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不急不躁,穩穩當當的性子。

很是得老將軍的器重。

“桃之呢?”

“桃之可能會。”

桃之是五個孩子裡唯一的女孩,軟萌軟萌的。

陳善勇也好,還是穆玉書,對待桃之的心思比其他幾個孩子都要多一些。

只要想到桃之會被接走,心裡真真的不好受,挖肉一般。

“四哥家不說沒人了嗎?四嫂也和家裡斷了聯絡?”

“四哥家在邊關,家人都被蠻人殺了,是沒人了。

但四嫂家裡卻有真心對她的人,四嫂的娘生了兩個孩子,一個是四嫂,一個是她嫡親的兄長。

四嫂娘去世後,小妾當家,她兄長不敢欺辱,四嫂是受了不少委屈的。

被搶了親事也是四嫂爹不作為,才會斷親。

但嫡親的兄長卻沒有斷了聯絡。

妹妹被欺辱的離開家,嫁給武將,遠在邊關。

我想哪一個兄長也是咽不下這口氣的,四年前一舉奪魁,欽點的狀元郎。”

“四年前的狀元郎,是魏俊良,如今可是四品編修。”

穆玉書這些年在宮裡,對外面各府,京城裡的大事小情,瞭如指掌。

為的就是不讓小姐被人矇騙,以免留下隱患。

只要提起四年前的狀元郎,穆玉書直接就跳出他的名字。

“對,就是他。將軍府出事後,他時時關注忠勇侯府,得知八哥偷偷回府後,也夜裡去了忠勇侯府,為的就是桃之。”

當時的風口浪尖,有幾人還敢為將軍府沾邊,可魏俊良為了外甥女,自已身處險境已不顧。

“義父出事當夜,知道難逃一死,讓哥哥嫂子帶著孩子們逃出去。

但哥哥嫂子也知道狗皇帝想斬草除根,都選擇和義父一起赴死。

捨不得孩子們小小年紀丟了性命,義父就想出來調虎離山之計。

由幾名死侍抱著貌似孩子的假人,突圍出去。

裝出被逼無奈之下,掉落山崖。

狗皇帝知道沒有生還希望,也了卻一樁心事。

將軍府沒有後人,卻不知幾個孩子一直沒有離開將軍府。

魏俊良根本不信孩子已死,甚至向八哥跪下,求他想一想義父等人能把孩子藏在哪裡?

也是他給我二人提示,才想起新建的密室,連你和小姐都不知的地方。

他本打算帶走桃之,但桃之不肯跟他走。

桃之說她還要照顧弟弟,她還要和八叔九叔好好學武,長大後為親人報仇。

但桃之看見魏俊良痛哭流涕的樣子也是不忍,答應他,五年後她長大一些,京城裡沒有人認識她時,會回去看他。

但以魏俊良的狡猾,怕是有去無回。”

“確實不該攔著。”

穆玉書情緒有些失落,桃之和潤之的親人想接走他們,無可厚非,她沒有阻攔的理由。

“我一直有件事沒跟你說,一是不能確定,怕你空歡喜一場,二是無處可尋。”

陳善勇思前想後,還是把他和聶浩遠的推測,說給穆玉書聽。

“什麼事?”

穆玉書說著話,手裡的活卻沒停,不時拿起來看看,是否能合身。

“你兄長可能還活著。”

“什麼?”穆玉書今晚上第三次壓不住聲音。

“坐下,我跟你細細說。”

陳善勇壓壓手,讓穆玉書坐下,冷靜下來。

“你說,我聽著。”

穆玉書乖乖的坐下,剛才站起來時,針扎手了,一滴鮮紅的血珠,滴落在地上。

穆玉書連看都沒看,兩個手指摩擦著,來緩解一時的疼痛。

“給狗皇帝做戲死侍抱著孩子們跳崖這事,是魏俊良說的。

到底是哪幾個死侍不得而知。

後來我們去收屍時,卻不見你兄長和榮貴的屍體。

你兄長和榮貴很得義父信任,京城緊要的事,都是二人之一親自傳信,不經他人之手。

接觸的時間不短,我和八哥不會辨別錯。

所以我兩猜測他們二人是其中的死侍,而且當時將軍府圍的螞蟻都跑不出去。

若不是武功高強之人也做不了這個任務。”

陳善勇說的口渴,喝了一口水。

穆玉書等不及,按照猜測的方向,二人推算的往下說。

“這個任務必須抱著必死之心,有一點遲疑都不可以,老將軍一定會用絕對信任並且有把握的人。

我哥和榮貴帶隊是最佳人選。

而且他們二人輕功了得,即使跳崖也有生的希望。

老將軍這也是再給我爹和榮叔留後。”

榮叔也曾是老將軍的副將,在大戰中犧牲了。

獨子榮貴,老將軍代為照顧。

穆玉書眼淚無聲的掉下來,讓小臉的髒汙如調色盤一般。

陳善勇上前,拿起一塊乾淨的棉布,細細的擦掉髒汙。

“你想省水洗臉也不用如此,已經乾淨了,不用再哭了。”

“去你的。”

穆玉書伸手推陳善勇,但絲毫未動。

陳善勇坐在穆玉書的旁邊,把她摟在懷裡,輕輕的拍打。

穆玉書也沒有反抗,她確實需要懷抱給她一些溫暖。

“我和八哥也是這樣想,但我們在京城又呆了兩個月,卻沒有得到一點訊息。

甚至去過忘情崖,下到過崖底。

崖底居然連著大平海,根本無從確認,才一直沒有與你說。”

“我相信哥哥會沒事的,他一定是什麼事耽誤了,他會找到我的。”

穆玉書堅定的說,他和哥哥的感情很好。

在爹孃讓她快點長大,要學會照顧小姐時。

哥哥總是對她說,做你自已。

“嗯!我想玉棋回來,會想辦法與忠勇侯府聯絡。”

“忠勇侯府這麼幫將軍府會不會也惹上麻煩?”穆玉書問。

隨即,陳善勇扯出一抹冷笑。

“即使忠勇侯府不幫將軍府,他的麻煩就沒有了?

八哥爺爺得的免死金牌就是個燙手山芋,狗皇帝看著不順眼著呢!

拿將軍府開刀未必沒有震懾忠勇侯之意。

若不是八哥去了邊關,在京城沒準早都死多少個來回了。”

“如今將軍府已除,等大晉朝大災過去,狗皇帝又會算計忠勇侯府的。”

穆玉書說,她看著還有幾針就要做完的棉衣,她和陳善勇不知不覺間聊了兩個時辰了。

最後一針做完,收了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