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你的同夥在哪?”

與此同時,秦樓月身後的夜幕中,一道驚雷驟然炸響。

尖嘴心頭大驚:

“什麼同夥?我都說了,就我一個,是徐家那個兒子自己笨才上了我的當!”

雨變得越發大了,秦樓月唸了一道避雨訣,狂風斜雨就這麼避開了她的衣襬。

她放下手,慢悠悠道:

“不管是誰,每晚夢遊的路線都必有徐總的住所,你們是想讓我們誤以為目標是徐總,以此為煙霧彈?”

尖嘴心中的驚駭越發增大,啞口無言。

秦樓月繼續:

“不過很容易忽略的是,除了徐總的住所外,還有一個地方的經過頻率也不低,幾乎每隔兩晚便要出現一次——那就是柴房。”

尖嘴依舊嘴硬:“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

秦樓月平靜道:

“是不知道,還是因為他在看,你不敢說?”

尖嘴呼吸一滯:

“我說了,從頭到尾只有我一個!”

一道破空聲凌空襲來——

秦樓月目光一凜,一腳勾起一段枯木,單手握住一翻,在瞬息間擋住飛來的襲擊。

泛著寒光的釘子深深地刺入了木頭中。

尖嘴瞳孔震顫,完全沒想到來自同夥的滅口竟然這麼快。

他忽然湧出一陣不甘,猛地拉住秦樓月的手:

“救我,我全都告訴你!!”

秦樓月一甩傘,擋住三道飛馳而來的鐵釘,揚眉一笑:

“可是我現在反悔了。”

尖嘴掙扎著想要起身,聞言差點噴出一口血:

“你怎麼說話不算話!”

秦樓月傘面一偏,一道鐵釘瞬間擦著尖嘴的脖子飛了過去。

死亡的危險近在咫尺。

他甚至來不及多加思考,從後腰口袋中掏出一隻千紙鶴塞進秦樓月手裡:

“上品傳訊符,還能抵擋一次普通的玄術攻擊!現在可以了吧!”

秦樓月掂量了一下,滿意輕哼:

“行啊。”

尖嘴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秦樓月揪著肩膀站了起來。

在機關傘的護佑下,秦樓月帶著尖嘴幾步跑進連廊下,恰好是一個視覺死角。

徐傑扶著徐毅成,看到尖嘴之後,齊齊後退了一步。

秦樓月按下傘柄上的隱藏按鈕,像收普通的雨傘一般收起了傘。

尖嘴臉很臭:

“我來自邪風堂,和同事接了鄭家的委託,來你們家拿陰陽書卷,就是那塊血玉,徐澤是被我哄騙的,但他也不是什麼好人,如果不是……”

尖嘴話音一頓,看了秦樓月一眼,硬生生拐了個彎:

“如果不是那個什麼道長,他這會兒估計還在傻呵呵樂著等我給他報酬分成呢。”

這簡直是無妄之災,徐毅成氣得微微顫抬起手:

“那你現在怎麼又坦白了!”

尖嘴看了一眼秦樓月,默不作聲。

秦樓月主動微笑道:

“徐總,他被雷劈了一下之後忽然頓悟了,決定以後做個好人。”

徐毅成:“……”

聽上去是有點離譜,但是這人剛才確實被雷劈了沒錯。

尖嘴同夥射來的釘子都很細,再加上暴雨如注,連廊裡的幾人根本沒看清中庭發生的情況,最多也只看到秦樓月揮了兩下傘面。

其餘的一概不知。

事不宜遲,秦樓月再次扯出自己的馬甲:

“徐總,道長說潛伏在徐家的很可能不止這一位,她問您那塊血玉到底在哪裡?”

徐毅成猶豫思忖片刻,終於下定決心:

“那塊血玉,就在這裡。”

尖嘴嘲諷道:

“老頭你保密設施做的不行啊,這麼輕鬆就讓我們找到正確地方了。”

徐毅成不予理會:“就在灶頭後,暗門後的保險櫃裡,密碼是我的指紋加虹膜。”

話音剛落,一道身影從雨幕中奔來。

秦樓月一推徐毅成:

“帶徐總找個地方躲起來!”

任勞任怨的平虛不知道什麼時候又乖乖跑了回來,邊跑邊陰陽怪氣道:

“嗻,老奴領命。”

秦樓月:“。”

神經。

看到來人,尖嘴的表情一變,片刻後嘲諷大笑道:

“你天天和灶臺打交道,結果還是沒發現,就這能力也想來殺我?我呸!!”

同夥蒙著面,身上還穿著圍裙,手上還有沒洗淨的油汙。

看上去像是剛從廚房殺來。

秦樓月“嚯”了一聲:

“你們組織人員還真是多才多藝。”

尖嘴:“……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

同夥十指夾著鐵釘,不斷地朝著秦樓月的方向刺來。

尖嘴拖著殘破的身體躲到一旁,嚷嚷道:

“打他左腳!”

秦樓月飛快地後撤幾步,與此同時猛地拽下脖頸上的八卦紋吊墜——

“乘雲而升,三清化形!”

吊墜在她手裡爆發出一陣白光。

緊接著一把通體素白的雪亮長劍就出現在了秦樓月手中。

儘管劍身上沒有任何多餘的修飾,但是泛出的劍光和絲縷寒意卻讓人不敢輕易小覷。

秦樓月橫劍格擋住同夥的攻擊,緊接著挽出一招劍花,長劍橫掃!

劍氣驚起的餘波,直接把半空中的雨水凍成了冰碴。

同夥的左腳撤退不及,直接被劍氣掃了個正著,一聲悶哼過後就被擊飛了出去。

尖嘴看得大快人心:

“打得好!”

秦樓月瞥了他一眼,收劍回鞘,帶動的勁風順勢把尖嘴也掃倒在了地上。

她笑眯眯地回頭:

“看熱鬧很開心?”

尖嘴摔得齜牙咧嘴,一秒閉麥了。

重新找了麻繩把同夥捆起來,為了防止意外,秦樓月索性直接給了這人一手刀,讓他暈的徹底。

尖嘴對秦樓月伸出手:

“你們正派人士自詡正義,肯定下不了手。人給我,放我走,我幫你料理好後續。”

秦樓月踩著繩結把麻繩拉緊,微笑反問:

“我看著像弱智?”

尖嘴這會兒還受著被雷劈的後遺症,能夠勉強站穩就已經很不容易了。

一回生二回熟,秦樓月熟練無比地把他也捆了起來,又和同夥一起綁在了柱子上。

當著尖嘴的面,秦樓月從聯絡人裡翻出一個陳舊的號碼直接打了過去。

片刻後,電話被接通。

秦樓月直白道:

“你好,是陰陽管理會嗎?我要舉報,京市騰雲路218號徐家老宅有兩個玄術師違法私闖民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