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瞪大了雙眼,目光中滿是驚愕。

“南和盛?”

都多少年過去了,竟然還在夢著,那模糊的身影,他們幾乎都快忘卻了原本清晰的模樣。

“我爸說,他心裡有委屈,他一心想讓我來瞧瞧大伯父和大家,迫切地想知道大家過得究竟好不好。”

眾人紛紛低頭,面面相覷,神色間充滿了疑惑與不安。

南國棟的面色也極為難看,彷彿蒙上了一層陰霾。

“大伯父啊!”南芙聲淚俱下,那悲切的哭聲令人心碎,“我爸尤其最想念您!他說只要有機會,無論如何都一定要找機會來看看您!”

南國棟聽到這話,身子猛地一顫,差點兩眼一翻,直接暈過去。

“南芙啊,我知道你爸最放心不下你,只要你過得好,他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南國棟強忍著內心的慌亂,試圖勸解南芙。

誰知道南芙眼睛一瞪,怒喝道:“大伯父怎麼能這樣說?我爸最關心的人是您啊!他天天來我夢裡要我給您帶話。”

南國棟的嗓音有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顫聲問道:“什麼話?”

“他說有人害他,他怎麼可能瞑目啊,他連孟婆湯都沒喝,就為了親眼看到壞人得到應有的懲罰。因此才天天給我託夢的。”

眾人大眼瞪小眼,驚得說不出話來,氣氛緊張到了極點。

南國棟訕笑一聲:“一個夢而已,還是不要當真了。”

南芙收起眼淚,微微點頭:“也是,今天或許就不會做夢了,我爸說今晚會向大伯父問好。”

眾人暗自吐了口氣,心裡想著,幸好幸好,只是找南國棟,與他們無關。

然而,南國棟此刻神色難看到了極點,想發火卻又不敢發,只得硬生生咬著牙,強忍著心中的怒火。

“——還有大家,我爸會一一拜訪的。”

眾人剛吐出的那口氣又瞬間被提了上去,心再次懸到了嗓子眼。

南芙“唉”了一聲,緩緩站起身就要離開:“今天見大家都好,我就放心了。我知道大家都想念我爸,別急,每個都能見到的。”

眾人心裡堵了一萬句髒話,南芙一臉悲傷地走了出去,還無比體貼地輕輕關上門。

在眾人的注視下,南芙關上門的那瞬間,就忍不住無聲地笑了出來,那笑容中滿是得意與狡黠。

[宿主大人好演技。]

“你看剛才他們的表情,跟彩虹似的,一會兒青一會兒紅的,尤其是南國棟,那副模樣,恨不得一腳給我踹到西河去。”

[也不知道南國棟會不會露出馬腳。]

“他們這群人好像還挺迷信的,我看那偏僻的角落裡,還擺了一座小小的佛像,上面盤子裡還有幾個色澤暗淡的蘋果和梨,插了幾根尚未點燃的香火。”

[年紀大的比較信奉這種東西,尤其是做了虧心事的。]

南芙回到車上,腦海裡跟 007 交流著:“所以,我說的話他們肯定會聽到心裡去。南國棟心裡有鬼,會心虛會害怕,他不僅會拜拜佛,還會不放心地……掩埋好對自已不利的證據。”

007“哇哦”一聲,佩服得圍著她轉了好幾圈:[宿主大人真厲害。]

“小意思啦。”

南芙不在意地擺擺手,可臉上那抑制不住的笑容卻出賣了她內心的狂喜。

她在暗爽。

*

近來,謝時衍竟強硬地逼迫她學著管理公司,這可讓南芙陷入了極度的痛苦之中,簡直苦不堪言。

“為什麼啊嗚嗚,我堅決不要學。”南芙無力地趴在那張寬大的桌上,聲嘶力竭地抗議著。

“這是早晚都得面對的事,你早點學明白,我就能早些輕鬆歇著了。”

謝時衍悠然喝著香濃的咖啡,靜靜地站在她身旁,一邊耐心地給她講解,一邊不緊不慢地享受著咖啡的醇香。

“可是……”南芙滿臉不情願地轉向他,“我真的不要,你管著正好,我一點兒也不想要。”

謝時衍的嘴角幾不可察地微微上揚,輕笑了一下,隨後將那杯還冒著熱氣的咖啡輕輕放到桌上。

“有人天天想著打劫,有人送到面前她都不要。你說這到底是為什麼呢?”

南芙小聲嘟囔了幾句,謝時衍沒能聽清,便微微彎下了腰。

“你說什麼?”

“我說……早晚是你的。”

南芙那圓溜溜的眼睛怯生生地往下看,就是不敢直勾勾地盯著面前這個帥到離譜的男人。

她悄悄嘀咕,等他們在一起之後,所有的一切終究還是謝時衍的。

007極力地試圖想要敲醒她,介個戀愛腦,人家謝時衍還沒表態呢喂!

謝時衍忍不住低低笑了起來,那低沉的笑聲使得胸腔不斷振動,發出了格外動聽的聲音。

南芙下意識地揉了揉耳朵,一抬眸,正巧對上謝時衍那笑得無比風流的眸子,瞬間看得痴了。

謝時衍似乎有意勾引她似的,在她面前的性感喉結重重滾動了一下,充滿魅惑的嗓音幽幽傳來:“為什麼早晚都是我的?嗯?”

“因為……”南芙沒出息地耳尖瞬間紅透了,聲音也越來越低,“因為小叔叔天生就是適合做領導人的料!”

謝時衍又瞬間恢復成那副矜貴的模樣,迅速離她離得遠遠的。

他優雅地端起咖啡,轉身毫不猶豫地往外走去。

“電腦上的內容,今晚學不會不許睡!”

謝時衍乾脆利落地離開了書房,只留下南芙在原地後悔得哭爹喊娘。

*

南國棟果然有所動作,他恭恭敬敬地敬完香火,就像做賊一般鬼鬼祟祟地往一個不知名的地方打了個電話。

“不是說好不再聯絡了嗎?你難道要壞了規矩?”電話那端傳來沒好氣的斥責聲。

“不是,”南國棟急得直跺腳,“我懷疑他閨女知道了些什麼,今天來我家,非說夢到了她爸。”

“這你也信?”電話那人毫不留情地冷嗤道。

“我肯定是不信啊!可今晚喝多了酒,我小眯了一會兒,你猜怎麼著,我真夢見他了!”南國棟後怕不已,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自已的胸脯,“我夢見他一臉怒氣地指著我的鼻子說,是我乾的!他還說做鬼也不會放過我,這可如何是好啊!”

“以後不喝了不就好了?不過是個夢而已,這你也怕?”那人顯得有些不耐煩。

“那夢太逼真了,我心裡實在是怕!我不禁嚇,你告訴我,當初的證據真的全部消滅好了?不會再讓人發現任何蛛絲馬跡?”

南國棟對他不太信任,當初他信誓旦旦保證,所有的一切都已銷燬,任誰都休想查出來什麼。

可南國棟心裡清楚,他可不是個安分守已的人。他肯自願遠離家鄉,住在一個誰都不知道的地方,一住就是這麼多年,南國棟實在是不敢輕易相信。

“早就說好了全部都沒了,你煩不煩!”電話那人直接不耐煩地掛了電話,這讓南國棟更加氣憤了。

氣的南國棟又朝著佛像虔誠地拜了拜,他一生良善,僅僅動過那一次歪念,祈求佛祖一定要保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