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旭來到侯府大門口,門前空無一物,阿行呢?馬車呢?竟然沒等他!!!!太過分了,祁旭氣呼呼自已回府,一路上碎碎念。

馬車上,凌風躊躇半晌,還是將自已一直想說地話說了出來:“殿下,你不該用這個藥救莫公子的?就只剩下這一顆了,那以後您要怎麼辦?”

凌風對自已的忠心,楚行從不懷疑,自然他這犯上的話,楚行也不會怪罪:“凌風,本王問你,若是今日危在旦夕的是我,皇兄可會不顧一切救我?”

“會!”陛下對殿下的看重,毋庸置疑。

“那你認為祁旭呢?”

“祁公子是您的表兄,自小與您感情甚篤,會!”凌風實話實說。

“那你呢?你可會不顧一切救我?”

凌風沒有絲毫遲疑:“屬下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

楚行輕笑一聲:“你瞧,你們所有人都將我置於你們的心尖之上,莫休也是這樣,他之所以會中毒,是因為他瞞著我們用自已煉藥,他也是為了我。”

聞言,凌風沉默了。

楚行繼續道:“你們於我而言,是親人,是朋友,你們的性命也是在我心尖上的。”

凌風瞭然,一向堅強的他,此時眼眶通紅,這才是他以命相護的殿下,此生他定與殿下共進退。

皇宮,樂安宮,陽光透過窗欞灑在宮殿的地面上,形成一片片金色的光斑。

楚行換了一身衣服,躺在軟榻上,閉上眼睛休憩,長長的睫毛在他的眼下投下一片淡淡的陰影,此刻歲月靜好。

楚言進來就看到這恬淡美好的一幕,他的弟弟值得一生平安喜樂。

似是感覺到楚言的注視,楚行轉頭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皇兄,揚起笑意,坐起身來:“皇兄。”

楚言走過來,在楚行的對面坐下,小杜子適時給楚言和楚行各倒了一杯茶,然後退到楚言身後。

“嶺南侯長公子如何了?”楚言端起茶淺飲一口。

“他沒事。”楚行也端起茶杯,掩飾眼神中的一絲心虛,要是皇兄知道自已把最後一顆藥這樣用了,少不了要挨一頓批。

對於自已的弟弟,楚言太清楚了,罷了,船到橋頭自然直,想到自已今日的目的,他提道:“我派人已經聯絡到藥谷,等聯絡上鬼醫先生,壓制血蠱的藥你就不用擔心了。”

藥谷,楚行是知道的,他這麼多年吃的藥就是藥谷谷主鬼醫所制。不過鬼醫性情古怪,行蹤不明,每次都是按時派人將藥送來,從沒有露過面。

楚行雖然不知道鬼醫先生為何對自已如此上心,但依然從心裡感謝他,要不是他,或許自已早就不存於世了。

說來也奇怪,送藥的時間早就過了許久,所以皇兄才會迫不及待找尋藥谷的下落。

“皇兄,貿然尋上門,會不會擾了鬼醫先生?”楚行有些顧慮,鬼醫先生不願露面,他們這樣做,似乎不太恰當。

楚言緊緊抿著嘴唇,眸光幽幽深沉,若是鬼醫沒能履諾,他就是找上門又如何,現在他還是以禮相待,要是鬼醫再避而不見,那就別怪他不客氣,兵戎相見了。

“無妨,你且安心養著,其他事不用操心,一切交給朕來辦。”楚言看向楚行的目光變得柔和了許多。

楚行看著這樣的楚言,心中幽幽嘆了口氣,皇兄國事繁忙,卻還要時時掛心自已,自我感覺十分無力。

在宮裡待著,他總是感覺壓抑極了,他試探開口:“皇兄,我想去見見師父。”

楚言挑眉,看著楚行略白的臉,拒絕的話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罷了,便遂了他的意吧。

良久,他鬆口道:“阿行,朕可以允你出宮,但是護衛必須帶齊,不要像上次那般任性。”

楚行眼睛亮了亮,忙答應:“我知道,多謝皇兄。”

楚行雖是悄悄出行,但是為了以防萬一,楚言暗地安排了不少暗衛隨行保護。

雲靈寺後山,楚行悠悠走著,凌風亦步亦趨跟在身後。林中幽靜,時有鳥鳴空靈悅耳。

忽然一陣窸悉簌簌的聲音從草叢傳來,楚行聞聲笑眼彎彎,自然張開雙臂,然後欻地一聲,一道雪白的影子直直竄入楚行的懷中。

楚行下意識抱緊,隨即低頭看它,寵溺地笑道:“小白,你又胖了。”

雪狐在它懷裡低吟兩聲,似是對他的話進行反駁,“才沒有。”雪狐用頭在他懷裡頂了頂,然後伸出舌頭他的衣裳,似是在抱怨主人太久沒來看它。

楚行用修長的手指捏捏小白的肚子,小白舒服地在楚行懷裡打了個滾,翻了個身,用自已最舒服的姿勢窩在他懷裡。

楚行見狀,淺笑吟吟,抱著他往小竹屋裡走去。

入目便是空明大師正在凝神打坐,楚行見狀,神情問候,朝身後的凌風擺了擺手,凌風心領神會,停下守在竹屋門口。

楚行腳步清淺,待到近前,空明大師緩緩睜眼,看向楚行,眼神裡充滿了慈愛的目光,語氣故作埋怨:“臭小子,還知道來看看我這個老禿驢?”

楚行笑笑,直接一屁股在空明大師對面坐下。

空明大師瞧見楚行懷裡安逸躺著的雪狐,吹鼻子瞪眼:“這小東西,跟你一樣,小沒良心的。”

衣袖輕輕一揮,雪狐便被扇離楚行的懷抱,穩穩落地。雪狐極有靈性,衝著空明大師清啼,以表達自已的不滿,然後轉身輕盈地跳入草叢,掩去了身影。

“我這不是來看你了?”楚行飲一口清茶。

空明大師斜眼一瞥:“我看你是被關久了,膩了,煩了,才想起我這個老頭子吧。”

楚行只是笑笑不說話,那神情不置可否。

“既然來了,就把手伸出來,老衲給你號號脈。”空明大師道。

楚行十分聽話,伸出手來。

空明大師撫上脈搏,半晌後,收手,嘆了口氣:“又發作了?”

楚行點點頭。

“罷了,你進屋,好好調息打坐,老衲替你穩住筋脈中紊亂的內力。”

“多謝師父。”楚行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