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丕被她的直率逗笑了,隨即話鋒一轉:
“看來你們司馬家的人,個個都是膽大包天啊?”
說完,他隨意地在街邊找了個乾淨的地方坐下,還拍了拍身旁的空位,示意郭照也過來坐。
郭照笑著依偎在他身邊坐下,輕聲糾正道:
“中郎將可別誤會,我可不是司馬家的人哦。”
曹丕聞言,眉頭輕挑:
“哦?此話怎講?”
郭照認真地望著他,眼中閃爍著自信的光芒:
“我就是我,獨一無二,名叫郭照。我屬於我自已,不屬於任何家族的名頭。”
曹丕點了點頭,似乎對郭照的這份獨立和堅持頗為讚賞。
郭照見曹丕似乎有些涼意,關切地問:
“夜深了,中郎將不覺得冷嗎?”
曹丕本想硬氣地回答不冷,但郭照那溫柔的眼神讓他無法拒絕她的好意,便輕輕搖了搖頭。
郭照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彷彿早已看穿了他的小心思。
她從袖中取出一個精緻的暖手筒,輕輕套在曹丕的手上:
“這是我親自獵來的狐狸皮,親手做的暖手筒,暖和得很,保你手不涼。”
曹丕感受著手中的溫暖,心中湧上一股暖流。
他嘆了口氣,輕聲說:“有時候,說些謊言,不過是為了保留那一點點可憐的尊嚴罷了。”
郭照聞言,只是溫柔地笑了笑,沒有再多說什麼,但那份理解和默契,已經足夠溫暖這個寒夜。
丞相府內,燈火通明,氣氛凝重。
曹操目光深邃,望向站在下方的曹植,緩緩開口:
“關於遊離的事情,你心中已有所衡量,你認為,他該當何罪?”
曹植沉思片刻,答道:
“若單純從國法角度考量,遊離的確觸犯了律條,理應受到懲罰。
但父親,您作為一國之君,還需兼顧人情。遊離雖有罪,但其情可憫,此乃其一。
再者,二哥司馬懿為了促使遊離歸案,已公開承諾保其性命,若父親此時違背諾言,恐怕會令二哥陷入不義之地,更會讓天下人質疑我們曹家的信義,此乃其二。”
曹操輕輕哼了一聲,嘴角勾起一抹複雜的笑意,語重心長地說:
“子建啊,你的心如同赤子般純淨,為父深感欣慰。
但你要記住,這世間的權謀之道,並非僅憑一顆赤誠之心就能駕馭。
你需學會在堅守原則的同時,也要懂得靈活變通,方能在這亂世中立足。”
曹操頓了頓,語氣更加溫和:“你明白為父的苦心,也願意追隨為父的志向,這很好。但在處理這件事上,你要看得更遠些。司馬懿的做法,雖有其考量,但作為領袖,我們需要考慮的不僅是個人恩怨,更是整個大局的穩定與平衡。至於他是否獲罪,並非你我所能輕易論斷。”
曹植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堅定:
“兒子明白,父親的教誨兒子銘記於心。
兒子深知,二哥並無私心,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家族和國家的利益。
因此,兒子不能坐視二哥因我的利益而受冤。
即便是我有機會藉此獲得更多,但那樣的我,也不配做父親的兒子。”
曹操聞言,嘴角的笑意更甚,眼中閃爍著讚許的光芒。
甄宓坐著裝飾華麗的馬車,緩緩來到了熱鬧的東市,心裡頭想著給曹丕送那件親手縫製的披風,讓他在這寒夜裡也能感受到溫暖。
可當她走近時,眼前的一幕讓她心裡不禁泛起一絲漣漪——曹丕和郭照正坐在那兒,兩人捱得近近的,有說有笑,還共用一個暖手筒,看起來別提多溫馨了。
“哎呀,今天是什麼好日子啊,能在這兒見到你,真是沒想到。”曹丕笑得像個孩子,邊說邊舉起那個暖手筒,滿臉幸福地說:“這東西可真是個寶貝,暖和得很。”
郭照也笑著回應,兩人的眼神裡滿是默契和甜蜜。
甄宓站在不遠處,看著這一幕,心裡五味雜陳。
這時,曹丕府上的管事注意到了她,正打算上前稟報,卻被甄宓輕輕攔住了。
“阿翁,咱們還是回去吧。”甄宓的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落寞。
管事有些不解:“夫人,您不是特地來給公子送衣裳的嗎?”
甄宓微微一笑,眼神溫柔卻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失落:“他看起來挺忙的,也挺開心的,有郭照在身邊陪著,我就不去打擾他們了。等他忙完了,自然會回家的。”
管事聽了,雖然心裡有些疑惑,但還是恭敬地應了聲:“是,夫人。”
甄宓轉身,輕輕地踏上了馬車,彷彿每一步都踏在了自已的心坎上。
馬車緩緩啟動,她透過車窗,最後望了一眼那對幸福的身影,然後輕輕地合上了眼簾。
丞相府裡頭,一大早的,下人就急匆匆地來報:
“丞相大人,楊主簿和丁掾屬兩位大人求見,看樣子挺急的。”
曹操一聽,眉頭微微一皺,自言自語道:
“這一大早的,他們倆就這麼急著找我,真是一刻都等不得啊。
罷了罷了,還是去見見吧。”
這時候,卞夫人走過來,輕聲問道:“阿瞞,你是不是打算對遊離動手啊?”
曹操對著卞夫人眨了眨眼,調皮地一笑,說:“你說呢?夫人,這事兒我心裡有數。”
轉眼間,曹操來到了丞相府門口,只見楊修和丁儀兩位大臣正焦急地等待著。
一見曹操出來,兩人連忙行禮,態度恭敬。
曹操看著他們倆,故意打趣道:
“喲,兩位大人這麼早就來了,為了一個區區校事府的小校事,至於嘛?
他連個正經官職都沒有,你們就這麼上心?”
丁儀一聽這話,急忙解釋道:
“丞相大人,您有所不知。
五官中郎將昨日已經將此事公之於眾,百官都看在眼裡。
如果不殺遊離,那軍法、國法的威嚴何在?
現在正是用兵之際,我們必須嚴明軍紀,才能號令三軍啊。”
楊修在一旁聽了,心裡直搖頭,他眼神示意丁儀別再說了。
可丁儀一時激動,沒注意到楊修的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