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圈玩下來,天都快黑了,祝南枝也精疲力盡了,饒是再有成就感的遊戲也玩不動了。

祝南枝攏著百褶裙坐在草垛上,毛糙的稻草刺的人有些痛有些癢。

可這邊除了草垛也沒有別的能坐下休息的地方,祝南枝挪了挪屁股,只能這樣湊合著。

賀朝渡手裡拿著兩瓶水走來,遞給祝南枝一瓶。

“謝謝。”

祝南枝還沒用力,瓶蓋就開了。

她下意識的看了賀朝渡一眼。是他遞給她之前就擰開了。

雖然只是個小小的細節,但是祝南枝還是感受到了格外的溫暖。

他估計是回了趟車上,剛剛在下車前脫下的西裝外套也帶了下來。

玩了一圈,祝南枝只覺得熱得慌,身上都是汗。

“你很冷嗎?”她不解的問。

這場地裡好像不只是環境模仿荒漠,氣溫好像也模仿,祝南枝都快熱著了,感覺體感溫度少說也有37.38度。

賀朝渡把西裝鋪在了草垛上。

祝南枝明白了。他知道這刺撓,墊個西裝擋擋才能坐的舒服些。

還挺講究。

不過也不是很意外,賀朝渡一直都是個很講究的人,要面子,有潔癖,還是重度潔癖!

以前跟賀朝渡的接觸不多,祝南枝只記得賀朝渡很討厭別人碰他的東西,嫌髒。

自已不小心碰到過一回,是個相框,被他狠狠的兇了一次。

現在想來,難怪之前賀清塵說賀朝渡很恐怖的時候自已會深信不疑。也是有原因的。

不過,好像除了那一次以外,賀朝渡也沒做過別的什麼嚇人的事。

不知道對別人如何,但是他對自已,其實還行。

起碼沒有怎麼兇過她。

“坐過來。”

賀朝渡鋪好了西裝卻坐在了西裝的邊上。

祝南枝愣了下。

“讓我坐?”

賀朝渡笑了:“這裡除了你還有誰?”

祝南枝莫名有些臉熱,但也沒客氣,這草垛坐的實在是不舒服,就起身坐過去了。

但賀朝渡就坐在這西裝邊上。西裝又是豎著鋪的,祝南枝坐下後就幾乎是挨著賀朝渡了。

雖然兩個小時前才跟他靠的特別近過,但那會是因為教學,但現在……

“小叔,謝謝你。”

雖然賀朝渡沒明說,但祝南枝知道,他帶自已來這裡就是為了發洩的。

效果特別顯著。

比以前去公園用假槍打氣球有效果了。

賀朝渡側過頭:“光嘴上謝?”

他語氣慵懶平淡,藍灰色的眼眸裡卻藏了讓人輕易看不懂的深意。

這是祝南枝認識他這麼久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看著他的臉,不知不覺的就怔住了。

因為賀朝渡長的太好看了。是那種用語言也描繪不了十分之一的神仙顏值。

深邃的五官,高挺的鼻樑,藍灰色的瞳孔,嘴唇很薄,但形狀很好看,自然的唇色就是那些網圖裡加了濾鏡後怎麼也買不到的同款口紅色號。

祝南枝不知不覺中看入了神,腦海中浮起一個形容詞。

【好親】

賀朝渡的嘴唇嫩的沒有一點唇紋,透著淡淡的肉粉,看著就很好親。

甚至……

祝南枝放在腿上的手捏緊了下。

甚至有那麼一瞬間,她真的想親上去。嚐嚐長成這樣的嘴唇到底是什麼滋味。

她喜歡了賀清塵那麼多年都沒有這種衝動。可現在只是和賀朝渡坐的近了些,她就控制不住的有這種想法……

賀朝渡就這樣靜靜的看著她在看自已。

看著她走神,心裡確實非常的滿意。

這樣漂亮的眼睛就該看著能與她比肩的美麗,而不是去看一團不夠資格入她家垃圾桶的垃圾。

天色晚了,這裡面是還原荒漠的環境的。荒漠晝夜溫差大,這裡自然也是。

溫度漸漸降低,時不時還有風吹過,身上的汗沒來得及擦掉,現在被風一吹,全都冷冰冰的貼在身上。祝南枝忍不住打個寒顫,終於回過神。

覺得尷尬的趕緊挪開視線,卻猝不及防的對上了賀朝渡還沒來得及撤開的目光。

男人的目光十分深邃,好像有最原始的衝動,但又複雜的讓人不敢輕易下結論。

想起他剛剛問的那一句——“光嘴上謝?”

祝南枝的莫名想到些偶像劇情節。

他該不會是……想讓自已……

“請我吃飯吧。”賀朝渡冷不丁一句。

祝南枝亂飛的想法頓時靜止,呆滯的看著他。

顯然是車速不一致,對調上需要點時間來緩衝。

賀朝渡挑眉,嘴角帶著淺淺的笑:“怎麼?剛剛不還說要謝我嗎?現在一頓飯都捨不得請?”

祝南枝趕緊擺手:“沒有沒有。”

她趕緊補上一句:“你想吃什麼?”

賀朝渡起身:“我剛回國,不瞭解國內什麼好吃,你安排吧。”

祝南枝也站起,不忘拿起賀朝渡的西裝,正要拍乾淨上面的草根碎屑,賀朝渡就非常自然順手接了過去,開始拍著。

想著估計是他是潔癖症犯了不喜歡讓別人動他的東西,祝南枝也不好再搶活幹,就問他:“那你有什麼忌口嗎?喜歡吃甜吃鹹還是吃辣?”

她印象裡好像就沒跟賀朝渡同桌吃過幾次飯。

不是不巧,是賀朝渡在成年前在賀家幾乎就沒有地位可言,上不了賀家的主桌吃飯。

而她們這些鄰居客人卻可以……

以前還小,就算覺得賀朝渡被那樣對待有些可憐,但小孩子忘性大,轉頭就給忘了,現在再回想起來,賀朝渡之前在賀家的生活真的挺可憐的。

賀朝渡下意識回答:“跟你一樣。你愛吃什麼直接安排就好。”

好像是一句再平常不過的回答,祝南枝的心跳卻莫名漏跳了一拍。

她不想被蘇媛“秋後算賬”,所以把手機扔賀朝渡車上就下來了。沒有手機,祝南枝只能原地想著自已常去的那幾家哪家最好。

想著想著她的餘光突然定格在賀朝渡還在整理的那件西裝上,腦子裡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什麼。

賀朝渡不是有潔癖嗎?

可為什麼……又會把自已的西裝拿給她墊著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