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所以，這麼做的代價？

書接上回。

“阿……阿尼，你別用那種眼神看著我啊，真的很恐怖的。”耶爾有些心虛地說道。

耶爾看到來人是阿尼後，一下就沒了底氣。因為下午上課時發生的事情，當時自已故意和阿尼搭訕，結果兩人都被教官用粉筆砸了腦袋。想到這裡，再看看面前一臉黑線的阿尼，耶爾只感覺自已命不久矣。

阿尼面無表情地盯著耶爾看了一會兒，然後默默地轉過身去，不再理會耶爾。

耶爾見狀，心中暗道不妙。阿尼如果是因為自已在上課時打擾她導致她跟著自已一起受罰而生氣的話，那麼耶爾在這時候不做些什麼，怕是自已的計劃就要在還沒實施之前泡湯了。

於是，耶爾在情急之下開口道：“那個…阿尼，對不起啦！我知道錯了，請原諒我吧！對不起！！”

原本還在繼續向前走的阿尼聽了這話，突然停下腳步。她回過頭來看著耶爾，她的眼神依舊冷漠，但卻多了一絲疑惑和不解。

“當初在希娜之牆裡面遇見你時，你說過自已為了追求自已的道路，就算死也不足掛齒，對吧。”阿尼淡淡的說道，聲音平靜。

耶爾頓時微微一愣，他沒想到阿尼會這樣回應他。

他記得自已曾經對她說過這句話，但當時只是隨口一說，想糊弄一下阿尼，沒有想到今天會被再次提起。

“是啊，因為我想與其被困住，還不如破釜沉舟，去賭一把。”耶爾停頓了一下，似乎陷入了回憶之中。“我想衝破那道牆，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就算外面的世界全是吃人的巨人，我也不會在意。”

阿尼靜靜地聽著，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耶爾知道，她內心一定在思考什麼。

過了半晌，阿尼才接著問道：“為什麼？為什麼你會這麼想？”

耶爾沉默了片刻，往後靠了靠，一副思考的樣子，然後緩緩地回答道：“我不知道。或許是因為我不想再被束縛，不想再被周圍的環境控制。我想要自由自在的生活，想要按照自已的意願生活。”

阿尼平靜的注視著耶爾，那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令人猜不透她內心的想法。兩個人都不約而同的陷入了沉默當中，似乎都在等對方挑起話題。

“阿尼，你對我的想法感到好奇嗎？”

耶爾突如其來的追問，猶如一道閃電劃過阿尼的腦海，她的思緒瞬間被拉回現實，原本有些呆滯的眼神也變得靈動起來。

她繼續靜靜地看著耶爾，但嘴唇微張，卻又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哎呀，你別當謎語人嘛，你有什麼問題就問，我耶爾絕對不會騙人的。”耶爾臉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彷彿自已所言並非虛假。

阿尼望著耶爾那燦爛的笑容，內心深處湧動起一股難以言喻的奇異感覺。她不清楚這種感覺究竟意味著什麼，但她深知眼前這個男人的與眾不同。

他擁有追逐夢想的勇氣，毫不畏懼死亡與艱難，這份堅毅與果敢是訓練兵團中少有的，就連她不由自主地心生敬意。

阿尼尊重每一個為了夢想和某個目標而逆流而上的逆行者，但是她也深知除了勇氣以外，逆行者必須還要有足夠的能力才能夠真正的做到逆流而上。勇氣只是成功的一部分，但沒有足夠的實力作為支撐，再大的勇氣也是無濟於事的。

她很快就恢復了冷靜，告訴自已不能被感情左右，要保持清醒的頭腦。畢竟…她是馬萊的戰士，而耶爾是牆內計程車兵，他們終究是無法共同走向同一條路的。

“我才不會問那麼傻瓜的問題。”阿尼說罷，便轉頭就走，絲毫不顧身後的耶爾。

但走到一半的時候，她突然又停了下來，像是想到什麼似的，接著補充道：“別忘了明天的事。”

耶爾望著阿尼漸行漸遠的身影，直到那道背影消失不見，他才終於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哈……我還以為計劃要泡湯了呢！”耶爾撓了撓頭，如釋重負般笑了起來。剛才緊繃的神經也慢慢鬆弛下來，那顆懸在嗓子眼兒的心，也總算是落回胸口裡了。

“那麼接下來，就只能聽天由命咯~”耶爾自言自語道。

隨著阿尼的離開，耶爾整個計劃已經進入到最關鍵的階段——思想切入。而這個階段只是一個初步行動，想要真正將馬萊三人組獲得自由…還是需要更加深思熟慮的制定一份新計劃才行。

畢竟，阿尼目前依舊打算執行奪回始祖巨人的計劃，而且如果再繼續下去，必將造成之後的託洛斯特區奪還戰。但是如果這麼想的話，萊納和貝爾托特可就救不了了，尤其是貝爾托特，救不了一點。一旦貝爾托特如耶爾計劃中所想的那般脫離馬萊的控制，那麼馬萊必定舉全國之力進攻帕拉迪島。

超大型巨人在這個世界中的戰略性價值可不亞於原子彈。萊納本身又因為精神問題很難從中調和，那問題也只能像是最初那樣子策反阿尼了。

“嘖，感覺到頭來白忙計劃了。”

耶爾深吸一口氣，然後緩緩吐出。

“去，要是幹不成的話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大不了再重新想一份計劃就好。”

…

耶爾再一次見到阿尼時已是第二天的下午。下午的南部訓練兵營是寧靜祥和的，累了一天的訓練兵們癱坐在操場上。將自已的疲憊丟在操場的四面八方。

耶爾默默從食堂走出來，眼睛快速的略過操場上的臉龐，最終在操場角落的一棵樹旁看見了阿尼。

走到阿尼旁邊，耶爾聽到耳邊傳來一聲平穩的：“來了？”

耶爾也跟著下意識的說：“嗯，畢竟是我約你來的嘛。”

耶爾看了一眼靠在樹幹上的阿尼，今天的她看起來比昨天透過陽光看到樣子更顯瘦削。但冰冷的眼神依舊如同利刃一般，不過這次只是看著地面。好像是故意收起鋒芒。

“今天你在課堂上似乎比昨天安分。”阿尼說道，“害怕老師的粉筆？”

“啊，不是。是因為其他原因。”耶爾撓了撓頭，至於是什麼原因他也不好說。畢竟總不能說是怕阿尼生氣吧，這麼說很容易引起輿論的。

阿尼雙手抱胸，靜靜地站在那裡，似乎也不想深入瞭解耶爾所說的原因。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迷茫和困惑。

“你為什麼對格鬥有興趣？”這次是阿尼主動提出話題，“就算是獵人，也不會專門去訓練和人戰鬥的技巧吧？”

“如你所說。所以今天把你約出來的原因，就是想請教一下你對格鬥方面的見解。畢竟阿尼的格鬥技巧看起來真的很專業。”

耶爾倒是早有準備，畢竟他的目的就是趁機接近，只要能和阿尼過上兩招，又或者是深入交流的機會自然不能放過。因此，就算是聽上去就覺得酸掉牙的吹捧，從嘴巴里面說出來也不會覺得尷尬。

但畢竟阿尼也只是十幾歲的少女，面對這種吹捧自然也是不屑一顧。因此阿尼的表情也在潛移默化的變得有些冰冷。

“你覺得對人格鬥術有用嗎？或許對你們男生來說有用吧，畢竟你們經常爆發衝突，用來打架再適合不過了。”

“看來你不太喜歡發生衝突？”耶爾表情不變，繼續提出話題，“實際上我也不喜歡，對人格鬥術僅僅是用來防衛。畢竟我有需要照顧的人啊。”

“需要照顧的人？你是指艾倫？”

阿尼終於轉過頭來，正視著耶爾。耶爾不易察覺的笑了笑，隨後繼續說。

“不光是，還有。”

“還有？”阿尼將目光投向遠處，艾倫和阿爾敏正坐在操場邊上。看著比艾倫還要瘦弱的阿爾敏，阿尼心中倒是有了答案。

“所以你不僅是艾倫的哥哥，你還得同時照顧那些和你一起來的孩子？”她說。

“嗯，畢竟是哥哥嘛。保護弟弟妹妹是責任所在。”耶爾聳了聳肩，然後坐了下來。“所以你也應該考慮清楚了吧？而且還是我主動來找你的，誠意很足了吧？”

阿尼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突然站直身子：“我接受，不過你也別太在意。就當是被你勾起性子了吧。”

“勾起性子？”耶爾露出一個笑容，隨後雙手枕在後腦勺躺了下去。“我哪勾起你的性子了？是因為格鬥嗎？”

“嗯。你說的對。”阿尼倒是沒有遮掩自已的想法，大方的承認了自已對格鬥的興趣。她從胸前的口袋中拿出前天課堂上的那張紙條，對著耶爾讀出上面的內容。“‘人體自帶的武器’，我想知道，在你的認知裡面，人體的武器有哪些？”

“人體的武器有四種，每四種有兩個。所以人體有八個自帶的武器。”耶爾微微一笑，便趁著這時故意煽風點火的說道，“而且啊。我總覺得，人類其實有的時候和巨人差不了多少。”

阿尼臉上淡漠的神情在聽到這句話時便隨著身體輕輕的抖動震落，警惕和震驚瞬間浮現在眼中，難以遮掩。阿尼的手指緊緊掐著左手的大臂，劇烈的疼痛感使她暫時冷靜了下來。

“…差不了多少？”阿尼的聲音還有點顫抖，不過她很快便裝成一副害怕的樣子。用較為出眾的呼吸聲蓋住了顫抖的聲音。“你還是覺得智慧巨人存在嗎…？巨人存在著和人類同等的智慧？”

“不，我不是指這個。”耶爾故意賣了個關子，雙腿交叉疊在一起，翹起的小腿愜意的抖動著。似乎只是在說著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我的意思是，巨人不會使用工具，而人類在遇到衝突時，在沒有工具的情況下，也只會利用拳頭、小腿、牙齒這些東西進行殊死搏鬥。所以在這種情況下，我倒覺得巨人如果有智慧的話，那他們必定會在戰鬥的時候學會如何去戰鬥。凱亡巨人和銀色巨人的戰鬥就充分證實了我的觀點——巨人或許也有智慧。”

耶爾的話不停的敲擊著阿尼的心臟，讓她根本說不出話來。耶爾也趁著此時，突然話鋒一轉：“阿尼，我倒覺得巨人們也挺可憐的。”

“……什麼？”

“我說巨人挺可憐的。”耶爾繼續說道。“你不覺得嗎？為了吃而吃，為了吃而不停奔波，為了吃而失去生命。這不就跟人類一樣嗎？人類也為了自已想要的東西，不停的重複著和巨人一樣的歷程。”

阿尼下意識的點了點頭，阿尼聽著，同時也在思考耶爾的觀點。阿尼自已從未想過這些問題，此時聽耶爾說出來，也頗感道理。

不可否認，耶爾每次說出口的話讓她感到一絲震驚的同時，又感到深深的好奇。

在這座幾乎是封閉的島上，阿尼就已經見識到了這裡的落後。相比於他的故鄉，這裡簡直就像是一個根本跟不上時代進展的國家，即使有的輝煌的過去，但現在卻也早已鏽跡斑斑。在這樣封閉的環境內，卻能有這樣的觀點，耶爾無疑是一位敢於打破常規、逆流而上的思考者。這也是她樂意和他接觸的原因之一，或許連她自已都沒想到，他早就在潛移默化之間接受了這個與眾不同的男孩。

耶爾也不打斷阿尼的思考，只是靜靜等著。良久，阿尼才開口。

“我不明白，你為什麼會這樣想？”

“很簡單，因為我是人類啊。”耶爾微微一笑，繼續說道：“而且，巨人給我的感覺也只不過是一個放大了的人類而已。我不覺得巨人恐怖，也不覺得人們比巨人更加高貴。我們只不過是共同在這廣闊的世界上生存著的生命，相對相依，僅此而已。”

阿尼張了張嘴，但又閉上了，想說的話在喉嚨裡打轉數圈，似乎是思考了許久之後才說道：“你說得對，我們，確實沒有什麼不同。”

“所以，這就是為什麼我要學習格鬥的原因。”耶爾說道，“我不僅要保護自已想要保護的人，也要保護我自已，以及這個世界上所有和我有著相同想法的人。這就是我學習對人格鬥的目的。”

“…目的，嗎？”阿尼看了看自已的腳尖說道，“你是一個好哥哥。艾倫他們有你這樣負責任的哥哥，一定很幸福吧。”

“我只希望他不要闖禍。”耶爾擺了擺手，“題外話講的好像有點多了，話說回來，你打算在哪裡和我討論一下？”

“就在這裡吧，我不想跑太遠。”

“那好…”耶爾點了點頭，然後挪了挪身子，和阿尼一樣背靠著樹幹，扭頭看向空曠的操場。“所以你打算……”

“身教大於言教，站起來。”阿尼打斷了耶爾，等耶爾回過頭時，阿尼已經走出去了數十步，在大樹底下開始熱身。

“啊？幹嘛？”

“練習對戰，你和我。”

“怎，怎麼這麼突然？”

“懶得去找其他地方了。而且，”阿尼停下動作，轉頭看向坐在大樹旁的耶爾，“我也想看看，你所謂的那人體自帶的八種武器究竟是什麼。不帶修正版本的。”

說到後半句時，阿尼就直接攻了過來。耶爾甚至都來不及咋舌，連忙一個前滾翻躲過阿尼針對腦袋的中掃踢。這一擊掃踢的威力極大，甚至於粗壯的樹幹在被踢中的時候都發出了一聲巨響，這麼大的動靜也吸引了正在休息的訓練兵。

“艾倫，那邊好像有人打架啊。”阿爾敏看向耶爾的位置，艾倫也跟著把視角移到那邊去。

“好像是…”

正當艾倫和阿爾敏猜測著打架的雙方是誰時，耶爾又是一個翻滾躲過了阿尼再次踢來的一腳，然後順勢站起來，擺好架勢。

“阿尼，來真的啊！？”耶爾微微喘氣，他是真的被阿尼這突然襲擊給嚇到了。

“不逼出你的全力，怎麼能看得見不帶修正版的答案呢？”阿尼看著渾身沾滿泥土，狼狽不堪的耶爾，有些譏諷的說道：“人體自帶的武器呢？耶爾，你該不會也就只會說大話了吧？”

聽到這句話，耶爾有點困擾的笑了笑。儘管被牽著鼻子走的感覺讓人很不痛快，但計劃成功的喜悅讓耶爾的嘴角微揚。

伸出大拇指，擦掉鼻子上沾到的泥巴後，耶爾大聲呵道：“那我來了！阿尼！”

然而，此時此刻的耶爾和阿尼兩人都沒有猜到，他們這次的決定會對以後產生怎樣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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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9月2日，作者在軍訓的時候雙腿抽筋，由於過於坐牢，所以老師特批我回家。在碰到手機，所以特地的更一章。

然後這邊再講一下作者上高中會是5天雙休，而且拿不到手機。所以只有在週六，週日的時候才有機會更新。

總之是暫時迴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