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吹過,如刀割般凜冽。五人在蜿蜒曲折的道路上奔行,腳下的枯枝敗葉被踩得沙沙作響。

老五身形單薄,卻毫不猶豫地將自已的衣服解下,輕輕披在老四肩頭。老四身形微微一顫,眼中閃過一絲感動,剛要開口,卻被呼嘯的風聲淹沒。

老三皺著眉頭,目光穿透重重迷霧,看向走在最前方的大哥,大聲問道:“大哥,你讓老二和老八做什麼事?

魁一臉的疑惑,眉頭緊緊皺起,停下腳步,目光直直地投向老三,語氣裡滿是不解地問道:“老三,你這是什麼意思?

老三的眉頭瞬間緊緊皺起,臉上滿是驚愕與慌張,聲音都不自覺拔高了幾分:“大哥不曾讓老二和老八去做什麼事?”

魁的臉色也變得極為凝重,眼神中閃過一絲擔憂。

老六臉色慘白,虛弱地倒在地上,伸出顫抖的手指向前方,喊道:“有人!”

其餘幾人瞬間警惕起來,紛紛停下腳步,順著老六所指的方向望去。寒風肆虐,吹得眾人的衣衫獵獵作響,可此刻他們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那前方的一片昏暗之中。

魁握緊了手中的武器,目光如電,

老三、老四和老五也趕忙擺好架勢,將老六護在身後。老三眉頭緊皺,老七壓低聲音道:,此人沒那麼簡單。”

眾人聽聞小七這話,臉上皆是一片震驚之色。小七向來見多識廣,眼光獨到,能被他評價為“不簡單”的人,那必定是有著極為棘手的能耐。

凜冽的寒風似乎都吹不散這凝重的氛圍,大家的心頭彷彿壓上了一塊巨石,沉甸甸的。魁的眼神變得越發深邃,手不自覺地攥緊了武器,指節都因用力而泛白,心中暗暗思忖著應對之策。

老三皺眉,他深知小七不會輕易下此論斷,直覺也在瘋狂向他示警,眼前之人恐怕有著超乎想象的危險。

一時間,氣氛緊張到了極點,只有那呼嘯的寒風還在不停地吹著。

天地間,彷彿被一層墨色的陰霾所籠罩,濃稠得化不開。四周瀰漫的戾氣,仿若實質般的黑色霧氣,正以驚人的速度匯聚。

遠處,山巒的輪廓被戾氣吞噬,只剩一片模糊的暗影,像是蟄伏著的猙獰巨獸。近處的樹木,原本蔥鬱的枝葉在這濃烈的戾氣侵蝕下,迅速枯萎、變黑,扭曲著形態,樹幹上出現一道道詭異的裂痕,彷彿在痛苦地呻吟。

地面上,土地乾裂,一道道縫隙中不斷湧出黑色的瘴氣,發出“滋滋”的聲響,好似來自地獄的低語。河流不再清澈,河水變得墨黑如漆,翻滾著氣泡,散發出腐臭的氣息,彷彿是流淌著的毒液。

周圍的空間彷彿被這濃重的戾氣扭曲,視線所及之處,一切都變得虛幻而詭異。時不時傳來一陣陰森的風聲,仿若鬼哭狼嚎,在這荒蕪的環境中迴盪,讓人脊背發涼,心底湧起無盡的恐懼。

岺捩一襲長款黑衣,在這滿是戾氣的陰森環境中,宛如從黑暗深淵走出的鬼魅。那身黑衣隨風飄動,衣角似有靈智般肆意舞動,更襯得他身姿挺拔又透著幾分冷冽。

他那雙赤紅的眼睛,猶如燃燒的火焰,在黑暗裡散發著攝人心魄的光芒,彷彿能看穿這重重迷霧與黑暗,急切地尋找著什麼。高挺的鼻樑下,嘴唇微微抿起,冷峻的面容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焦急。冷白的肌膚在黯淡的光線下,泛著如玉石般的光澤,卻又透著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

“霖依,在哪!”岺捩的聲音打破了周遭詭異的寂靜,那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卻裹挾著濃濃的擔憂,在這充斥著戾氣的空間裡迴盪,似是要衝破這令人窒息的黑暗,尋到那個心心念唸的身影。

周圍的戾氣像是受到了驚擾,湧動得更加劇烈,瘋狂地在他身邊盤旋纏繞,目光不停地搜尋著,不放過任何一個可能藏著霖依的角落。

在昏暗且靜謐的空間裡,岑捩負手而立,周身瀰漫著一股讓人膽寒的肅殺之氣。他緩緩抬起手,那看似隨意的抬指間,卻彷彿有無形的絲線延伸而出,精準地纏繞上週圍幾人。

被鎖定的幾人瞬間身體一僵,臉上先是閃過的驚恐與抗拒,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起來。然而,一股強大且不可抗拒的精神力量,如同洶湧的潮水,瞬間將他們的意志淹沒。

在這股力量的操控下,他們的膝蓋像是被重錘狠狠砸中,“撲通”一聲,不由自主地彎曲,緩緩跪向地面。緊接著,他們的脊背也被一股無形的巨力壓彎,上身前傾。腦袋更是如同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按下,逐漸低垂,直至額頭幾乎觸碰到地面。

他們的身體在拼命掙扎,肌肉緊繃,青筋暴起,試圖擺脫這股精神控制。無論如何用力,都無法違抗他的意志,只能屈辱地保持著彎腰低頭的姿勢,在絕對的精神壓制下,毫無反抗之力 。

不知不覺中,岑捩已然悄無聲息地走到了他們身旁,每一步落下都好似踏在幾人的心尖上,讓他們的恐懼瘋狂滋長。那原本就因被迫彎腰低頭而顫抖不已的身軀,此刻更是篩糠般劇烈抖動起來。

岑捩的每一步靠近,就是死亡即將降臨的訊號啊。那冰冷的目光彷彿已經提前宣判了他們的結局,每一絲視線的觸碰都如同鋒利的刀刃,剮蹭著他們脆弱的神經。他們的喉嚨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死死掐住,絕望地等待著那或許下一秒就會到來的致命一擊,整個空間都彷彿被死亡的陰霾重重籠罩,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岑捩眼神中透著凜冽的寒意,毫無預兆地伸出手,一把狠狠掐住了老五的脖子。剎那間,老五的臉就漲得通紅,那顏色猶如即將熟透的番茄,脖頸處的青筋根根暴起,如同蜿蜒的小蛇在皮下瘋狂扭動。

岑捩的聲音仿若裹挾著千年寒冰,冰冷刺骨,一字一句地從牙縫中擠出:“霖依,在哪?”老五被掐得幾乎快要喘不上氣來,眼球因充血而顯得格外可怖,他拼盡全身的力氣,從牙縫裡艱難地吐出三個字:“不知道。”

岑捩聽聞,眉頭微微一皺,手上的力度驟然加重,那原本就有力的手指好似鐵鉗一般,不斷收緊。隱隱地,竟彷彿能聽到骨頭在擠壓下發出的“咔咔”聲,好似下一刻老五的脖頸就會被生生捏碎。

“不要!”老四睚眥欲裂,臉上滿是痛苦之色,聲音都因過度的焦急與恐懼而變得沙啞破碎。他掙扎著向前撲了幾步,只能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求你放了他,我們真的不知道霖依在哪。求閣下放了他,”老四的身子抖如篩糠,眼中滿是絕望與懇切,淚水在眼眶裡打轉,隨時都會奪眶而出。

岑捩面無表情,眼神中透著無盡的冷漠,聽到老四的哀求,他只是緩緩側過眼,那目光猶如實質般落在老四身上,彷彿在審視著一件無足輕重的物件。片刻後,他薄唇輕啟,吐出的話語不帶絲毫溫度:“好,用你的內丹來換他的命。”那聲音在這寂靜又壓抑的空間裡迴盪,宛如冰冷的宣判,讓老四的身子猛地一僵,臉上瞬間血色盡失,內丹對於他們而言是何等重要,可望著老五那被掐得快要斷氣的慘狀,老四陷入了兩難的絕境,眼中滿是掙扎與痛苦。

“不可以……”老五艱難地從喉嚨裡擠出這幾個字,聲音微弱卻透著決然,哪怕此刻自已正被死亡的陰影緊緊籠罩,也不願老四為了救他做出如此巨大的犧牲。

然而,岑捩卻仿若未聞,手上的力度再次狠狠加重,那掐著老五脖子的手指好似要嵌入肉裡一般。老五隻感覺呼吸被徹底阻斷,眼前的景象開始變得模糊,眼珠不受控制地向上翻去,眼白漸漸佔據了整個眼眶,身體也如同一灘爛泥般軟了下去,只剩最後一絲意識在苦苦掙扎著。

“我答應你,我給你內丹!”老四見狀,發出一聲絕望的嘶吼,那聲音裡滿是悲慼與無奈,淚水順著臉頰滾滾而落。她咬了咬牙,眼中閃過一絲決絕,手緩緩撫上自已的胸口。

就在老四雙手緩緩合十,準備逼出內丹的那千鈞一髮之際,她眼中原本的痛苦與絕望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轉瞬即逝的冷靜。緊接著,她猛地將身體向後一撤,與此同時,魁那高大的身影如鬼魅般從一側竄出,砂鍋大的拳頭裹挾著呼呼風聲,朝著岑捩重重砸了下來。

旁邊幾人見狀,也紛紛強撐著起身,各自擺好架勢,嚴陣以待,準備隨時配合魁發起攻擊。而岑捩卻依舊一副氣定神閒的模樣,不慌不忙地抬起手臂,精準無比地接上了魁這勢大力沉的一拳。

“嘭!”一聲沉悶又駭人的巨響在空氣中炸開,仿若平地起驚雷,緊接著便是令人毛骨悚然的骨頭碎裂聲傳來。魁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滾而落,那原本孔武有力的手臂此刻軟軟地耷拉下來,已然徹底廢掉,鮮血順著手臂不斷滴落,在地上濺出一朵朵刺目的血花。

老五本就被岑捩掐得幾近昏厥,此刻更是像個破布娃娃一般,被一股強大的衝擊力重重地摔飛了出去,身體在空中劃過一道狼狽的弧線,而後狠狠砸落在遠處的地上,揚起一片塵土,痛苦地蜷縮著身子,半天都沒能緩過勁兒來。

老三心急如焚,趕忙跑到魁的身邊,雙手快速結印,口中唸唸有詞,試圖將自身的靈力源源不斷地輸送給魁,好為他療傷,可看著魁那廢掉的手臂,眉頭依舊緊緊皺著,滿臉的擔憂與焦急。

而老六這邊,施展出的各種招數如泥牛入海,打在岑捩身上竟好似完全沒了作用,那一道道靈力光芒在觸及岑捩的瞬間便消散於無形,“困!”老六咬著牙再次喊出招式,然而岑捩依舊行動自如,眼神中甚至透著一絲輕蔑。

“小七!”老四大喊一聲,只見長髮飄飄的小七神色凝重,手中拿著一張人皮,手指飛速舞動,蘸著血,全神貫注地在人皮上繪畫著岑捩的模樣。他額頭上佈滿了細密的汗珠,那些汗珠匯聚成流,順著臉頰不斷滑落,可他顧不上擦拭,一心只想著快些完成,彷彿這幅畫完成之時,便是轉機出現之日。

老四還沒來得及有更多反應,整個人就好似被一股強大的吸力拉扯著,不受控制地朝著岑捩飛了過去。眨眼間,岑捩便再次伸出手,那修長卻冰冷的手指如鐵鉗一般,狠狠掐住了老四的脖子,將她整個人提了起來。

老四雙腳懸空,拼命地掙扎著,雙手徒勞地想要去掰開岑捩的手,臉上滿是驚恐與絕望。而岑捩臉上依舊毫無波瀾,眼神冷漠得如同深不見底的寒潭,周圍的空氣彷彿都被這股寒意凍結,其餘幾人看著這一幕,更是又驚又懼。

“好了!”小七大喊一聲,手中那繪著岑捩模樣的人皮已然大功告成。可還沒等眾人來得及抱有一絲期待,那人皮竟突兀地冒起了幽藍色的火焰,火勢瞬間蔓延開來,眨眼間就將整個人皮包裹其中。

小七見狀臉色大變,慌忙將人皮遠遠地扔了出去,那燃燒著的人皮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最終落在地上化為了一堆灰燼。小七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胸口,滿臉苦澀與無奈地說道:“此人實力比我高太多了,我根本沒辦法畫他。”

幾人聽聞這話,頓時感覺如墜冰窖,原本燃起的那一點希望之火也徹底熄滅了。此刻的場景就彷彿一場怎麼都醒不來的噩夢。

剎那間,一聲沉悶的“彭”響,仿若驚雷在眾人耳邊炸開。岑捩眼中寒芒畢露,毫無半分猶豫,手指如利刃,裹挾著凜冽殺意,瞬間刺穿了老四的身軀。

“老四!”眾人驚恐地齊聲尖叫,那喊聲中滿是絕望與難以置信。只見老四瞪大雙眼,一口鮮血“噗”地從他口中噴射而出,身體如斷了線的風箏般向後倒去。

“我要殺了你!”幾乎在同一時刻,身後的老五像是被點燃了靈魂,徹底瘋魔。他的雙眼瞬間充血,變得通紅,面容因憤怒而極度扭曲,發出野獸般的咆哮,不顧一切地朝著岑捩猛衝過來,腳下的地面都因他的狂躁步伐而微微震顫。

面對如狂風驟雨般衝來的老五,岑捩神色冷冽依舊,只是微微抬起手。“聒噪。”他的聲音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恰似來自九幽地獄的低語。剎那間,噬魂劍仿若一道黑色閃電,裹挾著陰森的鬼氣,直直地刺穿了老五的身體。

老五的身體猛地一僵,衝勢戛然而止。他緩緩低下頭,看著那貫穿自已胸膛的噬魂劍,鮮血順著劍身汩汩流下,染紅了腳下的土地。至死,老五的雙眼都圓睜著,目光牢牢地鎖定在不遠處已然倒下的老四身上,眼神中滿是不甘、憤怒與無盡的悲涼 。

岑捩五指緊攥,那顆閃爍著幽微光芒的內丹被他牢牢握在掌心,內丹表面流轉的光暈,與他那冰冷的眼神相互映襯,更添幾分森然。

老四的身軀如破敗的布偶,毫無生氣地重重砸落在地,濺起一小片塵土。那沉悶的聲響,彷彿一記重錘,狠狠地敲在在場每個人的心頭。

老三瞪大了雙眼,眼眶中滿是驚惶與不可置信,嘴巴微張,卻半晌說不出一個字。他的身體微微顫抖,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狠狠震懾住。

老六早已嚇得臉色煞白,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後縮,緊緊地貼在一旁的角落裡。他們瞪大了眼睛,大氣都不敢出,目光中滿是驚恐地看著眼前這血腥又殘酷的一幕。小七則緊緊拽著老六的衣角,手指因為用力而關節泛白,一切都無法挽回。

突然,一道寒芒閃過,一把利劍裹挾著凌厲風聲,如閃電般射向岺捩。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岺捩反應極快,徒手握緊,精準地鉗住劍身。

“哥哥!”伴隨著一聲焦急呼喊,老二匆忙跑來。他的髮絲凌亂,待跑到近前,看到眼前血腥慘烈的景象,他的腳步猛地一滯,整個人如遭雷擊。

幾人眼中原本的神采已然消失不見,只剩無盡的空洞與絕望。老三身形晃了晃,似是隨時都會癱倒。老二見狀,慌忙伸出手,緊緊握住老三的手臂。

老二抬眸直視著岑捩那冷漠得如同冰雕的面容,聲音不帶一點溫度道:“放了我們,我告訴你人在哪?”

岑捩聽聞,那冰冷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怒氣,“你在和我談條件?”

老二雙手不自覺地緊握成拳,指節因用力而泛白,額頭上青筋隱隱跳動低沉道:“她或許現在有危險。”

岑捩身子一僵,原本就冷峻的臉瞬間更加冰冷了幾分,眉頭微微皺起,那深邃的眼眸中隱隱有擔憂之色浮現,“她 在 哪?

老二咬著牙,從牙縫中艱難地擠出“斷神崖”三個字,聲音落下的瞬間,

岑捩早已化作一道殘影,眨眼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那離去的速度快到極致,只留下一陣呼嘯的風聲在原地打轉,彷彿是岑捩急切心情的餘韻。老二幾人呆呆地望著岑捩消失的方向,四周陷入了一片死寂,只有風在嗚嗚作響,似在訴說著這場變故的驚心動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