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南方的阿爾卡迪亞半島,二月中的夜晚還是有些冷的。
今天是月中日,深藍色夜空中的,幾乎正圓的藍之月正在向夜晚的世界灑下溫柔的藍色光芒。
這個世界雖然有月亮,但是是藍色的月亮,目測的體積也比月球大許多,可能是距離本體星球更近的緣故。
從古代起,平面說和星球說兩大學派就就著世界是球體還是平面爭論不休。
雖然在漫長的歲月中平面派的學者們找到了不少的證據表明‘星球假說’是錯誤的,但是沒有確切的理由說服星球派的學者。
同樣的,星球派的學者找出了無數證據證明自己理論的正確性,比如角速度差和不同緯度四季更替的不同,但是也始終無法一錘定音。
這兩個派系也是爭論不斷,誰也不服誰。
言歸正傳,少女們來到了舉辦迎新晚會的大公館‘白日之館’中。
公館的大廳是一個寬敞的空間,大約三層樓高,頂部是透明的玻璃穹頂和金屬支架,透過巨大的穹頂可以直接欣賞到夜空。
在大廳的前側是一座舞臺,沒有設定幕布,一些身著私服的學員和工人正在臺上做前置準備,將花籃、佈景等的搬來搬去。
在大廳的兩側,各擺放著兩張長桌。潔白的,金色花邊的桌布已經鋪好,已經果醬麵包、切好的烤肉、蛋糕、布丁等品相上佳的食物擺放其上,供參加宴會的少年少女和教授講師們享用。
大廳中沒有桌椅,如果需要休息或者坐下享用食物可以到側廳的休息室或者二樓,那裡有舒適的扶手椅、明亮的照明,適合兩人休息的小圓桌和木椅。但由於這個時代宴會的目的在於交際而不在於填飽肚子,所以對於‘吃飯’這一目標所作的準備壓倒性的不足,除了食物幾乎所有的設施都是為社交服務的。
大廳中已經有許多人,晚會尚未開始。但是來客們已經可以拿著盤子取用美食,或是從來來往往的侍者手中的托盤中拿起各種飲品。
由於新生大多並未成年,這次晚會中的飲料全部都是無酒精的。
格蕾絲和秋葉站在有壁燈照明的大廳中,諾里斯剛剛帶著艾薇兒去探索二樓了,艾琳和莉莉她們則在和女學生們聊天,艾琳這位純血貓咪在屬於那種哪裡都可以找到‘朋友’的外向型,而稍微穩重的騎士家女兒莉莉則負責剎住車。
周圍的環境有些嘈雜,人們都在輕聲說話,因此並不吵鬧。
格蕾絲並不討厭這種環境,雖然她更加喜歡安靜的環境。
秋葉也是如此,性格恬靜的她在這樣的場合中也有些不知所措。
『我們去拿一杯飲料如何?看上去那種金色的汽水很好喝。』
學院可以製作汽水。
格蕾絲聽見左邊的秋葉這麼說。
『嗯,好的。』
於是在侍者下一次經過時,她們每人取了一杯金色的飲料,裝在玻璃的細高腳杯中冒著泡泡,在壁燈的照射下泛著光,十分漂亮。
『美麗的小姐,晚上好。』
雖然格蕾絲和秋葉安靜的站在會場的邊緣,但是兩位容貌美麗、氣質端莊的女士總是比其他人更引人注目,沒有男生來搭訕反而是奇怪的事情吧。
之前她們沒有說話的意思,兩人就那麼站著,散發著生人勿進的氣場(尷尬)。當她們拿起飲料時,這個尷尬的氣場被打破了。
而且在貴族的宴會規則中,女士拿起飲料代表著社交的開始。美麗的女士有這個任性的權利。
『晚上好,先生。』
秋葉微舉著杯子,應答著。
格蕾絲觀察著前來搭訕的男生。他是一個人來的,穿著並不華麗,也不寒酸,。在這個氣質獨特的男生身後不遠處,還有一些男生,他們圍在一起,拿著飲料看著這裡。
『初次見面,我的名字是艾倫。艾倫·託雷哈特。來自共和國的佈雷斯特市。』
『請問在下可以得知你們的名字嗎?』
可以看出,艾倫·哈特有些緊張,但是沒有丟失高盧人的風度。在科西嘉的納伯連元帥推翻封建建立新制度後,高盧中上層階級冗長而麻煩的貴族氣也褪去了,雖然榮譽貴族依然存在,但風氣煥然一新。
『我的名字是Akiha·Hanatsuka,倫蒂尼恩赤霞人。你想一次性認識兩位少女(OTOME)?』[1]
秋葉露出招牌的微笑,向託雷哈特說,話語中混入了赤霞國語的詞彙,而對方似乎聽懂了,他不好意思又不失禮貌地嘿嘿笑了笑。
(不愧是倫蒂尼姆的大家族的當主,完全不怕生。)
有了秋葉開頭,緩解了緊張和尷尬,格蕾絲也開口了。
『初次見面。我是格蕾絲·貝德維爾,來自不列顛的紅楓鎮郡。』
聽到泉川這個姓氏,艾倫表情可見地變化了一瞬間,隨後恢復了平靜。
『倫蒂尼姆魔法家族花塚的大名,在下早有耳聞。秋葉小姐就是那位年輕的當主嗎?』
『是。在前年父親正久去世後,我接替他的位置成為了當主。』
這不是什麼秘密,在倫蒂尼姆的上流社會,這是誰都知道的事實。
氣氛又一次陷入了尷尬,少女們和艾倫都沉默著,舉著杯子。由於身高差的緣故,秋葉和格蕾絲都抬著頭看著艾倫。
『那麼,很高興認識你,艾倫同學。』
最終,是格蕾絲舉起了杯子,向艾倫致以友善。
少女鼓起勇氣,說出了這句話。
『我也很榮幸,美麗的貝德維爾小姐。』
見有臺階下,艾倫連忙舉起杯子,將紫色的飲料一口喝完,隨後迅速撤退了。
不遠處的男生們笑了起來,等到艾倫到達就結伴離開了。
格蕾絲鬆了一口氣。看上去秋葉也沒有看上去那般輕鬆。
小小抿了一口杯中的飲料,微微的甜味、姜的刺激味和氣泡帶來的麻痺感伴隨著好聞的生薑的氣味映入腦海。
是薑汁汽水呢,
少女又喝了一小口,含著細細品味這個世界的汽水。不列顛沒有汽水類飲料。
轉過頭,正好和剛剛喝了一口汽水的,黑髮藍瞳的少女對上了眼神。
『乾杯,接下來的一年請多關照了,秋葉。』
叮的一聲清脆的響聲,少女們的高腳杯輕輕碰在了一起,液體微微濺起。
『我也是,格蕾絲,請多關照。』
隨後,兩人同時又喝了一小口薑汁汽水。
周圍人來人往,燈光迷幻溫暖,少女們優雅美麗。
[1]Otome,日語詞彙,本意是處女。覺得好玩就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