪不到得給個醫療箱處理一下的地步。
宋輕顏莫名好奇起來,這人是怎麼弄傷的。
原本還想著要不要坑白閆嵐,製造點證據落到在他頭上,好處理。
看到那些目擊證人也有很多,少了點物證,她變個法子弄出來也不是不可以。
現在這東西一冒出來,這下就好辦了。
蔣薇也在後面看到了證據,微微眯著眼,又不經意地挑眉看那個保鏢。
怪不得找到證據。
白閆嵐這次啞巴吃黃連,得把苦都往肚子裡咽。
保鏢西裝之下身形精瘦,拿著袋子的手雖然有著薄繭,卻異常修長好看。
好看到蔣薇覺得似曾相識的地步。
與其他人的感覺不同,白閆嵐看到紙團那刻,瞬間想起剛剛手下扯了張紙巾,說自己膝蓋受傷了得擦掉血跡。
他還滿不在意的隨人自己去處理,沒留意會不會留下什麼證據,讓自己難堪。
被人抓住了把柄的發現,白閆嵐險些覺得這些不爭氣的手下還真應該都換,弄亂了他的計劃,白白浪費他來這趟。
最頭疼的還不是這個,白閆嵐還得給這件事圓場道歉,原本賠禮而已,現在都要趕上割地賠款的架勢。
白閆嵐奪過那個袋子,搗弄幾下,彷彿真的不知道這回事,又嗯嗯回答:“這我還真不知道什麼時候我的套房還能進賊,不過這次既然是因為我的一時疏忽,那我自然當仁不讓,向你們道歉.”
白閆嵐本以為自己的話暗地裡已經說得足夠清楚,陸修俞出乎意料把難題推回去給他:“白總,這酒店也算是我親自管理的產業,安保系統我們還是很有信心的,不會發生這種意外的.”
陸修俞不捨得放過白閆嵐,推來推去的作風太過寡斷,他要的就是把白閆嵐逼近死衚衕裡。
一次是這樣,未來如果沒有斬草除根,背後潛藏太多不確定性,他不敢賭。
陸修俞就喜歡看白閆嵐現在妥協的模樣,一反往日那種目中無人的醜態,覺得舒適一點。
“那陸總你的意思呢?你是覺得我存心要做這件事,把罪名安在我的頭上.”
白閆嵐拙劣地推脫責任,一切都跟他沒有什麼關係,其他人聽了更是沉默,免不了思考背後的真相。
陸修俞知道白閆嵐在想什麼,可他沒有考慮過這些事情一旦發生,如果對賓客造成了無法挽回的後果時,陸修俞究竟會怎麼辦呢。
“那我可不敢。
我只是很有信心。
白總倒不至於把這些都歸咎於自己,除非這些確實跟你脫不了干係.”
陸修俞早就把這一切的意外都給落到白閆嵐的頭上,湊巧的異常會有人擺在心上。
宋輕顏和陸修俞更加心安理得地索要賠禮,人家上門非要送的,怪不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