魘獸說出這句話之後,自信滿滿地得意一笑。

在他看來,沒有人能夠拒絕有關自己身世的誘惑,只要他以此為餌,絕對能用一點微不足道的小情報換取自己的自由。

更何況是這人這麼奇葩隨性的天師!

然後秦樓月神色淡淡,完全沒有魘獸意料之中的情緒變化。

魘獸急了:“你難道不想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意思嗎!”

“錯過了我,你這輩子都別想知道有關他的事情了!”

秦樓月一下把已經鬆了些的符紙團又狠狠塞了進去。

隨後她微微一笑:

“謎語人滾出永川市。”

魘獸:“嗚嗚嗚!嗚嗚!”

迷陣已破,袁宜山從內院出來,順路把陷入幻境面色蒼白的蔡詩甜扶了出來。

秦樓月被魘獸騷擾得正不耐煩,餘光看見來人,直接把被捆住的魘獸朝著袁宜山的方向扔了過去。

袁宜山一把接住,“嚯”了一聲:

“哪來的魘獸?看年歲不小啊!”

魘獸被捏在袁宜山手裡,忽然感到一股微妙的不妙感。

下一秒就聽見秦樓月堪稱溫和的語氣:

“師兄不是正好欠缺一味魘獸入藥?”

袁宜山驚喜萬分:

“不愧是小師妹,這麼難找的東西竟然都能被你抓來!”

自投羅網的魘獸:“……”

“嗚!嗚嗚!嗚嗚嗚嗚!”

聽到兩人對話的魘獸開始劇烈掙扎起來。

入藥?!拿他入藥?!!!

這幫人到底是道士還是流氓地痞!

地獄空蕩蕩,惡魔在人間!

把聒噪的東西交了出去,秦樓月接過還在昏迷的蔡詩甜:

“對了大師兄,他怎麼樣了?”

袁宜山不甘心地“哼哼”兩聲:

“我可不知道你指的他是誰。”

秦樓月絲毫不被套路,揚眉一笑:

“師兄語氣這麼輕鬆,那就說明治療結果很好——我替江老闆謝謝大師兄。”

袁宜山也不知道在治療期間和江城舟聊了什麼,這會兒的態度已經和早上天壤之別。

他聽不清地嘟囔了兩句,隨後掏了五張硃砂鮮紅的符紙出來:

“你二師兄剛回來現畫的,平常我要他一張陳年舊符都扣扣搜搜的半天不給,一聽小師妹要用,連那些不給我的都開始嫌棄上了,非得現畫。”

秦樓月抽過符紙,拱手轉身:

“等我忙完就去親自感謝二師兄。”

另一邊,許導把蘇沐扶著去了旁邊的樹下,驚慌地拍著他的臉:

“蘇沐,蘇沐!”

秦歌王哆嗦著嘴唇開口:

“大師,既然怪物已經消失了,為什麼蘇沐他還沒醒?”

秦樓月把蔡詩甜安置在蘇沐旁邊,隨後拿出那五張符籙:

“化水後喝下去,可以驅散你們這次受到的邪氣侵害。”

許導三人如獲至寶地接了。

秦樓月一撩道袍,蹲下身依次掀了掀蔡蘇二人的眼皮,又把了把脈。

周天王小聲震驚道:

“大師還會中醫?!這也太全能了吧。”

秦歌王顯然也很震撼:

“這難道就是高手在民間?”

秦樓月淡然起身:

“自古就有道醫之說,我也只是略懂一二。”

許導:“那大師的診斷是……?”

秦樓月面色有些一言難盡:

“簡單來說——”

“逃避現實,睡著了。”

許導:“……”

天知道他剛才的心都快蹦到嗓子眼了。

結果竟然是睡!著!了!

委託結束,秦樓月拍了拍衣袍上的灰塵:

“既然事情解決了,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休息了,還有什麼問題嗎?”

許導神色糾結片刻,還是問出了口:

“秦…大師,您今天和我們遇見,真的是巧合嗎?”

秦樓月自然知道許導話裡面的意思。

她微微一笑,看在新入賬的款項的份上提點道:

“許導還是多看看自己身邊人吧,下次可就沒有這麼好運能碰上我了。”

許導神情一肅,幾乎是立馬就想起了什麼:

“您是說……”

秦樓月一攤手:“我可什麼都沒說。”

許導連連點頭:

“謝謝大師指點,不瞞大師,其實我還有一個不情之請——”

……

半小時後,內院。

一人穿著素色的道袍,拎著一株新長成的名貴藥材,敲響了院落的門。

江城舟正赤裸著上身,被針扎得無法動彈。

袁宜山剛走,他只當是秦樓月回來了,聲音帶笑:

“阿辭?”

然而回應他的卻是一道陌生的男聲——

“阿辭?!”

羌翎手中的藥材就這麼掉在了地上,冷冰冰的臉上流露出一抹不可置信:

“小師妹……讓你叫她阿辭?”

意識到不是秦樓月,江城舟語氣一下子淡了下來:

“抱歉,您是?”

羌翎把藥材撿起來擺在桌上,語氣很差:

“難怪……你小子能夠混到這份上,確實有點本事。”

他挑剔地上下打量了一番江城舟,剛準備鄭重地介紹下自己,身後就傳來了一道清冽的女聲:

“二師兄?”

羌翎臉上冷冰冰的表情立刻如同春風化雨一般融化開來:

“欸,小師妹捉妖辛苦了!師兄給的符好不好用啊?”

秦樓月彎眸笑了一下:

“師兄出品,那自然是精品。”

羌翎還沒來得及回話,秦樓月就三步併成兩步邁進了內屋。

江城舟沒想到秦樓月會直接進來,就這麼和後者直直對上了視線。

秦樓月不受控制地把眼前的一切都盡收眼底。

老天爺,江城舟這麼一個病殃殃的身體,竟然還有這麼明顯的腹肌?!

江城舟耳廓微紅,輕咳了一聲。

秦樓月如夢初醒般避開眼神,掩飾性地哈哈道:

“江老闆很自律啊,保持的不錯,適當的鍛鍊也有利於身體恢復。”

江城舟笑著溫聲應了下來:

“好,都聽阿辭的。”

而角落裡,被忽視的羌翎氣得呼吸都重了幾分。

他沒話找話地插進去:

“前段時間我復原了能夠隱匿氣息的符籙,大師兄說你在大會上可能會用得到。”

提到玄學大會,秦樓月一頓,看向江城舟摸了摸鼻子:

“後天我有事要出差一趟,可能要需要半個月的樣子。”

江城舟的眼尾垂落,睫毛如同羽扇般輕顫,笑道:

“阿辭放心,我會乖乖等你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