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潭州出發,往西南行軍一個月,這才靠近南詔國邊界。
倒不是因為距離太遠,而是大軍走得太慢。
蕭沫帶著公主儀仗,隨從護衛近千人,緩緩吊在了大軍身後,也算是後軍。
“啟稟殿下,楊家嫡女婉清求見!”
槐安爬進馬車內稟告道。
別看是在行軍,蕭沫過得實在是太舒坦了。
駟馬拉車,隨從伺候得無微不至,更有柔曼隨時養生、按摩。
這架勢不像是去打仗的,分明就是豪華旅行團即視感。
“哦、我去看看。且慢....!還是讓她進馬車吧!”
蕭沫臨時改口道。
這個楊婉清有過一面之緣,當時她追南宮澤,都追到天舞宗去了。
把她叫進馬車,更顯得親近一些。
“微臣叩見帝姬殿下。”
楊婉清進來就拜,說話乾脆利落。
“馬車之內不能全禮,你且起來吧!咱們都是老相識了,我一直很想去楊家拜訪一趟呢!”
蕭沫上前扶住了她的胳膊,微笑著說道。
打仗也要拉關係,楊家的勢力不弱,正好能派上用場。
“楊家對朝廷忠心耿耿,終於盼來了朝廷天兵拯救南詔,臣女感激涕零,願意盡綿薄之力,協助朝廷天兵。”
楊婉清說話毫不含糊,直接表明了楊家的立場。
用屁股想也知道,楊家是非常歡迎湘軍的。
南詔國復國之後,楊家的地位才能更加穩固。
“如此甚好,本宮也打算跟楊國公見見面。”
蕭沫眉尾飛揚說道。
這已經是第二次提起要去楊家堡了,然而楊婉清依舊沒有什麼表示,反而臉上露出了為難神色。
“殿下可否借一步說話?”
楊婉清咬著牙說道。
借一步?
這已經是在馬車上了,還要借一步的話,那就是清退扈從了。
柔曼和畫情幾乎是24小時跟在帝姬身邊,連睡覺都要幫著暖床。
貴族女子沒有隱私可言,可以說貼身丫鬟就是半條命。
“你們下去,我跟婉清說說話。”
蕭沫眼眸微微一垂,應下了她的要求。
直到柔曼退出了馬車,楊婉清這才湊了過來。
“不是楊家不歡迎殿下,而是關中王已經先一步抵達楊家堡。臣女惶恐,此事不得不上稟殿下。”
楊婉清聲音極小的說道。
關中王其實是蕭沫的親哥蕭雲澈,封了個不痛不癢的雜號王爺,比玄武真公主的封號差太遠。
按道理而言,兄妹之間應該無所避諱才對。
然而東宮之內,太子妃不受寵之事,貴族圈無人不知。
皇家的關係錯綜複雜,太子不寵天下最美的女人,反而喜愛兩位側妃。
倒是陛下對蕭沫這個孫女,疼得跟心肝似的。
“皇兄來楊家堡做什麼?”
蕭沫滿腔怒火,都快壓不住了。
這個蠢貨哥哥,劇情裡就是個十足的草包。
唐珂晨能借助太子勢力崛起,跟這個草包哥哥有很大關係。
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豬油蒙了心,對唐珂晨予取予求,當成了親兄弟對待。
“關中王說要借兵,平息白蓮教叛亂。”
楊婉清說話猶猶豫豫的,顯然是不敢得罪蕭雲澈。
“哼!虧他說得出口。婉清....,你會幫我的,對吧!”
蕭沫雙眸微微一眯,忽然上前握住了楊婉清的手說道。
蕭雲澈無非是想破壞進軍南詔之事,簡直是一點大局觀都沒有。
白蓮教如今暗地裡協助朝廷打擊神王教,而他偏偏要在這時候鎮壓白蓮教。
這背後要是沒有唐珂晨的影子,蕭沫是不相信的。
“臣女對殿下一片忠心,楊家更是一門心思想要鎮壓神王教叛逆。”
楊婉清眼睛一亮,當然知道怎麼接話了。
關中王他們惹不起,但是帝姬卻不怕關中王。
楊家想要擺脫被動局面,抱住帝姬大腿勢在必行。
“很好,本宮這就去楊家堡,會會皇兄。”
蕭沫神情凌冽。
新賬老賬該一起算了。
大荒焊手的事雖然沒有證據,不過東宮這些魑魅魍魎的嫌疑最大。
楊家堡統轄貴陽山城,人口約有二三十萬人。
貴陽城依山傍水,也是少數民族雜居之地,民風彪悍。
這地方並不適合發展農業,朝廷收到的賦稅寥寥無幾。
楊家的歷史比朝廷還要長,是這一片地界的土皇帝。
楊家堡還真的是一座碉堡,城牆高聳,依山而建,氣勢不凡。
蕭沫攜手楊婉清氣勢如虹,帶著數百扈從魚貫而入。
所到之處就沒有站著的人,直接進了正殿。
“哦?病秧子今天氣色不錯。”
大殿內的蕭雲澈,噙著莫名的冷笑說道。
與其說是兄妹,倒不如說是仇人。
兩人從小就沒親近過。
“確實不錯,總比你這個色鬼強一些。皇兄不在帝京享樂,跑來貴陽城做什麼?”
蕭沫也不慣著他,該怎麼說話就怎麼說話。
兩人第一句對話,就讓皇家顏面掃地,聽得四周的人汗流浹背。
關中王喜愛美色,倒也不是真的紈絝,而是他修了雙修功法。
“先來後到,本王來楊家堡借兵,鎮壓白蓮教叛逆!本王聽說了....,有人勾結白蓮教意圖不軌。”
蕭雲澈的臉色氣得青紅交加,咬牙切齒的說道。
白蓮教沒有被朝廷定義為叛逆,不過也差不多了,各地官吏已經風聲鶴唳。
“皇兄含沙射影,是在說我麼?此事陛下也知道,皇兄若是不服氣,就去皇爺爺面前告狀。”
蕭沫嗤之以鼻的嘲諷道。
去陛下面前告狀,陛下能搭理他這個孫子就見鬼了。
陛下三宮六院,生下來的皇子皇女數十人,孫女孫子更是數以百計。
這麼多的血脈之中,除了蕭沫之外,還沒聽說過哪個孫輩能得寵。
“我覺得....皇妹如今伶牙俐齒,還是印著焊手的那個病秧子....可愛些。”
蕭雲澈死死攥拳,從牙縫中擠出了這句話。
拳頭上青筋暴漲,顯然是氣得七竅生煙了。
“你一口一個病秧子,就這麼自信能打得過我?皇兄若還算是個男人的話,不妨跟我過兩招。打不贏的話,以後這病秧子的名號,還是留給你自已為好。”
蕭沫是懂挑釁的,揶揄的嘲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