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中萬家燈火。
在各大聖地來回奔波,張學舟一直徘徊在高風險的刺激中。
人終究是群居性的生靈,也更為適合群體生存的環境。
陡然見到黑暗中無數斑斑點點的燈籠光芒,他的心不知怎麼忽然就寧靜了下來。
“誰?”
雷尊者翅膀捲起片片風浪,捲入容家宅院上空,而後對張學舟進行了投放。
身體輕盈落地時,也傳來了容添丁極為警惕的發聲。
“表哥!”
雷尊者身影在黑暗中消失,張學舟喊了一聲,只見大門上一雙白眼翻看,對著他身體看來看去。
“表弟,你怎麼搞成這模樣了?”
數秒之後,容添丁才從書房中推門而出,也看到了身材、面貌、聲音完全與此前不同的張學舟。
他看著張學舟高壯的身體,還有過於年輕的面孔,臉上有幾分驚駭。
“一言難盡!”
等到張學舟用小年輕們的嗓子回應,容添丁只覺張學舟事情搞大了,這幾乎像是換了一個人。
如果不是他修行屍佼學派的術可以清楚判斷生人氣息,容添丁覺得自己沒法認出張學舟的身份。
“你還能恢復嗎?”
容添丁迅速拉開了房門迎入張學舟,心中不免也是惆悵。
如他這樣具備分辨能力者寥寥,其他人並不能有效分辨,哪怕有容氏和張重都極可能認不出張學舟。
在這種情況下,張學舟諸多的人脈關聯都難於恢復,會帶來巨大的不便。
“不是什麼大問題,只是要點時間和錢財”張學舟道:“你跟鄭無空說我現在非常想成親,讓他快快幫我物色一個婆娘!”
“找婆娘?”
“我身體法力又被鎖上了,一點法力都用不了,只能用這種方法解除,擁有了可以自由動用的法力,我才能恢復正常!”
“那嫂子怎麼辦?”
“她早已經知曉了,我以前和她溝透過這樁事!”
張學舟擺擺手,示意自己家庭和諧,並無什麼特別的衝突。
張學舟也算是半個厚道人,並非出錢拉來一些女子治病後提褲子就跑路,他正常娶妻納妾給名分給地位給錢財。
他也不娶那些名門大家閨秀,免得將來進進出出惹出一堆不可收拾的麻煩,所選擇的群體都是相容向下,甚至還算幫一些身不由己的女子改命。
一番要求敘說後,容添丁點點頭,示意自己知曉該如何安排。
“我用最快的時間給你辦好這樁事,等你下一次清醒回來,你身體應該就有可支配的法力了”容添丁道。
“讓她們不必憐惜我的身體!”
張學舟摸了摸身體,等摸到包裹裡藏著的小乾坤袋、授印神衣等物,他也不得不開始告知容添丁涉及自己的禍事。
域外天魔佔據了帝君軀體,和張學舟爭奪身體的恩怨算是結束了,但張學舟毫不懷疑對方還想著弄死他。
一來是張學舟缺乏了利用價值,另一方面則是張學舟知道的事情太多了,抖出來後可能帶來不可收拾的麻煩。
不論從哪個角度出發,域外天魔都有擊斃張學舟的理由。
“如果他知道你過去的很多事,我們又鬥不過他,搬家就是躲災的最佳方式”容添丁皺眉道:“正巧陛下在大力推動陽陵邑,那兒在將來必然是繁華之地,我們可以搬遷到那邊去發展!”
“陽陵邑是什麼?”
“那是以陽陵為中心修建的長安副城”容添丁道:“陛下前一段時間封賞了天下諸多農官,他將官封了下去,也責令這些人必須重現記錄的農耕本事,陽陵那邊已經劃出大片地區供人自由買賣,我們也可以去買一片田地,然後跟著他們一起建造新房!”
“沒現成的房買嗎?”張學舟問道。
“沒現房”容添丁搖頭道:“但那邊修房建房不難,陛下這次封官著實是坑了一批人!”
“哦?”
“這些農官千里迢迢到長安城接受封賞,哪曾知曉陛下需要見到他們的真本事”容添丁道:“這些人幾乎相當於軟禁在陽陵邑,也不得不透過各種手段傳訊回老家,將各種能人和錢財等不斷運輸前來,又尋求建築和開荒,陽陵邑那邊當下算是熱鬧非凡,也吸引了大量商人和匠人前去,我們湊個熱鬧就行!”
“原來如此!”
張學舟點點頭,示意清楚了大致的情況。
大量農官並非真正在田間種地的能人,而是涉及冒領功勞的鄉紳土豪。
新帝冊封農官確實沒那麼簡單就收尾,直接將這些在當地作威作福的鄉紳土豪抽調到長安城附近,利用更高權力的官員進行管轄和馴服。
錢財和人力在不斷湧向長安城,而鄉紳土豪們原來控制的區域會被各種小鄉紳收購接納,財富和田地開始擁有流動性,也會讓底層經濟活起來。
這算得上是在鄉紳土豪們腦袋上開刀放血,但這種事對鄉紳土豪們或許又是一種向上晉升的途徑。
容添丁的瞭解顯然是有限不全面的,新帝在給這些人一悶棍時必然承諾了更好的前景,才會讓這些人心甘情願為此努力。
“姨夫他們最近也在商議是不是去那邊發展發展撈點錢財,對此應該沒什麼爭議”容添丁笑道:“咱們也正好趁著這一次搬家將村莊內外的人都統一到一起,還能給他們都編入陽陵邑的身份!”
“看來這算是好事”張學舟點頭道。
“咱們也不用擔心錢財不足”容添丁笑著指向外面的房子道:“陛下冊封的農官有數千人,雖說這些人會在陽陵邑發展,但他們在長安城也有購房的需求,這些房子價格最近猛漲,完全供不應求,我們賣房速度飛快,到手的錢也多,完全足以讓我們在陽陵邑買地安家落戶!”
容添丁坐鎮長安城,這幾乎穩定了張學舟的大後方。
不論是涉及親人還是涉及家庭,又或是涉及張學舟所需,容添丁都能進行協助,免得張學舟來回奔波於各類雜事中。
聽到容添丁有條不紊敘說,張學舟不免連連點頭。
但在夜深時,張學舟一顆心也沉了下去。
計算中穿梭的時間到來,張學舟並沒有像往常那樣被拉回現實中,他過往規律穿梭的情況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