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進大汗淋漓的回到家,他確實出去夜跑了,他繞著屏障跑了一圈,發現這個屏障的形狀並不像是一個橢圓形的球體,而是一個像是四邊形的屏障,即使因為好奇,但他沒敢穿過屏障,他沒法透過屏障看到另一邊的城市,所以他猜想在他住的這座城市附近,應該有四座鄰城,但事實上只有一個,不過至少他去過了一個,也不算是有遺憾了。
魯珀已經在家裡安靜地等待了,它已經做好了下一步計劃,時間大概還有11個恆星升起的時日,它既要尋找飛船的下落,又要試著說服同伴和一起走,不過它並沒有在說服同伴這點花費太多心思,因為它覺得同伴一定會支援並且幫助它的。
“我回來了,應該還不晚吧。”
“一點也不。熱水已經燒好了,同伴可以洗澡了,然後就是夜宵吃什麼?”
自從魯珀能在生活上幫助他時,他可以少在小事上操過心,他不用擔心很晚才燒水洗澡,也不用擔心因為懶惰關掉總閘使冰箱裡的食物變質。冰箱裡總是滿滿當當的,這完全是託魯珀的福,它一天飯量很大,一天幾乎要吃五頓,時不時的還要加餐,俞進有點懶就不想在深夜起床給它做吃的,就只好教魯珀用廚房的工具,雖然它只會做簡單的烤肉...因為做其它的完全就是黑暗料理,比如說極其鹹的炒雞蛋,裡面還有雞蛋殼,燉成醬紅黑色的番茄雞蛋湯,裡面還是少不了雞蛋殼...這無疑加了一點生活支出,但和買藥的價格比,這點生活支出完全不算什麼,而且,等到餐桌上不再是俞進一個人吃飯時,他又覺得一切都很值得。
“你想吃什麼?我今天心情好,可以幫你做你想吃的。”
事實上俞進的心情糟糕透了,他此時有點迷茫於未來,想到他還年輕,想到他的疾病,想到還要生孩子找物件...一切都很遙遠,但其實都在步步靠近。他正在一步步往前走,到了目的地的時候可能又會想自已能做什麼。
“土豆燉肉,多點肉,也可以加點排骨。”魯珀晃了晃尾巴。
“好的,那你可以先在客廳裡坐著,或者先去洗澡,如果你想抱著我睡的話。”
“不洗澡就不能和同伴睡覺嗎?”魯珀在這點上疑惑不解,為什麼同伴天天要洗澡,它一點也不喜歡沐浴露的味道,有些燻鼻子,還讓身體溼溼的很難受,游泳也不會這麼難受,通常水都不會浸溼內部的細絨毛,只會溼了外面的皮毛,但洗澡不一樣,裡面的絨毛無法感受衝擊力便被淋溼,所以它在用吹風機吹毛髮的時候要格外認真。
“洗澡睡覺是我們的習慣,如果你不願意的話,也可以,就是你身上的那種...怪味,有點衝。”
俞進從來不會強求魯珀做不願意做的事情。
“魯珀喜歡洗澡!最喜歡用沐浴露塗滿全身了。”
說完魯珀就去陽臺拿下換洗衣服,尾巴一晃一晃地走進浴室了。
“它抱著我的時候厚密的皮毛貼著我有點熱,看來今晚要開空調了,而且能聞到它嘴裡的血腥味,它明明刷過牙了,可能又加餐了?...”
俞進嘟囔著走進廚房。
等魯珀出來的時候,土豆燉肉已經做好了,和往常一樣,桌子上只放了一個勺子和一個碗,雖然平時魯珀吃的時候用不到勺子,因為它覺得太麻煩了,所以總是吃了一半用爪子來拿。
“同伴!魯珀洗完了!但是熱水沒了...同伴可能要晚點洗。”
“沒事,我可以先看看書。”
魯珀從充滿熱氣的浴室裡走出,原本它在裡面確信它吹乾毛髮了,只不過那些水蒸氣附著在毛髮上又溼掉了。
“好的同伴!同伴要一起吃嗎?”
“我已經吃過了喔,已經吃飽了。”
“魯珀知道了。”
俞進走進臥室裡,拿起了一本厚重的書。
他已經不再看沈大大的書了,因為沈大大的有關狼的書他已經看完了,所以他不得不找其它的書,他中午就在圖書館裡搜尋狼這個字,只不過由於帶有狼的書籍太多太雜糅,就連社會經濟學書都含有狼的關鍵字。
所以他就換了一種思路,從一些作家下手,先是找寫動物小說的,但是發現寫動物小說的作家實在是太多了,裡面包含著古代的外國作家,裡面的字詞還沒有翻譯他就無法讀懂,所以只好放棄這種思路了。
不過好在,他找到了這本《重返狼群》,裡面的字詞他能夠看懂,還有一些圖可以看據說還有紀錄片,家裡的電視擺在那幾乎還沒有開啟過呢。
他看著看著,就很容易忘記了時間,忘記了現在已經很晚了,魯珀悄悄來到他身邊,一口把書叼走了。
俞進只能被迫停止看書了,然後在魯珀那單純的眼神中滾去浴室洗澡然後睡覺。
晚上他們就可以討論關於VM的話題了,魯珀喜歡這件事,因為它可以和同伴說很多話,能從他嘴裡聽見少有的驚歎聲。
俞進關上窗戶,這個開啟了幾十天的窗戶總算被關上了,然後門,拿著空調遙控器調了溫度後,發現他又像昨天一樣腿短沒法一腳跨進裡面,因為魯珀體型太大了,所以他只好從床的腳底那爬進去。
“我出去夜跑的時候你上梅博看到了一些新聞嗎?”
“同伴...頭髮好香,魯珀想咬...”
“額...明天我就推光頭髮。”
“那魯珀不咬了,同伴不要光頭好不好。”
“你總是黏著我,我不希望你像狗一樣,你在書裡看到那條大白狗了吧?被像我們這樣的人束縛著,還要帶上項圈,一點也不好受。”
“同伴是不喜歡魯珀了嗎?”
魯珀的耳朵無聲地掉了下來。
“不,不是,”俞進背對著魯珀,將視線放在了空白的牆壁。“我只是不希望,你這麼...怪,明明我已經學著書上對你散養了。”
“因為同伴是魯珀的同伴,是狼的同伴。狼群中關係較好的狼會示好的。”
“這...樣嗎?我以為你叫我同伴只是對我的稱謂而已,原來還有這重意思。我才你的耳朵又掉下來了,因為我感覺到你在委屈。”
俞進動了動身子,看向魯珀,魯珀一直面對著他沒有動過。
“不不不,我是什麼時候認定你是狼的...?我感覺我像是一眼就覺得你是狼,而不是狗。”
魯珀想起了他們在飛船上的認親儀式,一人一狼在那亂叫,結果是配對成功了。
“魯珀把同伴帶走到飛船上,然後同伴把魯珀綁了,並確認魯珀是狼。”
“飛船...?你已經不是一次提起過了,你怎麼會把我帶到那個飛船上呢?你明明在我印象裡是那麼的乖巧,基本上沒有反抗行為,我又怎麼可能把你綁起來了呢?感覺你一下子就能把我撕碎的樣子。”
顯然俞進對飛船上曾經發生過的事情沒有一點記憶,並保持懷疑態度。
“狼是會說謊的對吧?書上這麼說的。”
事實上狼從來不會說謊,因為它們還不會說話。
“真的是這樣的。”
俞進用不相信的眼神看著它。
“除非你給我看看那個飛船,不然我不信,西伯利亞大尾巴狼。”
“魯珀正在找...VM上也沒有飛船下落。”
俞進還是相信魯珀的。
“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實在不行,魯珀會離開這裡。”
俞進聽見這話瞬間不能安定下來了,因為他得以得到陪伴,不能再回到孤獨的生活裡去,不過他說過他會支援魯珀的所以不傷害他的行為,本質上它離開的行為並沒有傷害他,只是,他將心放到了魯珀身上。
“回到哪裡?大自然裡面嗎?我聽說有些狼是住在森林裡的,也有的是草原上的狼。”
“魯珀是住在草原上的喔,不過魯珀的家在一個山洞裡面。魯珀們星球上的人還會用樹皮搭建屋子,不過魯珀住不慣,魯珀喜歡待在山洞或者土坑裡面。”
“那你有伴侶嗎?”
“顯然狼王才有資格選伴侶啦,不過那是草原狼。森林裡的狼都會找一個。但我們不是書上記載的狼,魯珀剛成年還沒來得及找到。”
俞進突然倍感同情,因為他也單著。俞進有點困了,他有點想了解VM上的事情了。
“關於那些喜歡你的粉絲...你有什麼打算?就是你看到的那些彈幕。”
“同伴們的心是不是有點脆弱...”魯珀想起那些嗚嗚嗚,死而無憾的言論。
“不,他們只是因為看見你太過激動了,這證明他們很喜歡你喔。”
“同伴也喜歡魯珀嗎?”
“喜歡啊。”
“那同伴會不會死而無憾?”
俞進被這個問題問倒了,不知道要改口說不喜歡還是要回答這個問題,確實,他遇見魯珀是種幸運,但不會到死而無憾的地步...他是理性的,但人情世故佔了上風。
“會吧,我也不確定,對了,昨天我不是跟你說過我要跟你說我對你的初印象?”
“(委屈巴巴)魯珀還以為同伴忘記了...”
“見到你的第一面,被你巨大的體型和不一樣的外貌嚇到了。你是個威猛的狼。”
魯珀想說,它見到他的第一面全是為偶然,因為所以建築物的窗戶和陽臺都是關著的,就同伴的窗戶還開著,所以它是十分幸運的,它以為它又要沒有收穫地離開這個星球,後面它便被同伴的勇於抗爭和勇敢的精神征服。
“魯珀喜歡同伴。”
“感覺出來了。”
“魯珀能舔同伴嗎?魯珀記得魯珀會說話之前舔同伴是不用告訴同伴的...”
“你刷牙了嗎?”
“沒...”魯珀心虛地說,因為它確實沒刷。
“你想的話,可以,因為我知道你們的這個行為是表示喜歡。”
魯珀用手掌放到俞進的後腦勺,將他拉進自已的吻部,俞進沒想到它還會動自已,略微驚訝地張開了嘴巴,結果一狼一人的吻部接近,狼的舌頭到了人的口腔裡。
“就是說,你這個,剔牙的,功夫,挺不錯的,怎麼學的。”俞進一頓一頓地說,因為他沒法閉上嘴巴,那樣他會咬到魯珀。
狼舔一下人的臉,有些瘙癢。
“小時候乞食用的,天生就會,不然就餓死了。”
“我知道這個,可我嘴裡沒東西啊。”
俞進嚥了咽口水,然後張開嘴巴,證明自已嘴裡沒東西。
“把同伴當成乞食物件了...魯珀餓了...”
魯珀無辜地說著,
“有點懷念小時候的生活了。”
“總是要向前看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