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拉鍊被拉開,眼前的景象盡入周行眼中,映入眼簾的仍是昨天的小山坡,遠處還是王楚等人的營地。

只是原本乾燥的青草地,變得泥濘溼潤,像是洪水過境又褪去一般,一塊又一塊水漬醒目,到處都沾染著汙泥。

不遠處地面,一尾大青魚正在地上不停蹦躂著,隨著它的一次用力翻身,一躍上半空中,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落點正好落在周行臉上。

啪!

一聲脆響從他的臉上發出,同時還在他臉上粘上一片汙黑。

看著面前正在地上因失水而不斷活蹦亂跳的一尾青魚,周行本就沒有清醒的腦子,再次陷入宕機。

自已這是被魚給抽了一巴掌?

周行走出帳篷,右手手指捏著魚的腮幫子,他提著大青魚,四處張望,檢視著喪屍小弟的位置,王楚等人位置。

卻見王楚等人正在稍下方的循鐵河岸處,手握一根根長杆,正做釣魚狀。

魏塔小刀等喪屍小弟也在其中,在王楚眾人的下游,只不過他們並不會釣魚,也沒有魚竿。

沒有趁手工具的眾喪屍小弟們正站在循鐵河淺水攤上,依靠著自已的雙手,努力將魚給捕撈上岸。

也許是緊靠雙手,喪屍小弟的捕捉效果並不好,只有寥寥數條收穫。

而那些收穫此時正不安分的在周行帳篷外歡快跳躍,其中一條此時還在他的手上捏著。

興許是效果不好,惹惱了喪屍小弟,金一手掌往後一掏,他最愛的長刀繆然出現在他的手心,站在他對面的金五見狀,手掌跟著一翻,嗯……長柄錘太長了,翻不出來。

金五將手伸向背後,用力一抽,一柄錘頭猙獰的長柄錘赫然出現在他的手心。

兩喪屍對視一眼,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達成了什麼共識,紛紛朝著水中瘋狂攻擊。

四級喪屍的身體數值帶來的恐怖實力,顯露在平靜的河水之中。

飛濺的水花甚至讓周行身上都沾上幾滴,更別提離他兩不遠處的王楚等人。

周行臉皮抖了抖,隨手將手中青魚丟向身後,隨後一躍而起,穩穩落在王楚等人的身後。

現在4米多高的懸崖並不能對他產生什麼威脅,在他的眼中,這和平地沒有什麼區別。

隨著他一聲輕咳,小刀和魏塔不知從何處閃身出現在周行身旁,衝著周行點了點頭,小刀和魏塔一喪屍提著一個,將其捆綁結實,隨後躍上身後的高大樹木,將繩子的另一頭繫牢在粗大樹枝上,防止金一與金五掙扎幅度過大導致樹木裂開,最後在將兩喪屍拋下。

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不知道進行了多少次才能做到如此熟練到令人稱讚的地步。

手提著魚杆,渾身溼透的王楚站在周行身後,眼睜睜的看著這兩“人”被吊起,心中生不起一絲同情,甚至想拍手叫好。

打擾我釣魚的人,不是好人!

周行見樹上兩個喪屍已經稍微老實些許,轉身看向王楚,語氣中帶著疑惑。

“你們這是?”

王楚低著頭將身上衣物的衣角擰了擰,試圖讓其不再滴水成線,可惜效果不大,只能反覆的擰了松,鬆了擰,頭也沒抬,語氣輕快。

“這不是見你守了一晚上,那東西沒出現嘛,想著看看釣個魚,解乏,咳,其實更重要的是,我總覺得那東西和這循鐵河脫不開關係,我整點動靜,試探試探,看看它會不會露面。”

王楚無奈的甩了甩手上的水,笑了笑:“看來效果不明顯啊。”

忽略掉王楚的前半句話,周行同樣在心中思索著。

就目前來看,確實,王楚,祁老口中說的那晚出現的怪物的確和這循鐵河脫不開關係。

不管是自已第一次來就聞到的濃烈腥臭,還是消失人員是最靠近循鐵河的那一批,都在將目標指向這條安靜流淌的長河。

也正是如此,他才將自已的帳篷搭建人員消失的小山坡,而不是與王楚等人一同在那開闢好的平整土地上。

這樣確實更方便自已時刻監視這條平靜卻又神秘的河。

只是,為何只有前晚出現,今晚他來了,在同一個地點,東西不出來呢?

難道是他的實力太強,震懾到那東西了?

他很是不解。

見周行沒有開口說話,王楚也是閉上嘴來,安靜的擰著自已的衣服。

一時之間,環境安靜下來,潺潺的流水聲與王楚擰衣服水滴在泥沙地上的聲音交織在一起,令人感到一絲寒意。

“王隊長,看我釣上的這條,隊長,我承認你其他方面比我厲害,年紀也比我大,但是你釣魚的技術相比我,呵呵,還是稚嫩。”

遠處,一個面容青澀的年輕男子正在滿臉得意的炫耀著他手上的那目測有三十來斤的碩大鯉魚,嘴都快咧到耳根。

王楚見狀也是笑罵一聲。

“兔崽子,等回素州,練廢你!”

“哈哈哈哈,王隊長,你出2個彈夾的子彈,我把這魚給你了!”

對面的青年一邊說著,一邊踩在鬆軟的泥沙地上,深一腳淺一腳的朝王楚走來。

“一個半!再多不行了。”

王楚再次低下頭,盯著自已的衣角,這襯衫怎麼感覺怎麼擰都不幹的?

還在神遊天外的周行像是意識到什麼,雙眼視線轉向那名雙手持魚的青年,隨後視線又挪到身後平靜的水面。

太平靜了,像是沒有水在流動一般。

“小心!”周行雙目圓睜,脖子上青筋暴起,怒吼一聲。

剛開口,他的人便隨著聲音一同竄出,像一根離弦的箭。

奔跑中的周行伸出了手,還好兩人之間的距離對現在他的身體數值來說,不算一個漫長的距離,只是片刻之間,周行的手便將要碰到持魚青年的手。

只是青年身後似魚非魚的身影比他更快,準確的來說,沒有誰能在水中比它——青魚屍更快。

周行甚至看到了持魚青年被吞掉前,臉上神情的變化,喜悅,疑惑,呆愣,恐懼。

周行握住了他的手,一根斷手,看著青魚屍將青年帶走,周行記起了他的名字,那個昨晚嚷嚷著要和他一起守在小山坡上的青年。

他叫魏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