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千年前這裡還未被當做封地時涯海是歸三十六方勢力共同管理的,說是管理也不對,總之就是三十六部大勢力分颳了涯海。

他們如同遊牧民族般,大部吞噬小部,小部崛起侵吞落日的大部,他們聯合又分裂,不覺疲累。

直到有中原的人來到這裡,他們帶來了為什麼不統一的疑惑,又帶回了此地似神仙居所的訊息,從此涯海的鬥爭開始,與這裡相隔萬里的中原鐵騎也踏上了遠征之路。

涯海的內鬥導致了那些沒有生路的小部落勾結了中原之師,還在忙著互相統一的大部還未反應過來便迎來了滅頂之災。

他們世代靠山吃山靠海吃鮮,涯海的地理位置也讓他們在兩國之間能安然無事,並能靠出售海鮮吃得盆滿缽滿,涯海的地勢更讓兩國對它不感興趣,畢竟它的位置距離兩國的中央地區足夠遙遠,也沒有兩國需要的資源。

可他們不會想到,當一位痴迷長生的皇帝遇到了百姓口中而言神山會做出什麼事,就這樣中原的軍隊來到了這裡。

起初依託地勢雙方打得有來有回,而且中原之師無法適應這裡的環境,很多都患上了痘病,沒有作戰之力,可中原人最大的優勢便是他們的歷史悠久,一部兵法便讓涯海落入中原。

可惜,當涯海歸入中原時那位尋求長生的皇帝已亡,出征涯海的軍隊也永遠留在了涯海。

中原自知無法真正掌控涯海,便在涯海本土扶持起了幾大部落和為中原立功的一些小部落,總和起來剛好是十八個部落,從此這十八個部落便真正掌管著涯海,直到涯海成為封地。

傳說這十八個部落的圖騰便是由花組成,他們統稱這些花為朝聖花,是向太陽臣服的象徵。

如今看來這十八道洞門便對應著十八個部落,也能證明這座山是十八個部落掏空的。

對此銘克赴倒是不驚訝,人家涯海起初的葬禮被稱花葬是因為人在火化後就往骨灰盒裡放上一朵向陽而開的花朵,那時的本土人並沒有土葬的概念,因為他們覺得人死後葬入土裡是對陽光的不尊重,是冒犯了太陽。

而且屍體若埋在土裡那豈不是汙染了花海,所以他們都是火化後將骨灰盒安置在東方山崖,接受每日初晨的陽光洗禮,是綬福的象徵,也是祝福的意思。

後來中原將土葬帶入了這裡,也將長生的含義帶到了這裡,從此這裡的花開得更加旺盛,也讓人們相信了土葬長生。

這十八個洞門大概葬著他們自已部落的人,這也讓二人有些棘手,不知該選擇那條路好走些。

陰風吹起,兩人背對背準備戰鬥,他們知道,靈來了。

黑色人影如同鬣狗,緊緊盯著二人不放。

張啟靈速度很快,幾個翻砍間便將人影擊退,銘克赴緊接而上,不給它喘息的機會。

兩人的動作終於大開大合起來,人影支撐不了多久。

眼看如此,銘克赴不再猶豫,接屍令出,“吾起屍官銘克赴以接屍官令送爾等迴歸天地,賜!”

人影頓了一下,似很痛苦,可以從中看出許多人影的掙扎,他們不甘吶喊,銘克赴可不管這麼多,他和張啟靈對視一眼,張啟靈就攻了上去,麒麟血被抹在刀鋒,一刀下去便讓亡靈大叫。

銘克赴手中接屍令微微顫抖,他手微用力,亡靈更加掙扎得厲害了。

張啟靈又是一刀,人影開始有些許虛幻起來。

就這樣,銘克赴一邊牽制著亡靈,張啟靈一邊重傷著它。

當銘克赴將接屍令按在亡靈身上時黑霧大起,血色瀰漫,尖銳的痛呼聲久久不歇。

霧氣散開,亡靈消失,唯餘耳邊一聲聲謝謝漸漸消失。

銘克赴神情複雜:“走吧。”

張啟靈點頭,兩人便踏入了一處洞門。

接下來的路很順暢,兩人一直走到無路可走。

路的盡頭是一處被掏空出來的深淵,懸崖中心是一條看不到盡頭的石柱,石柱約八十米寬,中間被掏空一大片,上面密密麻麻是牌位。

深淵的頂上是一顆不知多少歲月的夜明燈,將這片空間照的通亮。

深淵成圓形,上面密密麻麻的是棺材,一座座懸空棺材被立在其中,一眼看去有數千座,很是壯觀。

右側是一條旋轉式的石梯,可直通深淵至少看樣子是這樣的。

身體裡的血液在顫抖,銘克赴能感受到此行目的就在下方,也知道真正的危險也才剛開始。

涯海內的山不知埋葬了多少王公貴族,不管是機關還是成靈的程度都是外面比不上的。

由此看來這十八部落更像是為那些王公貴族守門的,因為想真正到達小王爺的墓就得過上面這些墓,不管選擇哪一條洞門都是一樣的,因為這座山下是完全相通的。

他拿出圖紙深吸一口氣:“你回去吧。”

張啟靈疑惑:“為什麼?”

銘克赴嘆氣:“我不知道下面有多危險,而且,接下來是我自已的路,你不該參與進來的。”

張啟靈抿唇,“我和你去。”

銘克赴強調:“很危險!”

其實他內心還是有所期待的,他出生沒了父親,母親也不要他,對他好的村裡人也都死得蹊蹺,他所謂的師傅不是活人,玄道子也是在還當年父母的恩,從來沒有誰會不顧一切的選擇他,也沒有他能選擇的。

張啟靈堅定:“我和你去!”

銘克赴定定看著他,與他清冷的眼眸對上,“好。”

蜿蜒向下的石梯看不到地,夜明珠能照到地方也越來越少,兩人小心地行走在小道上,對牆壁細縫間可見的血跡感到心情複雜。

那些被摩擦後變得黝亮的灰褐色石壁無不在述說著這裡曾經的殘酷,那些人是怎麼將這裡鑿 通,是怎麼將一座座棺材運至。

“滴答…滴答…”

張啟靈舉起火把,能看到山縫間滴落的清水。

兩人行動無聲,越往下走光亮越少,直到只剩火把能照到的範圍。

不知走了多久,終於踏上實地,細微的灰塵飛起,很快歸於虛無。

“嘭…”

“咕嚕嚕…”

銘克赴轉身,火把照過去,只見一如貓般大小的東西飛快跑走,絆倒了幾個陶罐。

張啟靈走過來:“沒事吧?”

銘克赴搖頭:“只是只老鼠。”

兩人蹲身,看起陶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