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感覺到江恆把我抱得很緊,周圍的喧鬧聲都被扔去了九霄雲外。

我鼻子有些發酸,他總是給我一種久違的錯覺。

我什麼都不想知道,什麼都不想管了。

許久,他輕拍我的背:“行了,鬆開吧,一堆人看著挺不好意思的。”

我驚了下,才後知後覺的推開他。

剛才視線被擋住,現在才發現,就在我們站的地方形成一個包圍圈。有不少都是女生,正一臉笑意的舉著手機拍照。

臥槽?

這他媽真是丟人丟到姥姥家了都。

我難得覺得有些丟人,拉著江恆正要逃離案發現場,就見一個女生舉著手機朝我們走過來。

那笑的哥們都渾身發毛,我知道她們在想什麼,畢竟殷心悅也是。

那就更不能讓她們誤解了,我果斷撒開江恆的手,卻被他一把拽住,周圍的唏噓聲更盛。

我回頭一看,果然,他臉上又掛上一副欠打的表情。

江恆攥住我的手腕,靜靜的等待那個女生越走越近。

“你他媽想幹嘛?”

我咬牙切齒的問,江恆回以一個賤兮兮的微笑:“你現在跑的話,就真的解釋不清了。”

“而且,你覺得你能跑出去嗎?”

江恆衝包圍圈揚了揚下巴,我看了一眼,中國人愛吃瓜的毛病看來是刻在骨子裡的。其實數量也不多,一眼掃過去也就二十多個女孩子,該說不說,小女生還挺有禮貌的,竟然沒一個人竊竊私語說點讓人尷尬的話,只是保持著安全距離。

說是跑不出去是有點牽強,我一大老爺們,撞開一個缺口跟一加一等於三似的。問題就在於……哥們總不能跟這群小姑娘發生親密接觸吧?

那不成流氓了?

我咬著牙沒回應,這小子就是想報復我昨晚把他踢下床!媽的,挺好的一個帥小夥,怎麼心眼這麼小呢?

“你們好啊小哥哥。”那女孩走上前,二話不說拿起手機就給江恆看:“你看這個……”

江恆瞅了我一眼,跟女孩轉過身背對著我,竊竊私語。

不是,防著我幹嘛?

還有,憑什麼直接拿給江恆看啊?我不是當事人嗎?什麼事我做不了主唄?

我還成外人了是吧?

倆人嘀嘀咕咕一陣子,江恆掏出手機,估計是加了那女孩微信。

這下我就更好奇了,合著不是奔著我倆來的,是奔著江恆來的?

我長舒一口氣,那情況還好一點。

也就一分鐘的工夫,倆人跟密謀了國家機密似的。那女孩衝江恆擺手告別,順便衝我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這種笑容老讓我想起來殷心悅,心裡毛毛的。

這時候,江恆才拉著我出包圍圈。

快步走兩步出了商場,我才有時間興師問罪:

“跟你說什麼了?”

“沒事,我沒加她微信。”

“我去,誰問你這個了,說的哥們跟很關心你似的。”

江恆輕笑一聲,把手機拿出來,想了想又裝進口袋:“沒什麼,回家吧。”

他大大方方拿出來還行,這不讓我看,我就偏要看。

“小哥,有什麼是我不能看的?”

他快步走向車子,我知道他一旦坐上車,等回到家我怎麼說都沒用了。

於是一把拽住他,試著去搶他的手機。

江恆將手機舉過頭頂,我完全夠不到他的手。

媽的,他185的身高,不就比哥們多了七厘米嗎?怎麼差的這麼多?

我現在恨不得在腿上多接上一根骨頭,可惜現在接骨也晚了。

“得了吧阿丞,別白費功夫了。”

他輕鬆的笑,似乎剛才在檯球廳突然emo的是另一個人。

我不死心,稍微踮了下腳,嘗試把手伸的更長,眼看就只有一隻手的距離。他突然伸手在我腰間撓了兩下。

我頓時覺得渾身一麻,跟過電似的彎下腰,這種又麻又癢的感覺真是不好受,我不受控制的往旁邊躲。

他隨著我的動作彎下腰:“就知道你怕癢。”

“我他媽……”

媽的,丫多大人了,怎麼還跟小孩似的呢?不能跟哥們學的成熟點?

這我還能說什麼呢?一會別在大街上出洋相了,哥們這老臉往哪兒擱。

“行了,回吧回吧,我不看了。”

江恆拉開車門,我坐進副駕駛。他遞過來一個奶糖,我撥開糖紙吃了,濃郁的奶香味在口腔中蔓延。

一路無話。

到了家裡已經是快下午兩點了,本來醒的就晚,午飯也沒胃口吃。乾脆睡了個午覺,等晚上去見鬼。

等再次睜開眼夜幕將至,已經是下午六點左右了。

我看了眼江恆,這小子還在睡,估計也是因為昨晚享了哥們那一腳的福,睡眠時間缺乏。

本來想讓他多睡會兒的,但一想到今天的事兒就氣不打一處來,伸手在他側腰撓了兩下。

江恆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短暫迷糊了兩秒過後,罵了句:

“你丫有病?”

“你剛知道?”

我也是毫不客氣的接了下來,起身下樓買飯,今晚估計是一夜無眠。覺可以不睡,但飯是一定要吃的。

去樓下的餐館買了兩碗麵,等我回到家裡,江恆早就起身了,正在往他那個斜挎包裡塞東西。

江恆這個斜挎包很有意思,整體是黑色的簡約風,但偏偏用白線縫了個“江”,甚至還縫了個精緻的小愛心,看著有些不倫不類,不像是江恆能縫上去的。看樣子年頭不少了,拉鍊都有點掉漆。

斜挎包的用途很單一,就是裝點黃符,法器之類的東西,我稱它為:啥都能變出來賊拉牛逼的玄學袋子。

不得不說,哥們在取名字這一塊就沒怕過誰。

我衝他晃了晃手裡的面:“不用拿碗筷了,自帶的餐盒和筷子。”

江恆快速把東西裝進去,拉開椅子坐下,拆開一次性筷子,蒸騰的霧氣將他的表情蓋住。

“不是說不用準備嗎?”

“我說的是你不用,我還是得重視一下。”

這家面我沒吃過,味道不是很好,牛肉有一種放的時間長了餿了的感覺,要知道出門之前就該讓江恆給我推薦下。

草草吃完了飯,天已經黑了個通透。

我倆直接開車前往,江恆告訴我說其實也不遠,就是比較偏僻。

這也在哥們的預料之中了,畢竟這種店要是開到市中心,早就被端了。

我懷疑這店就是林開自已搭建的,沒有營業執照。

到了地方才發現自已還是想錯了,我以為最多是在人少的地方,誰知道能這麼偏!

在已經快沒有道路的地方,有一家店面,問題這家店距離僅剩的一點路還有一段距離,可以說是開到了荒郊野外。四周除了樹林就是墳地,一點不擔心有別人打擾。

媽的,這還真是專門給鬼用的。

壓根不擔心停車問題,除了我們就是鬼,也沒人搶車位了。

我下了車,一眼就看到在離道路幾百米遠的地方有家店面,孤零零的矗立在一片空地上,顯得格外陰森。

走的近了才發現,這個店面是用最簡單的木頭蓋成的,不過不同於最老式的房屋。這種房子進行了簡單的修整,使得外觀看上去沒那麼扎眼,反而有稜有角的。

推開門,一股子陰冷的氣息撲面而來,我不自在的搓了兩下胳膊,只覺得這個房子從內到外都透著冷意。

屋子的陳設很簡單,只有一個老式桌子和幾把椅子,加上房樑上被風吹的左右搖晃的鎢絲燈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