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援到一半,凌澤天宗眾人聞到滂沱的魔氣,眾人皆是驚駭的面面相覷,柳千絮與祁思連目光對望,對於兩個世家都是修仙家族的弟子來說,這種味道極其敏感。

到底是誰,這麼卑劣,毀壞一處皇城又去另一處皇城。

他們又憤懣又驚懼,這是何等的魔將,竟有滔天的煞氣瀰漫,連方圓千里的皇城都蔓延濃烈。

柳千絮作為此次下山的師兄,只能帶頭,留下一些瑟瑟發抖無為的師弟收拾殘局,與其他修為較高的師弟們奔赴戰場。

祁思連很是悶悶不樂,憑什麼他們是被牽著走的,這群妖魔四處破壞,愣是一點身影都捕捉不到。

這也太神秘了吧。

他看向謝芩宇,沒好氣的問,“你們上次下山除魔也被翹著鼻子走?”

謝芩宇很是納悶,難道他幾個師兄弟的傷能作偽?四個師弟的白骨皆是偽證?

他的傷還不夠大?還不夠被翹著鼻子走?

祁思連是腦子進水了嗎?

祁思連當然不是腦子進水,他只是納悶,這一路下山到都城,揚言為民除害,做出一番大事業,謀劃好的計策皆無伸展之處。

就很難受啊。

特別是看到皇城的慘狀,他直接看到了生命的盡頭。

他斟酌一二,突然想起一個計策,覺得可行,就是需要耗費一點靈力。

祁思連連忙飛行到柳千絮旁邊,“師兄,師叔贈你的法器帶來了嗎?”

柳千絮不解的望他,“要法器做什麼?”

祁思連眼睛發亮,“設定法陣,如果這個陣法一旦成了,”他看了看謝芩宇,謝芩宇望著他神秘說悄悄話的姿勢很是無語,撇過頭。

見他不再偷聽,繼續貼在他耳邊獻計,“我有個陣法提議,可以比肩流螢山宗的封魔陣。”

柳千絮推開他的臉。沒好事氣的反駁,“師傅的陣法是獨一無二的,絕無其他法陣可比擬。”

祁思連在心裡白了一眼,知道師兄護師,只好解釋,“我這個是增強師叔法陣版。”

柳千絮寶劍豎起隔開,“師傅的法陣豈容他人擅自修改,你不要越界,這可是犯規,凌澤天宗第。。。”

祁思連見他又要念那些法規條例,急忙叫停,“好好好,不改,那用另一個陣法行嗎?”

柳千絮停下飛行,懷疑的凝視,“你這是要做什麼?不是說好了嗎?用先前客棧的計策,我覺得很好。”

“那你也不能不顧師弟們的安危!”他這個師兄什麼都好,有的時候很溫和很紳士,謙卑的令人無地自容,就是太木。

柳千絮思索了半晌,滂沱的煞氣與不純淨的妖力碰撞滌盪,猝不及防撞上威壓,眾人急速閃開危險,身上的道袍被殃及攪的破碎。

他驚恐的震顫抬首,望向火上一閃而過的三道身影,心裡說不出的滋味。

然而下一瞬,更炸裂,女子素手揚起,五爪虛攏,受傷的玄色身影瞬間化成齏粉。

眾人駭然一肅,身上汗毛炸起,燃燒的一點點小火苗,瞬間撲滅,這是何等驚世駭俗的對手,怎麼瞧瞧被他們遇見了。

真是偏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柳千絮震驚到眼睛成銅鈴的眼睛合上,默默的移到祁思連的身前,“有幾分把握?”

謝芩宇不知他二人在謀劃什麼,卻也不想偷聽,他經歷過同樣的恐怖,不會隨便浪費靈力。

可沒想到他經歷的竟只是翎毛一角,眼前的狀況竟恐怖百倍。

乍然間,他心裡生出畏懼。

他就不該貿然出來,還擔心柳千絮的危險,他死了與他有什麼關係,死了不是更好。

可是死了宗主就會傷心,母親也會愧疚不是嗎?

這一刻,他突然有些豔羨某人的身在福中不知福。

雖然不知道母親為什麼心疼愧疚,他還是狠狠的嫉妒了。

祁思連怔愣盯著戰場,連忙帶眾人一躲到暗處,豎起食指。

柳千絮責怪的盯著他,“一成你也敢提?”

祁思連怨懟,“我哪知道妖魔鬼叫這麼牛,這種程度的打法別說一成的陣法,”他看了眼謝芩宇突然心生佩服,“可能我們全部都要交代在這都說不定。”

柳千絮還想說什麼,但不得不承認,確實無法輕易冒險,一面是正義,一面是性命,左右為難。

但祁思連眼神堅毅,亮起光芒,“但還要一試。”

“怎麼試?”

頃刻間,不知發生了什麼,又是兩道力量彈射,濃烈到令人不安的煞氣堵住了眾人的五感,令人無法阻擋。

祁思連思索了片刻,語速極快,“將心頭血強行喚醒法器最高殺氣,丟在陣眼中,你我師姐師姐,謝芩宇,我們幾個修為比較高,特別是師姐她常年在藥島,靈力最是純粹,她可以強行喚醒兩個法器,我們一同分別兩個,其他一人一個。屆時師弟負責通知宗主和師叔,我們穩住法陣,等他們來收網就行了。”

“那群小子在討論什麼?”夜茨是一隻萬年虎妖,受了傷也可辯聽八方,他們的談話陸陸續續傳來,使得他好奇。

婉清揚自然也聽到了,還聽得一清一楚。

她望向遠處躲在黑暗的修仙弟子,夜視如白晝的眸子溜到青衣道服的男子,他身旁的白衣藍裳無能的抄答案,青衣道服男子嘴裡裂開一抹燦爛的笑,少年意氣風發,半束的發披肩,青絲如瀑絲滑,眼睛裡暗藏的狡黠一閃而過。

他真是敢想,以心頭血喚醒法器,再以硃砂鑄陣,將法器擺放在陣眼,以增強法陣的威力,屆時妖魔必死,神魔消散。

不過此陣法必須簽訂魂器法約,以魂力餵養,也就是說法陣還必須用心頭血硃砂描畫,再輔以咒語催動,方成煞鬼墮陣!

好小子,區區一個人族修仙竟能利用尋常宗門的驅魔陣改裝成加強版的封魔鬼陣。

此子玲瓏心竅,若讓他繼續留在凌澤天宗,在輔以玊華的指導,必成大患!

然而,祁思連怎麼也沒想到自已隨意琢磨出來的陣法,竟然會是上古神明最強大的煞鬼墮陣。

那他一個凡人真的能想到?

婉清揚嗤笑一聲,一雙墨綠色的瞳悄然掃射,這世間竟出天生劍骨的修仙弟子,此人看起來意氣風發,稚嫩無知,實則暗藏玄機,假以時日,以他天生劍骨的資質,必能修的正道飛昇成神。

凌澤天宗弟子,她別過眼神,意味深長的勾了勾唇,夜茨看的發愣,一個修仙弟子而已,她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