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南枝捏著筷子的手一頓,而後沉默住,一言不發的吃著碗裡賀朝渡剛剛夾來的菜。

賀朝渡清楚的感受到自已的心跳瘋狂的亂了節奏,她的沉默一點點凌遲著他的耐心和自信。攥緊的手也收到桌下,握在大腿上,抖的厲害。

是他太草率了。

“不——”

“要聽真話還是假話。”

賀朝渡自已先繃不住要投降轉開話題時,祝南枝才慢悠悠的開口,手捏著筷子豎在碗裡,挑眉,饒有興味的看著他。

賀朝渡錯愕的抬眸,對上她的視線,看的不是很懂。

糾結和猶豫後,他做出決定。

“假話。”

他現在實在是沒有聽真話的勇氣。

雖然現在的祝南枝更傾心於他,但她和賀清塵之間還有著長達二十年的友誼。

這種感情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被輕易取締的。

祝南枝低笑一聲:“那麼沒自信?”

賀朝渡摸了摸鼻子。

“看來是我給你的安全感還不夠啊。”祝南枝放下筷子。上挑的眼尾繚繞著幾分迷人的風情。像是沙漠夜晚裡寒風呼嘯中也依然堅挺綻放的紅玫瑰。

賀朝渡愣了下,猛的抬眸看著祝南枝,藍灰色的瞳孔裡滿是不敢相信。

愕然的樣子像是嬌羞的小孩被期盼許久的大捧花束砸中。

驚訝又驚喜。

祝南枝雙手環臂,不再逗他,語氣都認真了些。

“我跟賀清塵確實沒有那方面的緣分,就算沒有你,或許我跟他也不會走的多長遠。我跟他和我跟你不一樣。之前的和平不過就只是作為多年朋友的忍讓。所有的耐心被時間消磨殆盡後,我們就會分裂。這都不需要任何外界因素。”

“但你,長在吸引我的點上。我跟你不管走多遠,消耗多少時間,也依舊會有新鮮感,不會覺得疲憊。懂嗎?”

這算是祝南枝第一次在賀朝渡面前如此直面自已的心意。

用著最直接的語言和最直接的方式表達自已的感情。

沒有任何羅曼蒂克的疊加,簡單淳樸的卻最擊人心。

賀朝渡止不住的動容。

素來冷靜理智的男人在這一刻眼眶卻“唰”的泛紅。

祝南枝注意到,一時間覺得感動又好笑。

“你不是吧。”

賀朝渡扭頭整理著自已的情緒,再開口時鼻音陡然變的濃重。

“我得去找餐廳老闆要監控。”

祝南枝失笑:“要監控幹嘛。”

“把你剛剛說的那些話全都擷取複製下來,萬一你以後變心了,我就全球廣場大屏滾動播放。”賀朝渡語氣渾渾的幼稚道。

眼眶已經徹底染紅,面板又白,活脫脫一副被欺負慘了的薩摩耶的樣子。

直到這一刻,祝南枝才能感受到他真的只比自已大了三歲。

分明才二十三歲的年紀卻總是穩重冷靜,偶爾還有些老成,直到這個時候才能顯出這個年紀還能僅存些孩子氣。

“你怎麼那麼幼稚啊賀朝渡。你的意思是我這輩子只能談你這一個了?”祝南枝又氣又好笑。

他是怎麼能在沒喝醉的情況能說出這麼幼稚的做法來的。

“你要是覺得可惜,那我可以投幾部電視劇咱倆一起演,你想談什麼樣的我給你演什麼樣的。”他說的很認真。

祝南枝石化住,定定的看著他,見他說完之後沒有任何改變的神色,才知道他不是在開玩笑。

深吸一口氣後,祝南枝掩面。

“我後悔了。”

“後悔什麼?”嗅到危險氣息的賀朝渡眼眸一眯。

“不該那麼早答應你,我應該多談幾個,好好感受下這世上其他滋味的雄性荷爾蒙再答應你。”

祝南枝話音剛落,賀朝渡就起身走了過來,還沒反應過來,屁股就從椅子上挪到了他的大腿上。

腰被男人的大掌輕鬆掐著。

“你還想談什麼樣的?”

玩不起的男人此時湊近了問,仰著頭,高挺的鼻樑快要碰到她精緻的下巴。

獵者危險的狩獵氣息撲面包圍而來。

祝南枝唇瓣輕顫著,嚥了咽。

“只想談你這樣的。”

知道真玩起來不是他的對手,祝南枝認慫的很快。

“真的?”

賀朝渡半眯著眼眸揣著幾分懷疑態度,輕咬了下女人的下唇,帶著警告的意味。

離開又沒徹底離開,帶有醬肉甜香味的唇往下一點點遊移著。

脖頸的那塊癢癢肉就這樣被他輕輕叼著撕咬著。

粉白的塗抹著墨綠色貓眼甲油的指尖用力攥緊在男人寬厚的肩上。

“真的……”

祝南枝最受不了他這樣。

這還是在外面飯店裡。雖然是包廂,但服務員隨時有可能端著菜進來。

心警惕的吊在嗓子眼,高壓的刺激下所有的感受都會被無限放大。讓人瀕臨崩潰卻又忍不住享受。

“輕點!”祝南枝拍了下覆蓋在胸前的那隻大手:“上次都扯腫了。”

明明平常都挺溫柔的人,在這種事上動起手來卻格外的收斂不住用力。

賀朝渡鬆口,仰頭看她,手上力氣卻越來越重。

“以後還敢不敢說這種話了?”

“那不是你先質疑我的嗎!”祝南枝也有脾氣:“只許州官質疑不許百姓順著你的質疑往下自由發揮啊。”

她不甘示弱的咬了下賀朝渡的耳朵。

痛,卻讓人很幸福。

賀朝渡抽出手,雙手環抱住懷中的小女人,用力到恨不得將她揉入自已的身體。

“我錯了。以後再不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了。”

祝南枝沒好氣的掐了下他的腰。

“而且你知不知道你這種時候問我這種問題就是在諷刺我看人的眼光。賀清塵要這時候吃你的醋反過來喜歡我了,那他就是出軌,法律和道德雙重標準的出軌。我眼睛就算再瞎也不可能接受一個出軌男吧。”

“錯了錯了。”賀朝渡認著錯,但又笑的直髮顫:“以後再也不敢了。”

“我這也是在給你警告,你要是敢出軌你就死定了!”祝南枝揮了揮小粉拳警告著。

“哄你一個都哄不贏了,哪還有精力出軌。”賀朝渡握著她那小粉拳湊到嘴邊親了親。

稀罕的不行。

祝南枝挑眉:“我脾氣很大?”

“沒有,是我哄人技術不到位。”賀朝渡非常自覺的就把所有問題攬到自已身上。

“這還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