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在家裡的魯珀看著它所認為的恆星落下些許時間後,判斷該是同伴回來的時候了,於是它熟練地開門下樓等待,它先是期待地站著,直至過了一個小時候之後它仍然不見同伴的蹤影,然後它開始不安地走動,發現這樣也無濟於事,便上樓來到窗前等待。

它能準備的驚喜不多,它只有同伴給予它的東西,它想將咬破的瓶子給他,但想了想裡面都沒有水,也沒有甜甜的水,就放棄了這個想法,它便像之前一樣叼了幾塊肉放在門前耐心地等待,只不過時間越來越長,原本蹲坐在地板上的魯珀最終還是選擇趴在地板上。

俞進在飽餐一頓之後忽然心血來潮想去那邊的城市看看,他正好有帶了一罐藥在身上,之前他都是匆匆來去沒有什麼留意過街道,沒有留意過那些敞開的商店,那邊人來人往使他十分嚮往,於是他毅然決然地服下一粒膠囊之後穿過屏障。

城市那邊仍然是夜景,娛樂城開放於夜色之中,隱匿於陽光之下。俞進看著人群來來去去的走動,確認自已沒有不良反應之後,比如說頭暈嘔吐什麼的。拿不定主意的他便跟著一個人走,直到跟著的人拉開門進入到一所建築物裡面,俞進大膽的拉開門栓,進入到這所令他期待已久的環境,但一關上門他便開始畏畏縮縮了,而隨著俞進的到來,一些聽到聲響的人朝他望去。

俞進認為他是來到了酒吧,他聞到了在森林的小屋裡時才會聞到的酒精,有點麥芽酒的味道,好像也有威士忌,成年以後的他已經可以飲酒了,他定睛一看,前方的建築風格看起來像是一個酒吧。

俞進猜的不錯,這裡確實是一個酒吧,他在這裡還享受到了獨特的熱情,有其中幾個人在注視了自已一會之後,便有一位衣著華麗(相比於俞進算是華麗,俞進自認為)的男士起身向他走來,他呆呆地站在原地愣著。

“這位先生,”

面前的男士靠近,他能聞到淡淡的香水味,但不能確定是什麼香水味,似乎氣味沒有六神那麼清新,媽媽常常用六神驅蚊,這點他深有感觸。這位男士貼近他的耳朵,低語了幾句。

“想來點外快嗎?”

“什麼...?”

俞進以為他是來找自已問好或者要VM賬號什麼的,但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發展。

“我沒太聽明白你是什麼意思。”

那位男士不苟言笑,又作了補充。

“先生您身上的服飾有些老舊的過分了,完全不搭配您的氣質,您現在還年輕,完全可以捐獻壽命...”

“什麼...?不,不用,謝謝你。我不需要。”

聽明白的俞進才明白自已是被當成窮人了,雖然他確實有點窮,但日常的開銷足夠,只不過最近確實花的有點多,但還不至於到捐獻壽命這種程度。

更何況,他也沒有捐獻壽命的選擇,前文我們提到過,那些腦袋有晶片的平均時日都是九十年。當然,並不是人人都能夠安穩至九十年然後進廠回收的,他們更多是因為疾病或者自然衰竭而死亡,但更奇異的是他們的晶片能被估算還有多長的壽命,壽命居然能在VM上被物化,也就是說,那些年輕的青少年可以將自已的剩餘壽命拿來換取鉅額金錢。

這種交易當然是違法的,常常在黑市裡進行。

壽命既然能被出售,自然也能被購買,俞進聽說一些有錢的富豪還會購買壽命延長自已的時日,不過這一切與俞進無關。

得到答覆的這位男士露出難以揣測笑容,默默地走開了。彷彿他總有一天會見到俞進似的。

目送這名黑市商人前往吧檯之後,他又注意到有人正在朝自已走來,俞進此時還站在大門口沒有動。意識到會擋住別人的路,俞進閃到一邊。

酒吧裡忽然傳出一陣歡呼聲,不明所以的俞進尋找聲音的來源,很快他就得到了答案,噢,順著人群的目光看去,一個展臺上出現了兩個人。

“啊?發生了什麼?”

剛剛那名看似要走出門口的人實則是奔著俞進來的,俞進看見他要找自已順勢拉來詢問。

“帥哥(遇事不決叫靚仔,實在不行叫帥哥,一個是俞進爸教的搭話技巧,另一個就是俞進媽...),那邊什麼情況?”

被誇獎的男子似乎很滿意這個稱呼便順道解釋:

“這是每天都會有的表演,你是第一次來吧?看起來你就像是第一次來的樣子。”

“是第一次來,表演的人是超火辣的妹紙嗎?”

“不,不是,很遺憾嗎?”

“是有些遺憾,那表演的人是誰?”

這名男子的鼻子冒出一旺熱氣,像是在表達對自已愚蠢的嘲諷,然後他用怪怪的語氣說:

“表演的一般是肌肉型男,透過賣弄肌肉或者表演劇本換錢,如果你撒錢的話你還可以摸上一把,如果你撒得足夠多你甚至可以約出來。一般來說尺寸上都會使別人滿意。”

“那還有什麼看頭...”

俞進嘟囔著,他四處張望,發現在這間酒吧裡的人似乎都是男性。不過俞進對此並沒有什麼詫異,因為他還擔心他無法找那些心思細膩的女性交朋友,認識成熟開放的男性可能性更大。

“這裡有著肌肉崇拜?”

“算是吧,”

那位男性搭上俞進的肩膀,捏了幾下說:

“身材還不錯,肌肉沒有像他們那樣誇張,至少質感還不錯,有練過的痕跡。”

被誇獎的俞進心裡有些暗喜,他原以為自已是個死肥宅來著。沒想到還能得到如此不錯的評價。

“就是不知道耐力行不行,大不大。”

說完他拍了一下俞進的背,然後順勢將手臂從腋下穿過,貼近並抱住他,同時手掌摸向了腹部。

“說個價格?”

俞進有些惱,以為又是一個黑市商人,便不耐煩地趕他走。

“不賣不賣,我還嫌短呢。”

“不賣你來這裡幹什麼?我也挺不錯的。”

顯然這名男子遭到拒絕後仍不可死心,手掌緩緩挪到了胸腔。

“如果你有點累的話,你可以這樣靠著,但不能亂摸,這裡不是酒吧嗎?”

“是啊,同性戀酒吧。”

“那不還是酒吧嗎?”

俞進沒聽明白所謂同性戀代表的具體含義是什麼。不過,聽到俞進的回答後,明白了一切的男子鬆開了手,摸了摸俞進的頭,心平氣和地跟他說:

“你來錯地方了小可愛,我帶你出去好不好?下次不要再進來這種地方了。”

俞進不明白為什麼面前的人要摸自已的頭,但顯然他很不爽,不過還是用禮貌點的方式說回答:

“我就玩一會就走了好嗎?謝謝關心。”

俞進說完就轉身離開那名男子。那名男子無奈地笑笑,聳了聳肩之後出去酒吧外面抽菸去了。

(剛剛那人貼那麼近居然還沒有不良反應,這說明這瓶藥效很不錯。)

他看見展臺那如此多人,便去湊湊熱鬧,他來到展臺前面的欄杆處,沒有同伴的他選擇了一個較偏遠的位置,

五顏六色燈光聚在一塊,俞進能看見展臺上的兩個人,並且都帶著面具,他看見左邊的一個人帶著紅色帶角的鬼神面具,身著灰色襯衫,上面有著血紅色的利爪的圖案,他的體型龐大,看起來飽滿肌肉,下面則是運動鞋皮褲子,這樣的打扮還讓俞進認為這是不是潮流,怎麼亂七八糟的。另一位帶著白麵具的穿著就相對正常...個毛蛋,穿著一身白色衣服,看起來就像芭蕾舞者,沒有穿鞋子,身材相較隔壁那位就比較瘦弱,但看起來還是比自已強壯。

表演似乎開始了,因為他聽到了搖滾的音樂,這看起來是一個雙人舞,這兩個人在那共同起舞,並且時不時的帶有互動,節奏是蠻快的,反正沒有看過舞蹈的俞進只是認為他們在跳舞就對了。

隨後音樂切換,身著鬼神面具灰色襯衫的男子一把撕掉衣服,此時又有人群的歡呼聲,那名男子露出飽滿結實的肌肉,碩大的胸肌與小麥色的面板。

看到這的俞進低頭看了看自已的胸肌,沒有練過,羨慕了。

另外一個身著白色連體衣的男子則繞上鋼管,開始舞蹈。

鬼神面具的男子開始隨著音樂扭動腰部,天使面具的男子則開始龍飛鳳舞,歡呼聲從未停過。

相較於鬼神面具男子在那扭動腰部,俞進還是將注意力集中在了白麵具的男子。白麵具男子雙腳離地,僅憑雙手與軀體就在鋼管上舞動轉圈,然後身體倒立轉圈,在俞進看來就是在轉圈,看起來很需要很強大的握力,是的,就這樣。

沒有對比就沒有差距,所以俞進就將心思全放在了白衣服男子身上,直至表演結束,兩人退場又穿了一身服飾上來,那明顯有些寬大,有很多的布袋子。

然後他們就從離自已最遠的欄杆繞過,他看見人群裡的人掏出紙幣,塞進那些布袋,然後收錢的人就會停留,任他們撫摸。

很顯然很少人給那個穿著白衣服的男子錢,他們都目光都集聚在開放暴露又性感的穿著鬼神面具的男子身上。

俞進早已被白衣服男子的舞蹈折服,雖然他看不懂其中的技術要領,但看起來就是炫酷吊炸天,所以他也打算給上一點。

只不過看到白衣服男子轉得很快,很快就要到自已這裡了,還沒來得及數錢的俞進看見他正看著自已,父母教過當別人面數錢並給錢完全不禮貌,有種看不起別人還要表現自已摳摳搜搜的被迫不情願的令人討厭的樣子。所以俞進就沒有數錢,然後待他靠近之後,他就快速塞進布袋裡。

按照規矩,給了錢的話就要在他身上摸索一下,隨便什麼地方都可以,所以白衣服男子就隔著欄杆湊近讓他摸。俞進剛剛就看見有人摸胸肌,有人摸腹肌,還有人摸大小,俞進不想這麼做,看著白衣服男子紅紅的雙手雙腳,理解了他剛剛表演的賣力與艱辛,卻得不到應有的回報,俞進瞬間覺得自已給的錢值了

俞進牽起他的雙手,真誠地看著面具,彷彿能透過面具看到那灰心失意的眼睛,他微笑著,但發現他忍住不咧開嘴笑,便低著頭,抓著他的雙手,一言不發,過了有一會,那個戴著鬼神面具的男子要來到自已這邊,俞進才鬆開手抬頭向他豎起大拇指。

然後白衣服男子就走了。認為自已做的不錯的俞進在經過剛剛的眼部勞動之後決定找個地方睡覺,他口袋裡還有些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