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覺得自己攜帶著記憶重生了。
如果能配合延壽金丹等藥物維持神魂長壽,這能實現亞長生。
哪怕沒有修行命術,這也會獲得極為可觀的長壽。
“這兒煉製不出延壽的藥,實際上,我們煉製修行境界的丹藥都很困難!”
等到張學舟進行了補充,帝君腦海中的那些小念頭才不翼而飛。
他甚至瞭解到這方世界的修行並不像自己想象中只需簡單重複。
張學舟修行境界術磕磕碰碰,在沒有二號天坑之前,張學舟等人甚至藉助不到靈氣環境修行,但凡修行並非丹藥學派的陰陽家境界術,張學舟會獲知境界術而沒半分用。
帝君所擅長的金丹術是同理,當修行的環境被改變,一切都變了。
“看來這不是事半功倍的情況,而是壓根沒法行通!”
帝君年輕時採納朝陽和月陰凝丹,依靠各種天材地寶不斷助推修為,直到妖丹成型。
這是帝君為數不多的年輕記憶。
帝君知曉什麼地方什麼時間凝丹有最佳的效果,他也能辨識各種靈芝仙草,但這方世界壓根不會按他的過往呈現。
任由有萬千能耐,他第一步沒法開始,便註定了後續無法行得通。
“我們當下的修行不成體系,有我和安然所領銜的陰陽境界術,也有其他修士所發展的基因序列,還有任教授所引領的精神強化!”
等到帝君穩固了身體獲得新生,又穿上了一套簡單的常服,一切基本穩定後,張學舟才開始介紹相關情況。
張學舟等人在現實世界的修行體系加入了諸多要素,顯得有幾分雜亂。
如果能在這種體系中加入一根定海神針,張學舟覺得重要性會十足。
帝君思維已經很古老,在創新思維上不足,但帝君的見識太多了,足以讓他們少走很多彎路。
只要帝君有需求,張學舟相信帝君最終會融入他們這個集體,甚至是以非常快的速度跟上。
他對帝君進行著一一的介紹,帝君的臉色則是變了又變。
‘人先生’是‘任先生’,這個玩笑開得太大了。
如果時間重來一遍,帝君覺得自己很可能一巴掌扇死當初進入崑崙的張學舟。
他跌跌撞撞鑽研了十多年,所遭遇的竟然是自己一廂情願的誤會。
這是一樁極壞的事情,但事情也並不完全像想象中糟糕,任一生的精神強化篇是真實存在的內容,帝君不需要連蒙帶猜,他能接觸這方世界的系統知識,從而真正瞭解核心的內容。
這方世界修士真正向上進化的路才開啟,修行擁有各種不足,但也湧現了新內容,又或是另一方世界過往被疏忽和時代所遺忘的內容。
“基因序列缺乏細節,只有概念沒有步驟,境界術修行只能依靠丹藥之功,這種方式難於登頂,不具備普遍的適應性,精神強化重思想而輕肉身,成為廢材的機率奇高,難於刺破基因序列抗力層產生影響!”
帝君不斷聆聽也不斷總結。
這是西京城頂層主流的修行法,至今沒有誰真正大成,與另外一方世界的修士存在極高的實力差距。
但讓帝君頗為意外的一點是基因序列的理念非常完整,第十序列的神就是他理想的狀態,也是鴻鈞曾經所展現過的狀態。
系統而先進的教育帶來了極大的影響,基因序列並非是靠著序列者指引而行,而是擁有大量理論型的研究者。
這些研究者的實力可以不出色,但這些人推演的理論是敝帚自珍的學派勢力所遠遠不及。
正因為如此,基因序列的發展呈現出極為恐怖的速度。
短短數十年,諸多人從意外走向模糊的基因序列體系,又不斷向前推導。
等到張學舟等人接過領銜者身份時,基因序列已經穩穩推動到了第七序列。
拿人類修士的體系對比不算明顯,但只要拿妖族的體系去對比,就會發現第七序列和妖族第七境成就大聖的情況極為相近,甚至第七序列並不需要渡雷劫,從而就擁有了極具抗擊力的體質。
帝君口中都是現實世界修行體系的弊端,但心中同樣充斥著讚歎。
“如果不想基因序列這條修行路曇花一現,你們必須改良身體兇獸化的條件”帝君指導道:“任何寄存在某一種生物才能開啟的修行路都是死路,如果這種型別的兇獸死了又或絕跡了,再也不可能有人去進行重複,這種修行的傳承也就斷了。”
“我們當下還沒摸清楚兇獸提取物和身體基因良性反應的原理,無法採用藥物達成同樣的效果”張學舟道:“還望老師將來提點一番!”
“我算是自顧不暇之人,也罷也罷,只要你們看得上我就行!”
帝君深深吸了一口氣,只覺未來的挑戰巨大。
從高位上跌下來的人很難爬起來,哪怕一些只是富過數年的人忽然破產,這些人也有可能心態崩潰尋死。
帝君只能慶幸自己執掌天庭的日子艱難,而數百上千年的時光也磨滅了太多,他並沒有想象中那麼無法接受當下的自己,也能融入這個陌生的地方。
雖說口中還有幾分文縐縐,帝君當下已經在大幅度改變自己,他甚至沒有再將張學舟當成學生。
帝君不是端著架子不放的人,他能很清楚看到張學舟從那方秘地通達外界的一路通暢。
這幾乎是極為核心的地位,哪怕不是把控著權勢,張學舟也有維持核心力量的關係網,更是擁有讓諸多人匯聚於一起的利益。
帝君沒可能再將張學舟呼來喚去,他看著鏡面中反射出清晰身影的自己,又看了看容貌陌生又與自己有六分相似的張學舟。
“東華對我下了三界通緝令,還需您不斷指導才有可能脫身”張學舟伸出手道。
“我還指望著你告誡婉妗,免得她被東華凌辱,必然會不斷配合於你”帝君嘆聲道。
帝君很清楚張學舟說這番話是什麼意思。
從關係牽扯上而言,張學舟幾乎是做到了滴水不漏。
帝君對張學舟所在勢力的需求很大,哪怕放下了面子也需要張學舟等人大力協助才能嘗試各種修行,帝君是這種互動的需求方而並非貢獻方。
哪怕張學舟對他不斷的索取沒有意見,但其他涉及相關的利益方或許不是這麼想。
但凡有人嚼舌根子又或產生意見出現阻止的行為,張學舟難於做人,而帝君則是麵皮被踩了又踩,也難言自己是否能穩住心態。
張學舟的坦誠布公意味著他擁有不可取代的作用,也會成為核心團體中的一員,從而免了其他利益者的糾纏。
帝君想了數秒,而後將手緊緊握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