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俞進就出發了,這次他確定接下來要去的目的地,首先要穿過這片森林,首先就得一直往一個方向走,最理想的地形應該是雨林,雨林和森林差不了多少,就是氣候有些不同。如果要到雨林的話,可能走上一天都沒見到影子,不過最近的地形應該是平原,俞進爸說過他之前到過平原,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在那裡他曾看見過犛牛與野豬,但不清楚現在是否還在,不過地形不可能在幾十年之間自然消失或改變,所以那片平原應該還是在的。
去平原還有一個目的,那就是魯珀想去狩獵,如果平原真的會有野生動物存在的話確實可以開開眼界,俞進也沒見過傳說中的野生動物,據說這些野生動物都遷徙到很遠的地方,連VM都沒有覆蓋到。
也許在幾百年的進化裡,這些動物已經明白人類的危險性,又或者是自然驅動著它們離開?之前有科學家推測過動物已經自然死亡,除了人類儲存的用來食用的生物,幾乎都滅絕了。但他不相信這個推測,認為是無稽之談。
是真是假還得去看看才行。
在早上離開時,俞進給媽媽一袋東西,裡面裝著的是這幾天在魯珀身上收集的散亂毛髮,他不會做毛絨玩具,不過他媽媽會做,所以他就拜託媽媽幫他做一個魯珀一樣的小玩偶以做紀念,過幾天回來再拿。
媽媽看見那些毛髮之後笑著答應了,她說她在家裡做東西太無聊了,家裡的筐子都編了幾個,草鞋又有幾雙,席子也做了幾個。像這個小玩意簡直是不在話下,雖然沒有原型,但是她一眼頂針就看明白魯珀的模樣,總之她讓俞進好好放心,讓俞進好好的進行一次旅行。
他們先是朝一個方向走,確實走了很久很久,走到俞進的腳感覺要起泡流血了,走到雙腿感覺麻痺到無法動彈了,走到痠疼覆蓋到腳掌了。不過俞進不願意拖後腿,所以就連到了飯點時,俞進都要一手拿著一塊壓縮餅乾,另一手拿著糖水邊走邊嚼。只有俞進小腿開始抽筋發疼時,他才願意讓魯珀揹他一會兒,但等到小腿不疼時,他又跳下來繼續領在前面。
對於魯珀來說,這點路程不在話下,這種走路就宛如散步,基本上耗費不了多少精力,所以,就連走到天黑不得休息時魯珀仍然有精力幫忙搭帳篷。
就這樣一天大概走了50多公里,直至第二天下午才見到平原的影子,當然路上他們還時不時地爬一座山看看情況,這主要是魯珀想爬山看看有沒有飛船,直覺告訴它站在高處總能看到同樣在高處的飛船。
也許他們可以在中午的時候就能到達平原的,疲憊的俞進已經來不及欣賞所謂的平原景色,也不想看夕陽西下,在走出森林幾百米之後,他就賴在地上不走了。
“魯珀~今天就到這裡吧,我好累...腿好疼,休息一晚上吧。”
魯珀看起來尤為興奮,它嗅著空氣中草地那清新氣味,迫不及待地想在平原上歇力狂奔,但聽見同伴說他已經走不動時它還是先照顧同伴的情況:
“那我幫同伴搭帳篷,同伴負責生火就行了。”
魯珀已經知道可控的火焰不會傷害它。
“你把放在VM的木塊和火柴還有什麼引子的拿出來...我感覺我生完這火我都得躺地上,啊,你再拿點壓縮餅乾還有水什麼的。”
“好的。”
魯珀默默地將將同伴要的東西從VM裡放出來,然後又開始拿萎縮的帳篷出來,用架子架好之後,就大功告成了,昨天魯珀還不知道怎麼搭帳篷來著,不過它能看懂說明書。
“同伴。”
“搞好了?”忙著生火的俞進瞅瞅身後,看見已經立起來的帳篷,“那你去玩吧,這裡可比我家大多了,我先休息了。”
“我會回來的。”
俞進嚼著餅乾,沒有應答也許是太累了,然後魯珀轉身就走了。
...
魯珀俯下身子,用四肢著地,它已經很久沒有這樣跑了,還是在這樣的環境裡。它所在的星球也有類似這樣的地形,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此刻,當它再次以這種方式奔跑時,一種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覺湧上心頭。
這個地方讓魯珀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自已的家園,那裡有著相似的地貌和氛圍。然而,這裡的氣味卻完全不同,沒有了同類的氣息,沒有了熟悉的生物味道,一切都變得如此陌生。這讓魯珀心生警惕,同時也對周圍充滿了好奇。
它小心翼翼地探索著這個新的世界,每一步都帶著謹慎和試探。眼前的景象既熟悉又陌生,彷彿是一個被時間遺忘的角落。魯珀不知道自已為什麼會來到這裡,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但它決定要勇敢面對未知,去尋找答案,去解開這個謎團。
在這個陌生的環境中,魯珀將面臨各種挑戰和困難。但它並不會退縮,因為它內心深處有著一股強烈的生存慾望和探索精神。它相信只要堅持下去,就一定能夠找到回家的路,回到那個真正屬於自已的地方。
它開始邁出一步,確認四肢仍像以前一個月前一樣靈活時,它開始放開四肢,加速地跑動,因跑動帶起的風在它流線型的身體上輕輕地劃過。
它僅僅只是朝著一個方向跑,因為那個方向是逆風,也不用擔心即將落下的太陽會帶去自已回去的路,它可以在夜間清晰地看見每一株被晚風撫摸的草,每一棵隔了幾十米才有的樹。
然後就是逆風帶給它的好處就是能知道前方的情況,它先是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然後本能告訴它這是一種生物,這股氣味開始刺激它的原始本能,但大草原上沒有能夠遮擋視線的草地與灌木叢,於是乎在氣味相當濃烈的距離時它開始放慢運動的趨勢,開始減速。
噢,在夜色之中它看到了一頭獨自行走的斑馬,若是之前它肯定不知道這是斑馬,也不知道斑馬的習性,但好在VM幫助了它,它知道斑馬生性機警,且一般都是成群結隊的,所以能撞見單走的斑馬真是走了大運。它趴下身子沿著地面前進,黑色的皮毛在黑夜的庇護下隱形,直至到50米這個最佳追捕範圍時,它的四肢猛地一蹬,開始飛快地衝刺。
那頭生物聽見聲響時同樣開始往反方向跑,它的經驗告訴它只需要翻過面前的一個小山丘,跳過一個小水潭,就可以擺脫豹子或者是獅子的攻擊,聽身後的聲音又好像只有一頭豹子或獅子,但它同樣不會掉以輕心。
不過,魯珀畢竟是狼,又有著特殊的形體,其速度與爆發力遠比地球上的狼強得多,很快,魯珀輕輕地躍起跳到馬背上,並用前肢抱著斑馬脖子,並將重心壓在斑馬身上,失去平衡的斑馬開始前傾,被壓倒翻滾,魯珀及時地跳下來,並在斑馬在起身的時間裡衝上去用牙齒刺破面板直捅喉嚨,同時配合胳膊將其脖子扳倒。它還是頭一次遇到如此強烈的反抗,唇間聞到絲絲血腥味的魯珀更加興奮,直接咬住喉部猛地向後撕扯,脖子幾乎被扭斷的斑馬也費力向後掙扎,於是在一次脫力之後,斑馬的脖子直接被撕開一個大洞,血紅的肉塊里正汩汩地往外冒血。
然後斑馬連忙站起身,將生肉嚥下去的魯珀也快速起身抓住斑馬,斑馬開始驚恐地嘶叫,這無疑讓魯珀更加興奮,它用一隻爪子直接捅入喉部,另一隻爪則捆住斑馬的脖子。也許是魯珀的力氣太大了,斑馬脖子一歪,不再反抗了。
魯珀看著自已沾滿血液的雙手充滿了狼性,它才不喜歡那些乾燥無法滿足的餅乾,它要飲血解渴,吃肉解饞。如果不是有更大的野心,它絕對不不會介意在這裡生活,在吃飽喝足之後,看著被剖開肚皮吃掉內臟的魯珀並沒有吃掉斑馬的心臟,它要把好吃的心臟留給它的同伴,因為同伴說過他很累了。於是乎,在舔乾淨身上的血之後它兩隻胳膊抓住只剩下軀殼,而內臟幾乎被掏空斑馬的腳,扛在自已背上,開始一步一步地朝同伴所在的地方前進。
路上魯珀並沒有發現有其它生物想掠奪自已的獵物,按理說像它這樣的孤狼幾乎沒有什麼戰鬥力。它還想再找幾個生物戰鬥一下,剛剛的捕獵行為已經將它的血性啟用了,它渴望虐殺。
魯珀又估摸著自已距離同伴還有多遠,它沒注意自已究竟跑了多遠,它只知道要原路返回就對了,為了避免僅剩的心臟冷卻,它還特意跑起來,但斑馬的頭在那一抖一抖的很不舒服,很影響它跑步時候的平衡,所以它又將斑馬放在地上,用牙齒將脖子以上的分咬斷,至於咬不斷的骨頭就用手扭斷扯出,於是一個斑馬頭就扔在地上,這下不再影響自已的速度了。
很快它便看見緩緩升起的黑煙,它知道同伴就在前面,它還看到它的同伴正坐在火堆前,不過那個身影飛快地就消失了,進到了帳篷裡面。它呼哧呼哧地跑到火堆面前,扔掉扛在肩上的食物,開始呼喊同伴。
“同伴!魯珀回來了!”
帳篷的拉鍊拉開,然後從裡面慢慢地探出頭來,當他看見是魯珀時只見他深深地吐了一口氣,然後爬出來。
“你到哪裡去了?這麼晚才回來。”
“出去狩獵去了。”
“你帶了什麼回來?總不可能是蓮花吧?”
俞進開始走到魯珀面前,看見了地上的東西,他尤為一驚,心裡開始發毛,但他還是裝作鎮定。
“這裡有動物,看來爸爸說的是真的。”
“是的同伴,魯珀給同伴留下了斑馬的心臟。”
魯珀蹲下身子開始掏,俞進就站在面前看,只見魯珀掏出一個帶血的玩意,送到俞進面前,這差點使俞進吐出來。
“同伴,還熱著,可以吃。”
俞進勉強笑笑,他的肚子已經開始反胃了:
“你辛苦了,帶回來這麼大個東西,你吃吧。”
“同伴我吃過了,這是專門留給你的,其它內臟魯珀都吃掉了。同伴可以嗅一下魯珀的嘴巴。”說著它張開嘴巴,俞進還真的湊上去聞了一下。
“額...”
俞進快要撐不住了,光是濃重的血腥味就讓他受不了,再是草食動物內臟裡噁心雜糅的味道直衝他的鼻子,最後是魯珀的口腔氣味嗆著他。
“魯珀,乖,你吃吧,你辛苦了,我去上個廁所...”
俞進轉身就跑到很遠的地方,留下正在食用內臟的魯珀,然後止不住地嘔吐。
“我嘞個天,剛剛聞到血腥味我還以為有獅子什麼的過來了。”
他在心裡想著,然後又是一陣嘔吐。
“好臭啊,我為什麼要上去聞?”
“感覺這個味道在哪裡聞過似的...究竟在哪裡呢?”
過了幾分鐘之後,俞進才回到帳篷旁邊,看見正對著自已笑且在搖尾巴的狼。
他細細端詳了一下能看出是斑馬遺體的斑馬屍體,脖子以上部分已經不見了,也許是被魯珀吃掉了,然後就是肚子被剖開,並且還流出一些暗紅色的髓物,如果魯珀說得沒錯的話,斑馬的內臟確實被吃掉了。
看見如此下場的斑馬後,俞進的內心開始不安,這股不安還無法被過去的記憶與溫情消除,他默默地朝魯珀退了一步,但考慮到自已正在做的事情,他又只好前進幾步開始談話。
“你找到你的飛船了嗎?”
“沒注意,因為魯珀一見到草原就激動得不得了。”
“你只找到了這個斑馬了嗎?”
“是的同伴。”
“沒有看見其它動物嗎?”
“沒有。”魯珀搖搖頭。
“也許白天會見得多一點吧。”
“同伴明天早餐魯珀們有肉吃了,同伴能給魯珀做烤肉嗎?”
“可以,嗯...我的意思是...當然可以,我應該能用樹枝代替鐵籤子。”
“同伴不吃嗎?”
“我們...沒有生吃的習慣,我也沒有帶鍋什麼的,因為我想著我們可能會吃果子?壓縮餅乾?什麼的。”
“肉比餅乾好吃多了。”魯珀認真地說,但這句話使俞進心驚膽戰,原來魯珀不喜歡吃餅乾,如果沒有這頭斑馬的話,說不定自已就成了晚餐。
“...”
俞進讓魯珀先洗手然後讓魯珀多拿一個帳篷出來。他說他身體不適,想要分開睡,魯珀說它可以照顧好他,俞進只好說魯珀睡覺打呼嚕影響他休息,夜晚很少睡覺的魯珀不確信自已打不打呼嚕,但同伴都這麼說了它也只好服從沒拿水出來而用舌頭舔掉自已手上的血液然後搭了一個帳篷。
俞進將帳篷挪至帳篷對面,他說這樣起來的話明天一早上就可以看見魯珀,然後他就鑽入帳篷拉上拉鍊睡覺了。
而魯珀才不想在帳篷裡睡覺,在確認過同伴已經睡著之後,它在不遠處合適的地方開始刨土,在挖了一個能夠容納它大小的土坑之後,它倒進去趴著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