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白漾漾把春兒打死了?她做得出這樣的事?”

第二天一大早,趙媚娘正和華年用早飯,聽到芳紫的話,不由得張大了嘴。

“娘娘,奴婢看得真真兒的,屍體裹了草蓆從後門抬出去的“

“趙娘娘,誰被打死了?”

華年咬著勺子問。

趙媚娘勉強笑笑,道:

“年兒,吃塊牛乳糕好不好?”

她差點忘了,華年還在這裡。

等華年吃完了,乳孃帶著去玩了,趙媚娘才繼續和芳紫說春兒的事,她冷哼一聲,道:

“我是小看她了”

“娘娘,那今日還進宮見良妃娘娘嗎?”

“進,怎麼不進?孝順王爺的母妃,還要改日子嗎?”

“是”

“對了,去把那串檀木香珠拿來,包好了”

這檀木香珠是趙掌櫃孝敬上來的,據說是東渡日本的鑑真和尚留下來的,用了上好的檀木,佩戴在身上,有一股特殊的幽香,良妃信佛,送這個可謂是投其所好。

“娘娘,這檀木香珠價值千金呢,寓意又好,良妃收到了,一定會喜歡的”

芳紫說道。

趙媚娘掌家後,人情往來之事不少,她又是庶妃,在位份上就矮那些主人家們一截兒。少不了在禮品上多做文章,好叫別人瞧得起。

以前還能走府上的公賬,解決這些多餘的花銷,可眼下一半兒的賬由白漾漾管著,她難免束手束腳,只能向趙掌櫃這樣下面的人索要,可羊毛終究出在羊身上。

她扣趙掌櫃的,趙掌櫃扣下面的,就像一場擊鼓傳花的遊戲,遲早有一天會砸在手裡。

趙媚娘這些日子,手頭也是緊了。

如果能徹底掌握府裡的財源,她的手頭就會寬裕不少。

趙媚娘心中生恨,這該死的白漾漾,以前對這些事都裝聾作啞,最近卻是改了性子,當真有幾分主母的作派了,要是王爺回來還了得,這府裡就是白漾漾一人的天下了,哪有她們母子的容身之地。

她還想給華年多攢幾分嫁妝,一個嫡女,到時候總不能輸給側妃的庶女吧!

這次春兒的事不成,下次總有機會。

畢竟,白漾漾的身邊,可有一個定時炸彈呢!

趙媚娘用帕子擦了擦唇角,道:

“芳紫,回來的時候你再去問問翠竹,春兒的死到底是真是假!”

白漾漾坐在窗邊,閒來無事,擺了副棋子。

陽光從窗外照進來,棋盤上黑白二子分明,她原先不懂肅王教她下棋做什麼,如今卻有些明白了。

棋盤之中,各個棋子相互交錯,彼此制衡,執棋者縱覽全域性。

有些事她不一定要做,卻一定要知道。

“娘娘,都安排好了”

晚冬端了一盞茶過來,在她耳邊輕聲說。

“春兒和虎生已經到城外了”

“好”

白漾漾點了點頭,儘管在這個世界生活了這麼些年,但她依然不覺得春兒這件事需要把人打死,但府裡一雙雙眼睛盯著,她不得不做個樣子出來。

“晚冬,你知道這件事我為什麼要讓你去做嗎?”

白漾漾手裡捻著一顆白子,看向晚冬。

晚冬愣了一下,道:

“娘娘是懷疑身邊有人起了別的心思?”

“春兒臨走時與我說,要我小心翠竹”

“娘娘覺得,春兒這件事,是翠竹做的?”

“春兒是這麼說的,但我不知道翠竹做這件事,是為了單純地排除異已,還是有別的目的”

“無論怎樣,如果此事真是翠竹做的,她就不適合在娘娘身邊侍候了”

“先前我曾做了一件事,很是對不住翠竹,又加上她是桃夭的親人,有些事,我睜隻眼閉隻眼地就過了,看來我還是想得太簡單了”

白漾漾喝了口茶,道。

“娘娘打算如何做?”

白漾漾看著身前的棋子,慢慢地吐出四個字:

“靜觀其變”

“她搭上了趙媚娘,不可能一次就收手的”

白漾漾將手中的白字,下到了要害之處。

“烏阿!”

桌子對面忽然閃出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盯著矮几上的棋盤。

是剛剛睡醒的李瀛。

肉嘟嘟的小臉放在矮几上,軟軟的小手去摸棋盤上的棋子,摸到了一顆黑子。

他的手得意地在空中揮舞。

“烏阿烏阿烏阿~”

“你也要下棋嗎?”

白漾漾含笑看著自已的兒子。

“烏阿!”

李瀛似在贊同她說的話。

“我可不教你下棋,讓你父王來教你”

“唔”

李瀛眨巴眨巴自已的眼睛,很是可愛,但下一秒,就做出了讓白漾漾血壓猛升的操作。

他把棋子往自已的嘴裡塞!

白漾漾眼疾手快,拍開了他的手,棋子從他的手裡滑落。

“嗚嗚嗚嗚嗚嗚”

娘打他!

李瀛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白漾漾心有餘悸,罵道:

“這個不能吃的!傻兒子!”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李瀛才不管那麼多,扯開嗓子就開始嚎,哭聲震耳欲聾。

一旁和他睡在一起的寶兒,被他吵醒,也朦朦朧朧地開始哭起來。

兩個小娃娃抱頭痛哭。

白漾漾一個頭兩個大。

“娘娘,小主子們還小呢,您哄哄他們吧”

晚冬忍著笑意,見白漾漾和兩個小娃娃大眼瞪小眼,生起氣來,不禁搖了搖頭,白主子雖說生育了兩個孩子,成熟了一些,但骨子裡還是孩子氣的。

如果不是形勢所迫,誰願意做大人呢?

六目相對之下,白漾漾敗下陣來,她讓人把矮几和棋盤撤了,抱著兩個臭小子在懷裡,哄道:

“好了,好了,不哭了,瀛兒下次記住了,棋子是不能吃的,你摸摸,就是這個圓圓的,涼涼的東西,是不能吃的,記住了沒有?小鬼頭,就你會哭,你娘哭起來的時候,也是很厲害的!”

白漾漾拿指尖輕點李瀛的額頭。

李瀛躺在自已熟悉的懷抱裡,哭聲漸漸止了,熟悉的指尖點著額頭,他還以為有人在跟他玩兒,咯吱咯吱地,又笑了起來。

李瀛笑了,寶兒也不哭了。

一左一右,抱住白漾漾的手臂,左右兩個大護法。

看著孩子們的笑臉,白漾漾覺得自已的勞累也是值得的。

雖然不能摸魚真的很痛苦,王爺到底什麼時候能回來······

被迫宅斗的第n天,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