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玉書也不知道如今的糧價和棉花價,但給出的東西,她是滿意的。

“成,咱們明天早上再換行不?我得跟我當家的商量一下。”

“行,大米我今天晚上偷偷給你,別人若是問起不要說我用大米換的,只說我用銀子換的,行不?”

李朵身上有秘密,這是必然的。

但誰沒有秘密呢,沒必要深挖。

“行。那要是問我多少銀子呢?”

“哼?二兩吧,比市價便宜很多,跟光景好的時候又貴了一些。”

李朵開始有些愣神,她沒想到穆玉書如此的謹慎。

“成。”小丫頭腦瓜還挺好使。

“我以後叫你啥?嬸子還是嫂子?”穆玉書沒主動說年紀,李朵也不問。

“你管李柱子叫啥?”

“他是我大伯。”

“成,你以後叫我嬸子吧,我當家的和你大伯稱兄道弟的呢!”

“知道了,嬸子。”李朵故意加重嬸子兩個字。

穆玉書也只是笑笑不語,對這個聰明的小丫頭很是有好感。

兩人走出來,正好看見勳之和敬之在周圍放哨,她向兩人擺擺手,讓兩人過來。

等兩人走近,對他倆說,叫朵姐。

兩孩子都有些懵,但還是本能的叫著,朵姐。

“哎,真乖,”

藉著袖子的遮擋,給敬之手裡放一把糖。

“分給弟弟妹妹吃。”

敬之握在手裡不知道是什麼,但如今的年歲,是啥都不好意思收啊,他想退回去,李朵卻躲開了。

“讓孩子收下吧,就當我的見面禮了。”

穆玉書能看出李朵是真心喜歡家裡幾個孩子,對敬之點點頭,表示可以收下。

敬之放到和勳之一起對李朵說謝謝。但還是對李朵說謝謝。

“不用。”李朵高興的走了。

等李朵走後,敬之開啟手掌,裡面是十來顆被透明的油紙包著的糖塊。

以前也吃過不少種糖塊,但從來沒吃過五顏六色的糖。

敬之查了一下有十二顆,他給弟弟妹妹一人分兩顆,剩下的給了穆玉書。

穆玉書也沒說什麼,放在袖兜裡。

這四顆,她要給陳善勇一顆,剩下的三顆給桃之留著。

“你爹呢?”穆玉書看著鍋碗都沒刷,人跑沒影了,很是納悶。

平時陳善勇根本自動自覺的就會把剩下的鍋碗瓢盆都洗刷乾淨,今日怎麼?

“我爹說今天你辛苦一下,明天他刷,他要去套套訊息。”

“哼。說的好聽。敬之拿著鍋,和我一起去。”

“知道了,娘。”敬之對於穆玉書抓他苦力的事很是無奈,誰讓後爹不靠譜呢。

陳善勇來到了李家人身邊,坐在火堆旁,說著話。

李柱子依次介紹他爹,他爹是老大,還有他娘,他二叔二嬸,三叔三嬸,四叔四嬸,哥四個。

李柱子這輩十三個,李柱子是老大,躺在擔架上的是李朵的爹,叔輩排行是老二,是李二叔家的老大。

剩下的也都一一介紹,陳善勇都很友好的打招呼。

孫輩孫子孫女三十多個,十歲以下的不到十個,這也是為什麼這麼多人逃荒,一人沒丟的主要原因,大勞力多,十多歲的大小夥子就有十五個。

“柱子哥,你也別嫌我多事,多嘴問一問,你們老家是徐陽府的。

背靠渦陽山脈,怎麼跑到慶豐府,渦陽山脈的開埠進山了?”

李柱子嘆口氣,才緩緩道來。

“兄弟有所不知啊!徐陽府也不太平啊,匪盜猖獗。

老百姓的日子本來就很苦了,土匪還三天兩頭的打秋風。

沒辦法啊,一家老小才出來逃荒。

本來是想去慶北府,家裡的大姑娘嫁到那了,日子過的也不錯。

眼看要到了,居然看見官兵在殺災民。

家回不去,投奔親戚無門。

商量之後,無奈只有進山。

我和二弟這三年帶著家裡的兄弟子侄長年進山,知道渦陽山脈外圍沒有水源滋養枯黃不堪。

但內裡卻通灌著一條河,我們的本意是想在大山裡找一個安居的地方,等乾旱,匪盜都解決後,再出山去。

“徐陽府是離邊關軍營最近的州府,有匪盜沒有上報剿匪嗎?”陳善勇裝作若無其事的問詢。

“大侄子,提起這事,我氣就不打一處來。”

李柱子的爹李大老頭說,“穆老將軍去世後,邊關亂了套。

新上任的將軍也不管老百姓的死活啊,反而動不動的徵糧。

說穆老將軍在時,我們捐糧捐物,他上任了也要繼續捐。”

陳善勇聽到此處,脖子的青筋暴起,暗暗吸氣吐出,讓情緒控制住。

“大伯,如今的將軍姓甚名誰啊?”

“任鵬飛,據說四十多歲。”

居然是他,他哪會打仗啊,不過是狗皇帝扶植起來的走狗。

“九虎兄弟,我看你行走時的習慣和出手時的一些招式,也進過軍營吧?”

李朵爹李拴子靠在兒子李樹身上,問道。

陳善勇打聽他們的底細,他們也會打聽陳善勇的底細,很正常。

“栓子哥,好眼力,確實當過幾年大頭兵,後來受點傷,回家販馬了,要不這些孩子養不起啊!”

陳善勇一句話不光說了當過兵還解釋了為什麼有這麼多馬。

“我看栓子哥身上的傷也是猛禽所傷,可是之前惹了它們。”

“九虎好眼力,確實是兩天前,我們無意闖入老虎的地盤。

當時只有幼虎在,我們以為是老虎扔下不要的。

本是好心帶著它一起走,免得餓死,誰知道今日遇見的兩隻老虎追了上來。

我為了讓親人們先跑,被它咬了一口,後來大哥帶著兄弟子侄回來救了我。

沒想到兩隻老虎如此記仇,今天又來偷襲。”

李栓子無奈的發笑,居然讓老虎給報復了。

“確實冤枉。”能夠看出李栓子沒有說謊。

“九虎叔,你能教我們兄弟功夫嗎?你的身手真好。”

李樹豎大拇指,大小夥子遇上比自已能力強的,都願意臣服,好好學些本領。

李樹說完,其他小夥子也躍躍欲試。

“柱子哥的身手就不錯。”陳善勇說。

“兄弟有所不知,我們兄弟二人也曾有過為大晉朝效力的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