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不語留在客棧裡,幾位師弟師妹和小青都需要人看著。

尤其是小青,在村裡的處境絕對算得上是危險。

幾人用過晚餐後,宋萱萱準備先行離開。

臨行前,陳不語囑咐道:“師姐還記得我上次跟你的秘法一事?”

“你那神奇的時間倒流的能力?”

“修仙界之大,無奇不有。師姐不可放鬆警惕,一切以自身保重為主。”

見陳不語如此鄭重,宋萱萱也從中讀出了一些古怪的意味。

以前幾次行動,陳不語可從不擔心她的安危。以宋萱萱金丹巔峰的實力,在徐州橫著走都沒什麼問題。

她知道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也點了點頭。

陳不語稍微放鬆了一些,笑道:“師姐也不必太過放在心上,也可能是我多慮了,那我就在客棧看好家了。”

見二人如此親密的告別,李芷若不開心道:“陳不語大人就不擔心我的安危嗎?”

陳不語看了少女一眼。

渾身上下一堆的保命手段,還有九命貓不知道多少次的重生。

他涼了都輪不到李芷若涼。

不過這樣的話陳不語當然不可能說出來,顯得情商太低。

“早點回來,注意安全。”陳不語敷衍的撫摸了一下少女的頭。

雖然被敷衍了,但李芷若心情還是愉快了不少。

……

被眾人擔心著的徐堯,此刻卻是孤身留在了這片詭異的墳地。

這是一片劍冢,每一柄劍上都被銘刻上了古怪的文字。

這種靈紋匯聚在一起,就構成了一種精巧的封印,用於鎮壓墓中積累的無窮無盡的魔氣。

魔氣已經凝成實質,化成了一滴滴猩紅的血痕。

徐堯吸收著這些血霧,任由那些魔氣灌入自已的身體當中。

他也在築基。

“哈哈,沒想到你們正教仙宗,還能看到上我們這些俗人的道。”

之前與眾人對峙的男人,此刻正站在他的身邊。

“我的道途,早在幾年前就被幽宮毀了,這輩子就知道學這些邪魔歪道了。”徐堯憤恨的說道。

他何嘗不羨慕自已的師妹,能有強大的師姐為她佈陣築基,敲定功法?

可作為祭血使的他,從身體被改造的那一刻起,就只能學習幽宮的血劍功法了。

但多年的臥底,卻沒能換來幽宮的信任。

對於徐堯的說法,男人卻是嗤笑道:

“你的視野太狹隘了,誰來定義正邪之分?聖人取道,取的是人道,他們那些仙宗走的是仙道。

“仙凡有別,我們走的才是人間正道,他們走的才是邪魔外道。成仙路?九州幾百年沒有渡劫成仙了,你以為是那些大乘不想?他們就是不敢。”

徐堯不語。

九州數百年無人飛昇,大乘保持緘默,箇中原因幾乎無人知曉。

男人有些興致缺缺的笑道:“算了,我和你講這些幹嘛?我把這戮仙劍傳下去了,也算對得起祖宗了。

“可惜你不是有緣人,這戮仙劍也只是虛有其表罷了你。”

徐堯面色陰沉,他又一次聽到了這個緣分二字。

“到底什麼是緣?”

“能與道藏共鳴,便是有緣人,應許之人。除了那皇帝途徑,一個途徑只有一人,你多半已經沒戲了。”

他自然讓徐堯試過了,很可惜,無法和俠客產生聯絡。

儘管他還活著,不過只要是有資格傳承道藏,就能和道藏建立聯絡。

等他死後,就能使用權能。

他們俠客途徑的傳承,一代一代,皆是如此。

這劍冢中,埋了幾十代俠客,全是因為魔氣反噬而死。

他也快了。

感受到自已命不久矣,但這世上還有如此多的妖邪未除,他還是有些扼腕嘆息。

“走吧,有人來了,好像是你那位親愛的師姐。”男人陰險的笑道。

他與宋萱萱無仇。

可竟然有人敢庇護妖族,背叛人類。

這讓他如何能夠饒恕?

徐堯默然,他自然是知道師姐應該是來救他的。

可那又如何?

當他以【戮仙劍】完成築基的那一刻,仙宗就已經不可能饒恕他了。

……

宋萱萱利用神識搜尋了村子無果後,她便來到這個神識的盲區。

這裡有詭異的力量限制了她的神識探查。

不過,村子的墳地並不難找,宋萱萱很快就在村子的西南邊,找到了這個陰森的地方。

這裡是一片亂葬崗,大大小小的墳頭被安置在山上。野草無人打理,野蠻生長之下竟然已經越過了墓碑。

夏目村死去的人都葬在了這裡。

村裡比較窮,很多時候死了人,就在山上挖個坑草草掩埋了。

之後的老人稍微好一些,也許會立個墓碑,寫上死者的姓名。

可按時打理就真的沒有時間了。

在這個時代,光是活著就已經是筋疲力盡了,哪還有精力去照料死人?

宋萱萱不覺恐怖。

到她這種實力境界,孤魂野鬼見到她都得繞路。

在黑暗中,藤蔓湧動,代替她的本人,搜尋著這漫山遍野的每一個角落。

很快,她便來到了山林上的一個小角落。

和前邊的亂葬崗不同,山口處立了明顯的禁止入內的標識。

封印的具體位置就在這裡了。

然而此刻這個封印已經露出了一個缺口,一些紫色的魔氣正從這個缺口處湧出。

宋萱萱正打量著這個陣法。

她並不精通陣法,只能大概猜測出,這個陣法的作用。

這個陣法主要是用來進行鎮壓,而不是像典獄司那種攻伐一體,或者是清墟道宗的護宗大陣那種強化修士。

宋萱萱正有些猶豫,是否要強行破掉這個陣法之時,在那路口處,突然跑出一個少年來。

“師姐!快走,他追上來了。”徐堯全力奔跑,看見宋萱萱後先是眼前一亮,但緊接著就警告道。

“誰?”宋萱萱運轉功法,調動起靈氣。

藤蔓像一條條蟒蛇一般,匍匐在她的身邊,隨時準備撕咬她的敵人。

猩紅的劍影一閃而過,在兩人即將相遇之際,先一步刺來。

徐堯下意識的躲閃,避開了這一劍。

可宋萱萱的運氣就沒那麼好了。

所有的藤蔓席捲而去,糾纏著那道血影。

可血劍非但沒有收到影響,反而像是一個海綿,所有的靈氣全部被吸納其中。

鮮紅的氣息愈發濃烈。

所有的抵抗如同一層,被血劍輕鬆突破,直指避無可避的少女。

紅色的刀鋒貫穿了少女的身體。

可疑惑的是,除了血劍上的血滴之外,並沒有任何的鮮血噴出。

幾道藤蔓卷著徐堯,將他牽引到了不遠的山頭處。

纖纖身影正站在那裡,少女依舊安然無恙。

“你們這些秘法果真一個比一個詭異。”宋萱萱居高臨下看著男子,面色平靜道。

那個身體只是她利用靈氣捏造的虛影。

不過那些抵抗,確實已經是她的全力而為了。

如果不是聽了陳不語的警告,恐怕那個虛影就是她的結局了。

所有的術法基本都是建立在靈氣的基礎上的,可男人的劍就是能吸納宋萱萱用於進攻和防禦的靈氣。

動用的靈氣規模越大的術法,反而會讓戮仙劍更加強大。

這簡直就是專門針對修仙者開發的秘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