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化解呂不韋的“靈體”的執念後,我對於解靈人這一角色的使命與意義,有了更為深邃而細膩的體悟。世間萬物,芸芸眾生,皆承載著各自獨特而斑斕的生命軌跡,或綿長細膩,或短暫璀璨,皆在不懈地追尋與奮鬥中編織著屬於自已的傳奇。

然而,這浩瀚宇宙下的世界,本就帶著幾分不完美的哀愁。無論我們如何奮力前行,如何緊握機遇,生命的旅途中,遺憾與不捨總如影隨形,成為心頭難以釋懷的印記。更有甚者,其靈魂在離世後仍因未了的執念,徘徊於無盡的輪迴邊緣,承受著難以言喻的苦楚與煎熬。

解靈人,便是那跨越生死界限的引路人,以慈悲為懷,以智慧為劍,旨在終結這份無休止的苦難,引領那些迷途的靈魂重歸寧靜與安寧,讓他們在彼岸找到真正屬於自已的歸宿。

出師遊歷的第二載,我踏上了古都西安的古老土地。這座歷史沉澱深厚的城市,彷彿每一塊磚石都鐫刻著過往的故事,等待著有心人的傾聽與解讀。而我,正是在這樣的背景下,與眾多靈體邂逅,他們的故事,或平淡溫馨,或悲壯動人,無一不深刻烙印在我的記憶之中。

請各位看官聽我慢慢講來。

我初到西安的第一個晚上,借宿在一個很偏遠的小村子裡。

在這裡給大家介紹一下,我們解靈人門規甚嚴,歷來都是要求我們低調行事,不允許我們弄那些玄乎其玄的鬼呀神呀的東西,來糊弄人,騙人錢財。所以,我們每一代的解靈人的日子過得都很拮据,平時的開銷用度都是在閒時辛苦工作掙來的。就像這次外出遊歷,我就扮作一個窮遊的驢友,一路上能省就省,能搭順風車就不花錢買車票,能借宿村裡就不花錢住賓館,畢竟現在掙錢太不容易了。

我借宿的地方是秦嶺深處的一個叫碾子溝的小村子,初到這個村子時,給人的感覺這裡就像一個世外桃源,這裡山巒疊翠,溪水潺潺,空氣裡瀰漫著自然的清新與純淨,與都市的喧囂形成了鮮明對比。村民們以他們獨有的淳樸與熱情接待了我,不僅慷慨地讓我在村委會的房間中安身,還贈予我很多食物,那份溫暖,足以驅散旅途的疲憊與孤寂。

和村民聊天得知,這裡雖地處偏遠,但風景非常秀麗,經常會有和我類似的驢友來這裡探險遊玩,有時遇到困難了也會到村裡求助,村裡人就能幫就幫,也不求什麼回報。

我趁機向他們打聽這裡的風俗民情,以及本地有什麼故事傳說、奇聞軼事等等,村民七嘴八舌的說著,但大多數資訊對我來講也沒什麼用。村民也會時不時問我一些大山外面的事情,我也挑一些有意思的事情,講給他們聽,就這樣在愉快的聊天中不覺夕陽西墜,已是傍晚時分。

隨著夕陽的最後一抹餘暉消失在山巒之後,碾子溝的小村子逐漸被夜色所籠罩。村民們的神色突然變得緊張起來,彷彿夜幕之下隱藏著什麼讓人恐懼的秘密。這時,老支書走了進來。

“天快黑了,大夥兒都趕快回家吧。”老支書的聲音雖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村民們聞言,紛紛站起身,衝我尷尬的笑了笑,有個人要對我說些什麼,最終卻沒說出口,就匆匆離開了。

待眾人散盡,老支書李緩緩走到我面前,他那張佈滿皺紋的臉上寫滿了歲月的痕跡,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憂慮。“小夥子,你剛來,對咱們村子不熟悉,天黑之後就別出門了。”他邊說邊將手中的菸頭狠狠嘬了一口,隨即丟在地上,用腳熟練地踩滅,又反覆揉捻了幾下,彷彿要確保一絲火星都不留。

老支書估計是怕我不把他的話當回事,就又非常嚴肅的對我說:“記住,把門鎖好,聽見有人敲門,千萬別開門”接著又再次重複了一遍:“千萬記住了,別開門!”

我心中暗自思忖,老支書的話裡定有隱情,但礙於初來乍到,不便多問,只能點頭應承下來。“放心吧,老支書,我記住了。”

夜幕降臨,村內一片寂靜,只有窗外偶爾傳來的蟲鳴和遠處山風的呼嘯聲打破了這份寧靜。我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心中不斷琢磨著村裡人和老支書的種種表現,這分明是在告訴我,這個村子到了夜晚肯定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但是會是什麼事情呢,作為一個解靈人,我肯定是不會懼怕什麼鬼呀神呀的。

想到這裡,我突然驚坐了起來,不會是有山賊吧。隨後我就嘿嘿笑了起來,這都21世紀的中國了,那裡還會有什麼山賊、土匪呢,我緩緩躺了下來,不管了,等到夜深自然就見分曉了。

看時間已經晚上七點半了,我胡亂吃了點東西,趁天還沒有完全黑,去上了趟廁所。回屋來認真的把門從裡面鎖上,以防萬一我又搬了一把椅子頂在門後,這才放心的躺在床上。

天逐漸黑透了,四周更加寂靜了,遠處山上不時有一些不知名的鳥叫聲傳出,反而襯托得村裡更加寂靜詭異了。

我閉目凝神,摒棄雜念,逐漸進入一種微妙的入定狀態。在這片靜謐之中,我嘗試著以心靈為引,穿梭於不同的頻率之間,尋找著可能存在的靈體訊號。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四周一片沉寂,彷彿所有的生命都在這夜色中沉睡。

“奇怪了,什麼都沒有呀”,我疑惑地恢復到正常狀態,慢慢地躺在床上,不知過了多久,正當我迷迷糊糊要睡著時,突然聽到“咚咚咚”幾聲不大的敲門聲。

我一激靈坐了起來,望著門口仔細聽,門外沒有任何動靜:“難道是我剛才迷迷糊糊地聽錯了?”

我心裡暗自思忖著,突然又一陣清晰的敲門聲傳了過來:“咚咚咚”。

“誰呀?”,我大聲的衝著門口喊道。

又是一陣可怕的安靜,沒有任何聲音,我有點慌張了,忙穿上鞋子,順手抄起一把小凳子,怕有人闖進來,防身用。

許久也沒有動靜,“難道是隻貓嗎”?我暗自嘀咕著,但是絲毫不敢放鬆。

經過和空氣的一番對峙,我逐漸冷靜了下來,畢竟我是一個解靈人,曾經遇到過不少讓人不可思議的事情。“不用大驚小怪的,再啟動大腦頻率掃一遍,看看有沒有什麼靈體”。

這次,我剛啟動大腦頻率就接收到靈體的“訊號”了,我瞬間興奮了起來,趕快把大腦調整與靈體同樣的頻率,一幅畫面緩緩出現在我的面前... ...

畫面中,夜色如墨,曲折的小道延伸至遠方,兩旁的房屋古樸而陳舊,正是這個小村子,我順著畫面仔細尋找著。

就在這時,一個令人心悸的場景映入眼簾——一位衣衫襤褸、佝僂著身子的老太太,正艱難地在地上爬行,她的每一次動作都伴隨著沉重的喘息和痛苦的呻吟。她緩緩接近一戶人家,用盡全身力氣抬起手,一下又一下地敲打著緊閉的大門,嘴裡反覆唸叨著:“行行好吧,給我點吃的,我餓……”那聲音在寂靜的夜裡迴盪,如同最淒厲的哭訴,讓人不寒而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