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五年

山洞內的凜白，他的臉色十分難看，雙眼看向林暉，眼神之中浮現絕望，因為他感知不到林暉的生機了，同時也感知不到道靈真人的氣息，他的身體，寂靜不動，猶如入定的老僧。

林暉的臉上瀰漫死寂之色，滿臉的黑斑和腐朽的皺紋，這不是應該出現在一個少年臉上的模樣。

林暉腦海。

天空的雷霆隨著凝聚出雷蛇後，已經散去，烏雲也隨著消散，化為一顆黑色石頭，掉落下來。

這裡一片黑暗，寂靜，只有零碎的白色光粒漂浮在那裡，猶如黑夜中點亮周圍的螢火蟲。

這些光點是林暉和道靈真人彼此融合的靈識，被天雷擊散後形成的。

突然林暉體內的古玉發光，漂浮在體外，在凜白吃驚的眼神中，化成一股溫暖的力量籠罩他的全身，並射出一道光芒進入他的腦海，把分散的光粒開始融合在了一起。

“有希望了”凜白看見古玉主動施展力量再援助林暉，這是古玉第一次在不受自己的影響下出手的。

他眼裡浮現喜悅和希望，心裡的大石，終於落下了，只有他知道這古玉的力量何其恐怖，多少勢力對於古玉浮現貪婪。

不然其師尊，也不會再得到古玉之後，被擊散。

光粒緩慢的凝聚出了林暉的模樣，但是臉上和身體都出現了裂縫，還未完全癒合，這需要時間，而古玉在凝聚出林暉後，也散去了光芒，平靜了下來，接下來就只能靠林暉自己恢復了。

凜白在外邊，小手揮動，再次凝聚出一道法陣，保護向林暉，警惕的感應著四周，現在他不允許任何人打擾林暉的恢復，而之前引動本源之力形成的法陣也從林暉體內引出，上面爆發出堪比化海境修為的氣息，環繞在他的身邊。

時間如白馬過隙。

寒冬，九月。

山洞外下起了大雪，地面上覆蓋起了厚厚的一層白霜。

絲絲寒冷，隨著微風被吹進了洞內，打在林暉的臉龐上。

仔細看去，他臉龐上的黑斑已經消散了許多，還只剩殘存的幾處未曾消失。

他的修為也隨黑斑的消散，變的濃厚，凝實。

林暉的腦海，光粒形成的軀體已經沒有了裂縫，身體上完全恢復了過來。

但是他沒睜開眼，只有一絲若有如無的靈力，才能顯現出他的生機。

他，還需要時間。

三年過後，洞外又下起了大雪，呼嘯的寒風，帶著凜冽的白霜，吹向洞內。

兩個體型一大一小的雪人，盤踞在那裡。

“轟”突然一道聲音響出，把大小兩個雪人身上的積雪震落，顯露出了他們在裡面的模樣。

凜白被這道聲音驚醒，懷著期待的眼神和喜悅的心情，看向前方。

“師兄，辛苦你了”林暉雙眼緩慢睜開，在睜開的瞬間射出一道精光，化為靈力，射向洞外。

洞外被風雪覆蓋的巨樹，被這道靈力擊中，轟的一聲，倒在了雪地中，濺起雪霜，席捲四周。

“你突破到了結晶境了？沒想到這道靈真人的靈識有如此好處，哼，也算便宜他了”凜白雙眼冷冽，一想到那道靈真人的心機與狠辣，居然誘騙修士去他的墳墓，使自己靈識化為靈力之源，企圖在修士吸收的時候，將其吞噬。

要不是林暉有著雷石和古玉的幫助，這次就真的危險了，最好的結果也是同歸於盡。

“沒有，本來可以突破的，但是我壓制下去了，這次有了道靈真人的教訓，我才明白，自己面對更高境界的修士，是多麼的渺小，以前在宗門太過輕鬆了，導致出來之後，不怕其他修士放在眼裡”林暉低頭沉思，反省自己這次的過錯，也看向了古玉，要不是靠它，這次真的要完蛋。

但是以後的路途，並不可能每次都靠著古玉，還是要提升自己的實力。

他抬頭看向了凜白。

“師兄，我想和你學習陣法，距離上古遺蹟開啟還剩六年時間了，在這段時間內，我要提升自己的實力”“好，之前在青雲宗你也凝聚出了符文，現在我教給你一些簡單的法陣，你嘗試凝聚出符文後，再融合”凜白看著他堅毅的眼神，點頭答應，小手射出一道光芒，鑽進他的腦海，裡面蘊含了三套法陣資訊。

“鎮山，縛神，滅魂”林暉感受到光芒進入到腦海，化為靈力文字被他吸收。

鎮山法陣，便是之前在宗門比試，和鳳炎山戰鬥的時候，施展過的法陣，要三百枚符文才可以凝聚。

法陣成型後，可施展出山嶽之力。

縛神法陣，在凜白對付道靈真人的時候施展過，在其身上出現的光繩便是法陣所化，需要五百枚符文，法陣成型後，可束縛萬物。

當然以林暉現在的修為，最高只能束縛比自己高一小境界的修士，他現在是築基境後期，所以只對結晶境前期的修士有作用。

滅魂陣法，需要七百枚符文，凝聚成型後，化為吞靈噬魂法陣，在陣法內，一切修士都會化為法陣的養料，成為亡魂，這法陣極其狠辣。

這是凜白經過道靈真人的事件後，才決定給予林暉的，他不想再出現第二次那樣的情況。

林暉接收完三個法陣的資訊後，右手抬起，顯現出靈力，開始煉製符文。

他之前第一次凝聚符文的時候，一個就需要一天。

而現在隨著修為的增強，已經不需要這麼久的時間了。

一年後，林暉身邊佈滿了符文，整個山洞都快擠不下了，地面也是鋪滿了許多灰色的靈石。

他看著滿山洞的符文，總共是1500枚。

調動其中的三百枚，開始融合鎮山法陣。

融合法陣比凝練符文簡單了很多，在一個時辰後，一道散發出黃色氣息的法陣懸浮在他的面前，法陣上隱約出現一座巴掌大的山嶽，上面散發出厚重的氣息。

他繼續調動其他的符文，經過半天的時間，另外兩座法陣也融合出來。

他的面前分別懸浮著一座巴掌大的山嶽法陣，一根散發著白色光芒的繩索法陣，一個可吞噬萬物，陰冷又深沉的黑洞法陣。

林暉滿意的點頭，然後揮動右手，把法陣幻化為符文，又繼續重複開始融合，直到他熟練後，才停止了下來。

到目前為止，他凝練一個符文只需要一分鐘，比之前快了不知道多少倍。

而融合法陣，只要符文數量齊全，他能在五分鐘之內完成。

“好了，接下來開始修煉功法”林暉開啟空間石，拿出了之前凌愈給的那本破爛功法，這是他在修煉法陣之前就想修煉的。

按照凌愈展現給他的狀態，至少他也是化海境的修士，想必這本功法也是不凡。

他擦去破爛功法上的黑色汙漬，顯現出了這本功法的名稱，道劍真意。

他不知道這本功法的含金量，只能嘗試著去修煉。

一年後，林暉的身後漂浮著一柄靈力化成的飛劍，上面散發出凌厲的劍氣，他伸手揮動身後飛劍上的一縷劍氣，射向前方。

“咻”洞外的巨石被這一縷劍氣射中，一分為二，而切割處十分光滑，閃出白色的光。

“可惜，這本功法只是殘篇，不過也很正常，要是全篇那就不正常了”林暉感受身後的飛劍，雖然威力不錯，但好像殘缺了一部分。

也理解凌愈給他是道劍真意是殘篇，誰會把一本威力堪比仙法的功法贈予他，而且他修煉這本功法的時候，也知道了這是聖劍宗的功法。

其實林暉錯怪凌愈了，凌愈只是一時興起，才給予他功法，就和他在相思崖離開的時候說的一樣，只是對於他的贈酒之恩，才給與他的。

凌愈也沒想到，他能靠這殘篇修煉成功。

“還剩四年的時間，差不多該回去了，師兄多謝你五年的護法”林暉朝著古玉內說道，站起身伸展了一下，這五年他都沒有活動過，手中印決變化，收回籠罩在外邊的法陣，這是凜白教給他的，可以控制凜白施展出的陣法。

他感覺到下巴一陣瘙癢，伸手摸去，手上傳來針刺感，散發出靈力清理了下自己的面貌，而他的黑髮齊背。

看著洞外飄著的白雪，走了出去，散發出靈力驅散身體的寒冷，一股結晶境的修為爆發出來，連腳下的白雪也都開始了融化。

他的丹田內，一顆潔白如水晶的晶體，盤旋在那裡，散發出濃郁的靈力，流遍他的全身。

林暉甩手揮出青靈劍，踏在上面，朝著西陽城駛去，離開了洞內。

在離開前揮出靈力，擊碎了地面上的灰色靈石，化為一片石沙。

林暉走進了西陽城，到商鋪買了幾件黑色衣袍，換下自己身上的衣衫，又離開了這裡。

在來的途中，他聽說了仙罡宗的顧蒼橫在這幾年，都在西陽城找他，他不想被認出。

“咦，那前輩在那裡”林暉腳踏飛劍，本來打算離開西陽城，雙眼掃過相思崖的時候，卻看見一道熟悉的身影，思索了一會，朝著相思崖飛去。

“前輩”林暉走下飛劍，朝著相思樹下的凌愈說道，他看著凌愈回過頭的樣子，越發的滄桑，雙眼渾濁，臉上無光，黑髮雜亂不堪，甚至上面還沾著一些黑色的汙漬。

林暉的眼裡也閃過擔憂。

“小子，你來這裡幹什麼，給我送酒來的嗎”凌愈看著前方，把手中握著的笛子收入懷裡，感受這笛子上傳來的涼意，彷彿只要這笛子在，他便有繼續活下去的希望，他猶如身處黑暗的空間，而這笛子就是那縷黑暗中的光芒，照耀著他前進的道路。

“前輩，多謝你的功法，雖然是殘篇，但是我已經練會了”林暉臉上浮現笑意，從空間石中拿出一壺竹葉青，扔給他。

凌愈伸手接過竹葉青，眼中浮現驚訝之意，他也沒想到這小子能練成，低頭看著酒壺，用手摸著酒壺上的紋路，思索後，手中一閃，出現了另一本功法，扔給了他。

“既然你悟性這麼好，索性拿去練吧”“前輩，這可是聖劍宗的功法，這樣不好吧”林暉接過那本書，開啟翻閱後，眼裡閃過精光，顯然這本是完整的道劍真意，他沒想到凌愈這麼大方就給了他，難道只是對於竹葉青的交換。

“行了，你知道是聖劍宗的功法就行，不過就算給你修煉又如何，那些老頭知道了也不敢把我怎麼樣，更何況聖劍宗和青雲宗關係也不錯，你走吧，我想一個人待會”凌愈說完轉頭看向遠處的天空，他沒點名林暉就是青雲宗的弟子，但是他早就猜到了。

首先林暉絕不會是烈陽宗的弟子，從他的性格就可以看出，烈陽宗的弟子都是囂張跋扈的態度。

而仙罡宗弟子修煉的都是雷法，有煉體之效，身上也隨時散發出雷霆的氣息。

那就只剩青雲宗了。

他也考慮過散修，但是林暉這次前來，已經把殘篇道劍真意修煉成了，這直接打消了他對散修的猜測。

林暉眼裡也閃過驚訝，雖然不知道凌愈是怎麼猜出自己是青雲宗弟子的，但還是拱手示意後，踏著飛劍，離開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