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坐在窗前的破椅子上,呆滯的望著窗外的暴雨,這已經是這個月下的第五次雨了,聽著雨聲似乎讓她腦袋舒服一些。女孩一頭參差不齊的黑色短髮,穿著肥大的短袖,面色慘白,手上帶著紙星星串成的手鍊,脖子還上掛著個破舊的木頭牌子上面寫著:B zero

“B zero!你應該來刷碗了!又在偷懶!”女人在咆哮著,她拿著掃帚怒氣衝衝的跑了回過來:“難不成讓我請你!快點!”

女人似乎覺得女孩並不勤快,最近乾的活都少了,於是她惡狠狠的直接拿掃帚杆打在女孩身上。

“你總這樣!你不幹活那誰來幹?!讓那群智力障礙的蠢貨嗎!他們只會打碎我的盤子!”

“好的,這就去。”

女孩說話一頓一頓的,平靜如水的口而且有些嘴瓢,發音也有些奇怪。她不叫B ZERO,她叫白澤,只是他們那群人叫不明白她的名字才起的編號,她已經叫這個名字快三年了。

怎麼來到這裡的她記得清清楚楚。在哪裡都一樣,在這裡雖然吃不飽但是最起碼不會餓死並且還有幾本已經快被她翻爛了的單詞書和兒童讀物。

白澤跑到廚房看見堆積在那裡的盤子,餐具,還接過了女人手中的掃帚。她在廚房內機器般的幹著活,突然玻璃的撞擊聲吸引到了她的注意力。

轉身看去是一隻貓頭鷹?

白澤想了想,外面還下著大雨,終究是不忍心貓頭鷹在外面淋雨,把窗戶開啟,一瞬間,傾盆大雨順著風透過窗戶澆了一地。貓頭鷹只是留下來一封信就走了。白澤接過信,突然響起了女人大喊的聲音。

“你在做什麼?”

白澤立刻把信揣了起來,連忙去關窗戶。

“你把窗戶開啟了?你在做什麼蠢貨!你想把地板泡爛嗎?你知不知道明天有檢查的!我的打款要是因為你泡湯了,你就別給我好過!”

女人見白澤不說話低著頭繼續洗盤子,她氣不打一處來,抓起被白澤暫時放在一邊的掃帚再次狠狠地抽在她的背上。

“聽不懂?也對!也不知道你是從哪個國家來的野孩子!”

白澤挨著一下又一下,她沉默著繼續她手中的活,直到女人煩了咒罵了她幾句便離開了。

晚上白澤是沒有飯吃的,她幹了一天的活也就中午可以飽餐一頓。她躺在地上,周圍有的孩子還在打呼嚕她睡不著,疲憊的她拿出了那封信,藉著一點月光把信開啟了。一個字一個字的慢慢認著。

霍格沃茨?魔法師?

還有讓個叫奇洛的人來帶我去買東西?

我是不是老眼昏花了。

9月1號開學,可是現在都八月末了。

就算是真的……我又該怎麼去?

不該想這些沒用的東西,明天還要早起。

白澤將信件塞在被子裡渾渾噩噩的又睡了一晚。

四點多點大家就被擾醒,要為今天的檢查做準備,打掃衛生的任務大部分都交給了白澤,因為這裡的孩子有的智力障礙,殘疾,正常的孩子屈指可數。她又把那些嶄新的書擺在書架上,每年都那樣,他們說這個是圖書角。

早上八點多,門就被敲響了。女人連忙熱情地開門去迎接,但是來的只是一個男人,瞬間她愣了半天,往年都是三人以上的。

男人面色蒼白,表情十分勉強。

“您是來檢查的吧?”女人還是開口問了一下。

“什麼?我想——我——不是——你口中——”

碰的一聲,門被關上了。女人沒好氣地走了,嘴裡還叨咕著:“神經病。沒事閒的來敲門。”

門又被敲響了。

“你好——我來——來找人——”

“你煩不煩!”女人猛地把門開啟了:“你來找人?我們這是孤兒院!你找什麼人!哦?找個跟你一樣的結巴?那我們這裡倒是有,呵呵。”

“這個——人。”

男人把一張紙展示在女人面前,上面歪歪扭扭地寫著兩個字:白澤。

女人皺著眉頭,她看了眼,不認識,馬上就要關門的時候,白澤一隻手拿著抹布,另一隻手突然微弱地舉起,聲音有些抖地說著:“這是——我。”

“B ZERO!滾回去幹你的事!”

白澤感覺像有塊大石頭死死地壓在自已身上,但是她似乎感覺到了,這是自已唯一的機會。去上個學?上學應該可以學到好多東西。她沉默著,鼓起全部勇氣,從兜裡拿出那封怕被發現而隨身攜帶的信。

“先生——是這個對嗎?你是——奇洛教授。”

奇洛點點頭,說道:“是這個。”

女人把門摔上了,她的表情猙獰著,看著白澤。

“你在搞什麼鬼!還教授!我看看!”女人看到白澤手中的信,立刻搶了過來,用力的撕開信封,隨後她的表情逐漸變得驚恐。

“魔法?!什麼東西,糊弄小孩子的東西罷了!你信這種東西做什麼?”女人瘋狂的晃著白澤,白澤也不敢說出那句我想去,要是沒去成她的日子可能更加糟糕,但是……剛才已經暴露了,那麼接下來應該怎麼做?而且連學校是什麼樣的?是不是假的?是不是拐賣?都不清楚。

她的大腦在瘋狂的思考著,她後悔了剛才的舉動,果然自已還是思想有漏洞,是個蠢貨。白澤眼中的光逐漸暗淡下去,突然門被開啟了。

“你是怎麼進來的!”女人尖叫著,她看到了奇洛手中的魔杖,瞬間鬆開了抓著白澤的手。

“沒——沒什麼——你沒有給我——我個答覆。”

“沒了她,我這些活怎麼辦!單獨請人要多少錢?你賠我嗎!”

“先生——我想去——帶我去——拜託。”

白澤突然想通了,在這裡也會慢性死亡,就算是被騙也無所謂,反正人的終點就是死亡。

“你想去什麼想去!”女人緊接著對著奇洛說道:“她就是個結巴的弱智,精神也不正常。”

奇洛面色更加難看了,他根本就不想理這份差事,而且進展這麼費力,反正不去就不去,他也沒什麼影響。

“那——算了吧。”奇洛點點頭。

“我不是。”白澤咬著嘴唇從嘴巴里面擠出這幾個字,她無助的望著奇洛想要他帶自已去上學。她說出這是我的時候就已經逐漸斷了自已的退路,信裡提到有助學金,所以可以在外面街道上睡上一晚,買點麵包吃。

“那——來吧——我們走。”

白澤跑了過去,女人抓著她的手不放惡狠狠的說道:“走了你就再也別回來!在外面餓死你!”

白澤用力掙脫了女人的手,她不明白,為什麼要這麼威脅她還要捉住她的自由。

白澤跟著奇洛走了,她什麼都沒拿,因為她什麼都沒有,臨走前還把木牌摘了放在了孤兒院的一個矮桌子。

“你叫——什麼名字?你也——也是個——結結結巴?”奇洛邊走邊詢問道。

“我叫白澤。我以前——不是結巴,只是說話少。”

白澤的發音讓奇洛聽得有點難受,她的口語像個初學者,而且白澤?什麼鬼名字。不像是個英國人。

“ B ZERO?”奇洛僵硬的叫著她的名字,但是感覺說出來的不太對,管他呢,說錯了就說錯了。

“也可以——這麼叫——”白澤擠出個勉強的笑容。

“好了,就——就這——裡吧,抓——抓住我的胳膊。”

奇洛帶著白澤走到了個偏僻的角落,白澤把她的手上搭在了奇洛的胳膊上,下一瞬間只覺得眼前發黑,自已在天旋地轉過了好一會她出現在一家破舊的酒吧面前。

想吐。

白澤連忙捂住嘴巴,離奇洛稍微遠一點,見對方進去了,她也連忙調整好狀態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