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 章 莫家隱秘

三天已過，祁旭再也坐不住，拉著莫休直闖皇宮，侍衛也沒有多做阻攔，這祁大公子可是長公主的掌中寶，當今陛下的親表弟，誰敢阻攔。

楚言得知祁旭未經通傳，直接闖宮的訊息，擺手隨他去了，他與阿行向來親厚，估計也坐不住了。

祁旭拉著莫休直接來到楚行寢殿，以前他還總是對楚行的樂安宮頭頭是道地點評一番，酸他幾句，此時他只想快點見到楚行，這臭小子，不知道傷的怎麼樣了。

莫休跟在祁旭身後，心下雖然焦急，卻不似祁旭這般莽撞。寢殿門口，凌風自楚行回宮後，便親自守著，即使自已還重傷未愈，但他始終覺得殿下的受傷，還是自已的辦事不利。

凌風見祁旭和莫休相攜而來，拱手見禮：“見過祁公子，莫公子。”

祁旭手一擺，直接進去，凌風也不見怪，莫休無奈扯出一絲笑意，安撫：“不必多禮，你也受了重傷，應該好好休息，殿下這裡不用你親自守著。”

凌風垂眸，抬頭鄭重答道：“我不放心殿下，親自守著我心裡踏實些。”

莫休也不多勸，凌風的心理他大致能體會，凌風自小與阿行一道長大，情分也非普通主僕可比，經此一遭，凌風心裡想必也是愧疚的。

“我進去瞧瞧。”莫休聽見裡面祁旭帶著哭腔的碎碎念，不放心。

凌風點頭，讓開路來。

一進門，就瞧見祁旭搬個凳子坐在楚行的床榻邊，邊抹眼淚，邊唸叨：“臭小子，你怎麼還不醒，都睡這麼久了，你要是能聽見就趕快給老子醒過來，不然我可要把你心愛的棋盤搬回我府裡去。”

見楚行沒有動靜，祁旭繼續：“不然，你醒過來，我把你上次看上的上好松花石硯送給你了。再不然我叫你哥哥也行，只要你能醒過來。”

祁旭只比楚行大了幾個月，多年來一直致力於在楚行面前揚兄長風範，這可是他最大的讓步了。

莫休見祁旭這樣子，既心疼又好笑，這個傻子，他邁步上前拍了一下祁旭的腦袋：“嚎什麼呢，若是陛下知道你在這兒打擾阿行休息，下次你連宮門都進不了。”

聞言祁旭忙住嘴，看向莫休，還真別說，依皇帝表哥對阿行的重視程度，這事兒他絕對做得出來。祁旭眨巴眨巴眼，可憐兮兮的樣子，本就是一介書生，此刻看起來有些柔弱可欺。

莫休別過臉去，不忍直視，這貨兒，被長公主養的跟個小白兔似的，可他忘了，這也有他和陸正奇的一份功勞，祁旭是個愛惹事的主，可總有他們倆在後面善後，他才能仗著身份在京城橫著走，不然，哪怕他身份貴重，也總會被別人套麻袋痛毆一頓。

“起開！”莫休讓祁旭給自已騰個位置。

祁旭乖乖讓出位子，他們三人中，阿奇善武，阿休善謀，醫術雖比不上太醫，普通的毛病也不在話下，只有自已懶，不想動腦也不想動手，也就是被逼著多讀了幾本書。

莫休也不是不相信宮裡的御醫，只不過還是自已親眼瞧過才會更放心些。

莫休搭上楚行的脈搏，已比先前沉穩很多，臉色也紅潤了不少，正當莫休撤下手時，就在那一瞬，楚行的脈搏停止了，莫休也隨即心臟停住，呼吸一瞬，臉色瞬間蒼白，瞳孔張大，看向楚行，透露出難以置信的目光。

被莫休的變化影響，祁旭不安地問了聲：“阿休？怎麼了？”

恰在這時，楚行的脈搏又開始了跳動，莫休穩住心神：“沒事。”

“哦，那就好。”祁旭沒心沒肺，放下心來。

莫休的臉色好轉，但依然凝重，“阿旭，你先出去吧，我給阿行施個針。”

“可是....”祁旭本想勸阻，宮裡有御醫，莫休私自施針，怕是會惹怒陛下，可看莫休凝重的神色，祁旭把話吞回肚子裡，總歸阿休是不會害阿行的。

祁旭出門，貼心地將房門關上，凌風守在門外，寸步不離。

祁旭這才搭理凌風：“凌風，你怎麼不去休息，你的傷很重，得好好休養。”

“多謝公子掛懷，屬下無礙，守著殿下，屬下放心些。”凌風感激關心。

“可是，照阿行那性子，醒來看你受傷還不好好休息，怕是要惱你的。”祁旭繼續道。

“若是殿下能醒，屬下甘願受罰。”想到自已沒能保護好殿下，凌風的眼眶發紅。

“行了，你也別自責了，阿行從小福大命大，他會沒事的。”祁旭勸慰。

莫休在祁旭關門後，輕輕撩開楚行的衣裳，露出雪白的胸膛，左胸靠近心臟的位置，一條細小的紅絲深嵌其血肉中，這就是血蠱，它的位置似乎向心髒靠近了一分。

看來陛下的靈玉已經壓制不住了，莫家有一禁術，以莫家嫡出血脈，受毒蟲毒草浸染十年，可暫時壓制血蠱，當時父親向陛下提議，被陛下否決。

其一，這種禁術從未有人使用，陛下不想冒險，他不允許楚行承擔任何風險；其二，施此禁術，實是以施術人精血為引，換句話說，以命換命，況且只能壓制，不能根除，又何必搭上嶺南侯嫡親血脈呢。

陛下體恤臣子，作為臣子自是感恩，可這血蠱出自莫家也是推脫不了的事實，莫家不能袖手旁觀，除開莫家祖訓，他與楚行之間的情誼也不容他置身事外。

莫家先祖有一支嫡系血脈投靠了北嶽，研究莫家禁術，製出了這害人的東西。許是禁術反噬，莫家那一支早在百年前就已亡了。卻是沒想到這東西竟然還存於世，不過好在只有莫家人能製作出這東西。

而如今他們莫家早就把製法銷燬，留下來的東西少之又少，這抑制之法便是其中僅殘存的一些。

莫家祖訓，莫氏族人需死忠西楚皇族，護家國長安，而如今能護楚行，更是他莫家之榮幸。

莫休掰開楚行的嘴，再次利落地劃破左手手腕，血液被喂進去，半晌，莫休收回手，用手帕將傷口包住，並將楚行嘴上殘留的血跡擦去，楚行胸口的血蠱似乎沉寂了些。

莫休一喜，蒼白的臉上揚起一抹笑意，還是有效的。他又貼心地將楚行的衣衫歸攏，掖好被子，起身出門。

一走出房門，祁旭，凌風就迫不及待湊上前來問：“怎麼樣。”

莫休沒有回答，只是說：“我們走吧，讓阿行好好休息，凌風你就好好照顧你家殿下，你自已的傷勢也要仔細些。”

“是，凌風明白。”凌風應答。

宮外馬車上，祁旭一臉審視地看著莫休：“阿休，你有事瞞我？”

語氣雖是疑問，但他篤定。

本在閉目養神的莫休睜開眼挑了挑眉：“我有什麼可瞞你的？”

“不知道，但你肯定有事瞞我，你的臉色比之前差了很多。”祁旭雖然魯莽，但有些事情他還是很細心的。

莫休無奈，這馬大哈什麼時候這麼觀察入微了。

“你看錯了！”簡單回應，莫休繼續閉上眼睛休養，任憑祁旭再怎麼鬧騰，也沒有搭理他。

祁旭見莫休不理會自已，也就安靜下來，不說就不說，小爺我早晚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