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道士,連你們也敢來壞我好事!”蝙蝠老妖罵罵咧咧。

天昀面無表情收回木劍,淡然而道:“此人於我青城山有恩,我需護他一命。”

來此之前,天昀便從道一口中得知了他在賭坊發生的所有事情。

當他知道有人救道一時,整個人臉色十分難看。

沒錯,他怒了。

不過不是因為道一被打。

而是有人救他。

他們青城山主打一個清修,不願與世俗沾上任何因果人情。

但道一破戒了。

作為師兄,他必須將此果徹底了斷。

而唯一的方法,便是還恩。

“這可不巧了,有一人也於我有恩。”白衣面色陰冷,上前幾步直視天昀,緩緩說道:“奉命,殺人!”

白衣天昀兩人劍拔弩張,如冰火兩重,水火不容。

……

“皇子殿下沒事吧!”道一歡樂地繞著蘇長安檢查了一番。

蘇長安淺笑,“多謝道一兄出手相助。”

輕輕擺了擺手,道一談笑道,“當時你幫過我,江湖兒女當然不能薄情寡義。”

“那位是?”蘇長安瞅著不遠處打的如火如荼的男子問。

“他啊,我大師兄!”左手拇指指著自已,道一微笑著露出八齒。

大師兄……?

蘇長安皺眉,剎那間想起什麼。

青城山,呂素真座下大弟子,天昀?

他從人物傳記中見過關於他的事情。

在年輕一輩中,是個響噹噹的人物。

“無量劍罡!”

手中桃木劍輕輕舞動,天昀身後浮現無數藍色光點閃爍,最後形成一個巨大的八卦圖。

這是青城山的頂尖道法,道化萬法,以劍載道。

白衣眸子微張,兩縷水流於瞳中游動,四周水汽瀰漫,長劍一劃,傳出破水之音。

“空明劍法?”天昀神情一滯,呢喃道:“想不到,暗河中還有能繼承其三大劍法之一的人。”

神情不變,他轉口道:“如果單憑這些,暗河就想重出江湖,恐怕還不夠!”

“劍 起!”天昀木劍一指,數柄藍色劍罡傾如雨下。

“那就讓我作為這第一個走上地面的人。”白衣眸光堅定,提劍而上,“總有一天,我們暗河會再現世間!”

在世人眼中,暗河是個冷血無情,只會嗜殺的門派。

沒有人知道,暗河中仍有溫情。

每當他看見自已的親友整日躲藏苟活,他就恨!

憑什麼先人的錯要歸咎於後人之身。

他們不過是七八歲的孩童,卻因一個暗河的身份就要遭人唾棄!羞辱!踐踏!

“世不容我,我就打破這個不公之世!”

轉身巧妙避開劍罡,白衣迎風而上。

看著快要臨近自已的白衣,天昀神情微變,此人有些古怪。

“臭道士,忘記你蝙蝠爺爺了嗎?”

天昀細眉輕挑,翻身一躍,躲過了蝙蝠老妖的偷襲。

然而,迎面而來的又是一道劍氣。

是白衣!

木劍一橫抵擋劍氣,天昀身形不斷向後倒退。

“師兄!”道一著急地喊了聲,沒想到自已師兄竟然落了下風。

“涮!”

木劍身前一劃,天昀穩定身形,給了道一一個眼神,示意無礙。

“你到底是何人?”

經過一番交手,天昀對白衣男子的身份多了絲好奇。

有如此實力,在暗河中絕非無名之輩。

白衣冷眸,收劍入鞘,沒有回答,轉身欲走。

見狀蝙蝠老妖慌了,“怎麼走了,人不殺了?!”

停下步子,白衣緊握腰間玉劍,深吸一口氣,“暗河會回來的。”

留下一句話後,白衣便消失了。

蝙蝠老妖聽得雲裡霧裡,說好的一起對敵,拋下自已一個人算怎麼回事?

“玉劍、白髮?”天昀深深地記住了這個人的模樣。

“你呢,還要繼續嗎?”天昀木劍指著蝙蝠老妖問道。

“呃……呵呵。”蝙蝠老妖賠笑,“這就走,這就走……”

“果然!這暗河之人都特麼是混蛋!”

蝙蝠老妖心中罵道:“明明兩個人是可以打過的!”

事已至此,他也沒辦法。

好漢不吃眼前虧,沒完成任務還能苟活一陣。

繼續打下去他只會真的沒命。

最後蝙蝠老妖化作一團黑霧消散。

“多謝兄臺出手相助。”蘇長安開口道謝。

“無妨。”

語氣冷淡,收回桃木劍,天昀走到道一身旁,“我們青城山從來沒有欠別人人情的習慣,現在因早果已斷,咱們走。”

“啊?”道一愣了下,還沒反應過來就讓天昀強行帶走了。

“哎!皇子殿下!!咱有緣!有緣!!!再會!!!”

看著遠處盪漾不停的呼喊聲,蘇長安搖頭,無奈地笑了笑。

“你倆沒事吧?”

走到大壯和白菜面前,蘇長安從兜裡掏出兩顆糖丸一樣的藥,“把它服下就好了。”

沒人比蘇長安更懂這藥丸的作用了,每次蕭洛離揍完自已都會給這麼一粒。

丟臉是丟臉了點,不過藥確實不錯。

這次去往北疆,蕭洛離給他準備了各種各樣的藥。

不得不說,娶個大夫回家,身體倍棒!

“……多謝王爺。”

大壯和白菜兩人拱手道謝。

他們發現服下藥丸後,身體的傷勢恢復的比以往快了很多,不是一點半點。

點頭回應,蘇長安又給士兵們發了一顆。

“多謝殿下……”

“多謝殿下。”

注意到另一邊的明月,蘇長安走了過去,手指捏著顆藥丸,“怎樣,你要嗎?”

微微偏頭,瞥了眼蘇長安手中的藥丸,明月傲嬌地扭頭,“一個小小的暗河殺手而已,也想傷我?”

“……”

蘇長安早就瞅見她手臂後面的傷了,心想這女人不要臉會死啊。

“拿著。”

沒管她要不要,蘇長安直接塞她手心裡轉身就走。

要不是她幫了自已,他是一點也不想管。

她本來就是父皇派來監視自已的,巴不得她死快點。

但蘇長安不是一個忘恩負義之人。

你幫過我,我當報之以禮。

你害過我,我當報之以利。

望著手心處留有餘溫的藥丸,明月冰霜般的面容微微變色,瞳孔如水映照著那顆藥丸。

她抬頭尋找蘇長安的身影,卻發現蘇長安在慰問著剛才計程車兵。

“他……不一樣……”明月紅唇蠕動,不自主地說出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