銘克赴快速翻滾躲開,一條粗壯的藤蔓砸落在地,揚起漫天灰塵,石地都被砸裂。
銘克赴嚥了咽口水,屬實被驚到了。
藤蔓速度很快,一擊未中又是一擊。
張啟靈對付女人,銘克赴就在藤蔓的攻擊下閃躲著。
這玩意兒是樹與石的結合,他沒遇到過,他一個接屍人從來沒對付過這種存在,要說與人或屍打他可以自稱絕對勝過,可這些東西他還真沒張啟靈熟悉。
鞭子纏住一節枝丫,他手臂用力,整個人飛了起來,落在藤蔓上,腿下發力,他快步跑了起來,藤蔓圍繞著他開始圍追纏繞,想將他困死在裡面。
張啟靈一腳將女人踢飛,腳尖在牆上一蹬,一個飛身落在女人肩頭,雙腿夾住女人的頭,腰部發力,用力一轉,女人木質的頭顱落地,流了滿地的綠色汁液。
人類的肉體漸漸木質,融入了地面。
張啟靈皺眉,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此刻銘克赴正帶著藤蔓繞來繞去,在空隙間穿梭。
既然打不過那就不跟它打。
張啟靈一劍砍在極速移動的藤蔓上,火花四濺,張啟靈四處看了看,快步將插入牆體的火把取下,拿出火摺子將它重新點燃,又把地上的毯子撿起。
眼看銘克赴的身影已經消失,他也顧不得這麼多了,一把抓住一支樹丫,被帶著飛了起來,衣袍飛舞,他將毯子點燃,一把按到了藤蔓之上。
如同荒林點火,如同螢火的火苗瞬間似跗骨之蛆般纏繞而上。
藤蔓翻滾起來,可它已經被銘克赴帶得纏繞為一體,想鬆開是不可能的了。
銘克赴藉著藤蔓跳躍上來,一把拉過張啟靈跳了下去:“快跑!”
張啟靈回眸一看,原本如同雕像刻在牆體的花藤活了過來,正以非常快的速度脫落,纏繞。
山體開始震動,碎石從空中不斷落下。
一排排棺材不停抖動,黑氣瀰漫。
兩人躲避著石頭雨,快速朝其他通道跑去。
張啟靈的手被銘克赴死死握住,就怕兩人被衝散。
花藤甦醒得很快,一個俯衝將翻滾的藤蔓吞噬,滿身花朵長滿了利牙,從利牙處滴落的液體落在地上,腐蝕出一個個小洞。
前有不斷掉落的碎石,後有追擊而來的花藤,銘克赴發了狠地跑。
眼看前方洞口有一塊巨石搖搖欲墜,,若是掉落剛好可以擋住洞口,銘克赴神色一獰,手臂用力一把將張啟靈甩了進去,張啟靈起身,眼看銘克赴就要被花藤追上,他雙手撐牆,大喊:“鞭子!”
銘克赴就地一滾,躲開花藤,手腕用力將鞭子一甩,鞭子纏住張啟靈的腰身,一個用力他便極速朝張啟靈而去。
巨石落下,銘克赴腰部發力貼地飛了進去,他悶哼一聲,嚐到新鮮血肉的花藤瘋狂擊打著巨石,碎石不斷滾落。
張啟靈衝了過去,將銘克赴扶起,“怎麼樣?”
銘克赴冷汗層層,他咬牙:“先走。”
張啟靈扶起他,依言離開。
走了許久,血腥味越深,銘克赴面無血色。
張啟靈停下,前方和後方都是一片黑暗,只有手中火摺子有一點光亮。
銘克赴聲音虛弱:“揹包裡,還有一個火把…”
張啟靈扶著他坐下,拿出火把點燃,一片小地便被照亮。
他才看到銘克赴的傷勢,頭被碎石砸得流了許多血,更要命的是他的左腿,左腿的小腿處被咬了一大塊肉,骨頭白中帶血露了出來 。
銘克赴眼前一片白,他甩了甩頭,聲音沙啞:“有毒…先排毒,拿,拿包過來…”
張啟靈將兩個包放到銘克赴身旁,把裡面的東西全部倒出來,他從來沒給別人包紮過,有些手足無措。
但他也不是無知小白,動作麻利地翻出繃帶,先用布緊緊栓住銘克赴的左腿,讓毒不繼續擴散,可排毒他的確不知道該怎麼做,銘克赴的整隻左腿小腿骨都露了出來,唯留碎肉在上面,實在無從下手。
銘克赴呼吸加重,強行撐起身體,“把肉剔掉,用那個白色粉末,去毒…!”
張啟靈抽出匕首,用火烤了烤,在白骨上剔碎肉,他也是第一次。
銘克赴咬著衣袖,點了點頭。
“嗯…”
悶哼聲讓張啟靈的動作一頓,又繼續了手下動作。
直到將那些發白的碎肉剔去這場殘酷的“手術”才結束。
白色粉末被撒滿小腿骨,肉眼可見開始發泡,銘克赴面色一瞬慘白,牙齒咬在布上也能聽見咯吱聲,手指握緊,青筋暴起,整個人看上去就很痛苦。
張啟靈死死按住他,不讓他造成二次傷害。
一切結束時銘克赴已經汗溼了滿身,他躺在地上,眼睛盯著黑暗的頂上,嘴角上揚,“謝謝。”
張啟靈坐在他身旁,沒有說話。
銘克赴將他甩入洞中逃生時他是震撼的,從來沒有人會這樣對他,把唯一的生路留給他,從來沒有…
他們的少時都算不上幸運,可他們之間卻又很相像,他們會救不想死之人的命,也不願看到有人為他們受傷,他們似乎從骨子裡就帶著神性,他們一個在追求過去,一個在追求未來。
他們在這裡修養了許久,也足夠養好精神。
銘克赴扶著牆站起身,小腿處的痛讓他直不起腰。
張啟靈想扶他,銘克赴搖頭,“我們還要走下去,我現在必須適應,後面的路不能你獨闖。”
空氣中說不清的東西在瀰漫,銘克赴握拳伸出在張啟靈身前,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好兄弟。”
張啟靈頓了頓,清冷的面容在火光下閃爍,他抿了抿唇,伸手與銘克赴的碰在一起,聲音清冷:“好兄弟。”
兩人都笑了,一個笑得開懷,一個笑得含蓄。
由於銘克赴的左腿受傷過重,肯定是不能行走了,索幸他從小學的功夫不錯,依靠輕功還能跟上張啟靈的步伐。
他儘量將發力的核心轉到自已右腿,還好那東西沒有破壞小腿的神經,只是咬去小腿肚子的肉,否則他這與廢腿也別無二致。
張啟靈把東西收拾好,銘克赴讓他過來,把武器掛在隨時能碰到的地方,又把所有符紙拿出,他有些憂愁,才走到這裡身體就成了這副模樣,不知道接下來還會遇到些什麼。
唯一一件能讓他舒心的事也就是食物了,他們離開時曾忘給了不少食物,好幾個布袋中全是麵粉乾糧,其他袋子中也有一些雜食,合著水就可以吃了,還有張啟靈那一塊塊的乾糧也還有兩袋,是夠他們撐一個月左右了。
檢查了一下水袋,剩得不少,不過還是要緊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