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男孩和小女孩也單膝下跪,大聲喊出他們的承諾。

陳善勇也改坐為跪,又一次喊出“奉他為主,以命相護。”

穆玉書眼淚還是不爭氣的掉下來,不願想,不敢想,那個雷厲風行,敢愛敢恨的大姐姐也離她而去了。

也是在這一刻起,對陳善勇的戒心因為敬之而消散。

她相信大哥大姐生的孩子,會如同他們敬重老將軍和小姐一樣,愛護小主子。

穆玉書解開披風,解開包被,兜住頭和屁股。

包被鋪在門板上,把小主子放在上面。

此時的小主子也醒了,看見眼前的穆玉書咧嘴笑著,又看見有了除了穆玉書之外的人,很是興奮,踢著雙腿,表示他的高興。

幾個孩子都圍上來,細細看著,不敢亂動。

“姑姑,饅頭我不吃了,留給弟弟吧!”

小女孩把吃剩的半個饅頭遞還給穆玉書。

知道孩子這是怕餓著小主子,穆玉書抬起手,摸摸女孩的臉。

“不怕,姑姑有好些糧食,不會餓到小主子,也不會餓到你們。”

穆敬之突然跑開,在包袱裡找出一件衣服,撕開內襯,拿出一塊玉佩。

又快速的跑回來,雙手捧著遞到穆玉書的面前。

“玉書姑姑,這個是爺爺給我的,他說讓我交給楚陽姑姑的孩子。”

穆玉書接過玉佩,居然是穆家軍兵符,見此玉佩可調級穆家軍十萬兵馬。

“玉書姑姑,楚陽姑姑呢?”穆敬之問。

“她去找你爺爺了。”穆玉書看著小主子悵然的說。

“什麼時候的事,怎麼沒有發全國訃告。”陳善勇激動的問。

“洪水來的前四天。”穆玉書已經能平靜的說出,她痛心疾首的事。

“那時我們還在京城,並沒有聽見一點風聲。”

“皇宮內著火,你可聽說?”

“這不用聽說,火光染紅半邊天,京城裡的人都看見了。”陳善勇說。

“就是那一天,皇后娘娘歿了。”

穆玉書想到小姐割開的肚子,肚子位置也跟著隱隱的疼,彷彿她也被割開一樣。

“皇后娘娘死有蹊蹺?”

陳善勇激動的問。

“死於難產,但難產為人為。”

“畜生。”

陳善勇又改跪為坐,看向小主子,這麼小的孩子如何能揹負那麼重的事。

“老將軍出事後,我和八哥一直沒有離開京城,想帶著小姐一起離開。

很多暗線都被狗皇帝破壞了,後來八哥透過他家侯府的暗線傳訊息進宮,但一直沒有迴音。

京城裡盤查的厲害,三嫂在江南也傳來訊息,狗皇帝趕盡殺絕,連婦孺都不放過。

八哥和我商量他去接應三嫂和孩子,我帶著四個孩子回邊關。

等安排妥當之後,我二人再回京城尋求小姐的訊息。”

陳善勇當得知皇后娘娘被狗皇帝所害時,連稱呼都變成了小姐,穆家軍如珠如寶的小姐根本看不上皇后娘娘的位置。

也簡潔明瞭的說一下事發之後,他和聶浩遠所做的事情和安排。

“小姐胎象一直不好,我不敢讓小姐知道老將軍的去世的訊息,才會封鎖外界的訊息,不得已而為之。”

沒有想到當時的無奈之舉,也會阻隔與陳善勇的聯絡。

“原來如此。”陳善勇點頭,表示明白。

“你們二人遠在邊關又如何那麼快得知,老將軍出了事?”

聽到穆玉書的問題,陳善勇撇撇嘴,表示對那些人的蔑視。

“哼,他們心太急了。老將軍和幾位哥嫂去往京城後沒幾天,老將軍的一些死忠莫名其妙死亡。

當時我和八哥身負重傷,不能多動,多虧身邊一些將士保護,才能活著出邊關。

我二人猜到是老將軍要出事,傷未痊癒快馬前往京城,但為時晚矣。

到了京城之後,我二人居然成了逃兵,全城緝拿。

不敢直奔將軍府,各個暗線,暗衛全都不知所蹤。

直到傳出將軍府得了傳染病,我二人心急如焚,夜闖將軍府,全是御林軍把守,我們透過暗道,只見到四個孩子,才知道老將軍全府已全部斬殺。

把四個孩子救出後,我們二人去給老將軍各哥哥嫂子其他將領還有。”

陳善勇停頓一下,確定穆玉書的情緒還算平穩,才繼續說。

“將軍府忠僕收了屍。多虧八哥的父親忠勇侯和他大哥世子幫忙,才能做的到神不知鬼不覺,還有一位老者,等以後這樣的恩情是不能忘的。”

陳善勇後面的話是對著四個孩子說的。

“知道的,九叔,等我們有能力那一天,一定不會忘了有恩我們穆家軍的人。”穆敬之鏗鏘有力的說,能看出穆敬之的決心。

“嗯!說的好。”

陳善勇再轉過頭看向穆玉書時,她已經雙腿跪地,連磕三個響頭。

“這是何為?”陳善勇想去扶她,男女授受不親,又把手收回來,“快把你們的玉書姑姑扶起來。”

兩個男孩上前把穆玉書扶起,讓她平復情緒坐下。

“多謝九副將替老將軍替我爹孃兄長收屍,這等恩情,穆玉書銘記在心,若有一日九副將用的上我,萬死不辭。”

陳善勇眼裡的精光閃過,又恢復原樣。

“玉書姑娘不必介懷,安葬老將軍,安葬眾人,只因我們都是穆家軍。

我相信若是同樣的事情發生在姑娘的身上,也不會忍心穆家人暴屍荒野。”

“九副將不必寬慰我,恩情我不會忘。”穆玉書執拗的樣子,讓陳善勇撓頭,只能快速轉移話題。

“哎,行,你不忘就不忘吧!來勳之見過你玉書姑姑。”

路勳之走向穆玉書要下跪行禮,被穆玉書阻止。

“見過玉書姑姑。”

“好,我當年去邊關時,正好二嫂帶著你回家省親,當時你兩歲,今年也有七歲了吧!”

“是,勳之七歲了。”路勳之聽見穆玉書知道他,欣喜不已。

“你的眼睛像極了你爹,聽老將軍說,當年收你爹為守衛,就是因為你爹的一雙鷹眼,看人鋒利,不失稜角。”

“是,我爹也跟我講過,他當兵時年紀小,長的也小時常受欺負,是爺爺發現後救了他,還讓他當爺爺的守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