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很快下了水,頭一次感受到在海底還可以呼吸的感覺,銘克赴不得不感嘆這個世界的皇帝真是個聖君。
銘克赴和張禿子游在前面,阿寧緊隨其後,無邪和黃伶則是慢慢悠悠的,一個忙著觀察那些石壁,一個就是單純的悠哉悠哉,唯餘胖子在後面奮力追趕。
幾人停下,前面沒路了, 他們需要找到進去的路。
無邪停在一面牆壁前,他湊近前看有異處的地方,只見一撮黑髮在水中飄蕩,無邪好奇地去拉,黑髮極速收縮,把無邪嚇了一跳,沒等他反應過來便見那頭髮快速膨脹,似要把無邪吞下。
跟在身後的胖子見狀不妙,以一個極其難看的泳法快速靠近無邪,並帶著無邪遊開。
這邊的動靜驚動了幾人,阿寧抬手就是一槍,結果那頭髮震動了幾下,從中吐出一個穿著與他們相似的死人,眼看那頭髮要衝過來,張禿子‘驚慌’之下腳踢在了石壁上,那處陷下,緊接而來的是如同滾筒般被吸入。
銘克赴從水中上岸,他拿下自已臉上的氧氣罩,還好他一直關注著張禿子,否則剛才那一下他也要遭殃。
張禿子也跟著上來,兩人一言未發,默契地去將還泡著的幾人拉了上來。
幾人緩緩醒來,開始打量著周圍。
胖子大喊一聲:“這裡有腳印。”
只見那通往深處的道上有著一些雜亂的腳印,胖子“咦”了一聲:“怎麼還有小孩的,天真你三叔下斗居然還帶著孩子啊。”
無邪聞言過去看,他手指捻了一些聞了聞,皺眉:“死胖子亂說什麼,這是屍蠟,以這印子來看應該是個小粽子。”
剛脫掉裝備的張禿子疑惑:“粽子?這裡還有粽子?”他咂吧了一下嘴:“就是不知道味道怎麼樣。”
眾人看他的目光怪異極了,王胖子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去去去,什麼粽子,我們說的可不是那個能吃的粽子。”
張禿子還想反駁,被不遠處的聲響打斷,眾人手中電筒打過去,卻沒發現任何異常。
無邪打頭幾人慢慢靠近,入目的陶罐沒有異常,一旁的胖子只道晦氣,可看見那旁小小的棺槨還是讓他不忍心:“真是喪心病狂,連這麼小的孩子都不放過。”
黃伶和銘克赴對視一眼,有些尷尬,說實話,用小孩陪棺這個在他們那裡的貴族還算常見,知道的人也沒有多不忍心,那些孩子通是家生子,本就是生來做奴的,能如同這孩子般幼時就被陪葬也算是不錯的歸宿,那些活著長大的沒有好日子死了也沒有一處棺材,頂多是破席子一裹便下了土,更多的則是直接扔進亂葬崗,連個屍體都不一定保全。
他們兩個雖然也為底層人,但他們是自由的,有一種事不關已高高掛起的態度,對那些奴僕的下場也沒多在意,相比銘克赴黃伶算是最能接觸到那些奴僕的,可曾經的他是生來高高在上的,就算落魄了也有貴人相幫,他對奴僕的傲慢來得比銘克赴更重些,因此看到幾人反應不太好兩人也是有些尷尬,畢竟他們從前從來沒有想過讓孩子隨葬的不妥。
就在這時只見那其中一個陶罐落在地上,發出嘭的一聲,在眾人的目光下滾動離開,直到撞上一面牆。
“這是…?”
無邪大著膽子走過去,結果那陶罐滾動的更厲害了,一直朝著一個方向砸。
胖子一手搭在無邪肩頭:“嘖,天真你說它這是不是想給你帶路啊。”
無邪搖頭:“我也不知道。”
看了許久阿寧終於不耐煩:“行了,不是想找你三叔嗎,還不快走。”
話罷她抬步離開,幾人面面相覷,還是一起離開了。
銘克赴落後半步,看了眼黃伶,黃伶嘴角一勾,不知不覺落在最後,當他們消失在這間密室後那陶罐裡已經是空空如也。
來到一處緊挨兩壁的道路,阿寧讓無邪先走“你三叔本事不錯,作為他的侄子你應該也不差,還勞煩你找條路。”
胖子想說什麼維護一下無邪,被無邪阻止了,“我來吧。”
胖子擔憂:“天真,”他嘆了口氣:“胖爺體格好,胖爺跟你一起吧。”
無邪抿唇,“好!”
黃伶疑惑小聲問銘克赴:“你不管?”
銘克赴莫名其妙,他為什麼要管,又沒什麼危險。
黃伶見他不以為然的樣子也沒多說什麼,之前他看無邪和那個王胖子挺關心銘克赴的,還以為他們關係很好來著。
就這樣以無邪打頭一行人向前走著。
無邪也不虧阿寧的話語,果然有幾分本事,一步步踏出都沒踏錯。
咔嚓一聲,走在中間的阿寧一臉無辜,只見她腳底陷進一塊,在大家沒反應過來時她用力一踩,瞬間無數箭矢飛出,阿寧靈敏地越過王胖子一把將無邪提在自已身前,擋住了飛來的箭矢,王胖子不顧一身箭羽,連忙衝過去想救無邪。
阿寧推了一把無邪,一個跳躍到一道門前,她轉頭對無邪一笑,消失在門裡。
王胖子扶起無邪:“天真,你怎麼樣?”
他咬牙切齒:“媽的那個臭娘們兒居然捅黑刀,可別讓胖爺活著,否則有她好看!”
無邪由他扶著,一副虛弱模樣:“胖子,謝謝你,咱們來世再做好兄弟。”
王胖子一副淚眼朦朧:“好,咱兄弟倆同年同月同日死,來世再續兄弟情,就是便宜阿寧那女人了,咱們不能報仇了。”
無邪虛弱:“沒事,小克會給我們報仇的,好歹我們也是有過出生入死的關係在的。”
王胖子恍然大悟,他四處張望,只見銘克赴三人齊刷刷抱臂看著他們呢。
他不大的眼睛瞪大:“你們沒事?!”
張禿子像是被觸發開關般,笑著上前:“哎呀王兄弟無兄弟,你們沒事吧。”
王胖子一把拍開張禿子伸來的手:“你眼神不好,我兄弟二人有沒有事你看不到!”
“你少在這裡惺惺作態,胖爺告訴你,今天我兄弟倆飲恨,”他指了指銘克赴:“瞧著沒,那是我兄弟,他會為我們報仇的,先拿你開刀。”
黃伶肩膀抖動,拍了拍銘克赴的肩,捂著臉側頭笑。
張啟靈無奈,在無邪和王胖子驚恐的目光下撕掉了人皮面具,身體發出咯吱聲,從一個油膩的老男人變成一個高大帥氣的小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