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十天之後,立凡身上的內力盡復。
這一日,立凡剛出山洞,伸了伸腰,打算曬曬太陽。
耳朵一動,身後一陣細微的風響,立凡暗聚內力與手掌,在千鈞一髮之際,狠狠一掌劈出。
猛地一聲響,身後那人低飛與半空,也是一掌,雙掌相接,立凡竟倒退十餘步。
立凡倒是機靈的,又是一掌,雙掌相疊,慢慢止住頹勢。
口中道:“老前輩,這是幹什麼?”
老者說道:“先撤去功力.”
二人撤去同時功力。
老者道:“若是開鎖,你的功力也勉強可以了.”
“既然如此,那就走吧。
我已經查探好路了.”
“晚輩還想多停留幾天.”
“這是為何?”
“前輩,我這幾日每夜都坐著同樣一個夢,我夢見我被莫影心、陳修玉刺死於劍下。
我不想在做作業的夢了.”
“我的功夫絕不會白教給你了,再說我教你的功夫已經足夠你為我開鎖了.”
“晚輩不敢奢望前輩的絕世神功,只是希望多停幾天,我能在這幾天能突破瓶頸。
希望前輩為我護法.”
“有多少把握?”
“六成.”
“六成倒是可以一試。
需要幾天?”
“三天.”
“三天之期,倒是還來得及。
不過事先說好。
突破可以,損耗身體不可以。
一旦事不可為則立即放棄,保全自身.”
“晚輩謹記.”
昏暗的山洞,立凡正默唸著行功口訣。
這《天陽神訣》第六層的境界乃是少陽境界,第七層那是極陽之境,只需將體內真陽之力又提煉的更加精純。
說來簡單,但這極陽之境的真力形態都不同於少陽之境。
如果說六層少陽之境的內力,是一條延綿不絕的淡水長河,那麼七層的內力就是長河要匯入的一望無際的鹹水海洋。
二者的變化絕不止注入海洋那般簡單,無論是量,抑或是質,皆不可同日而語。
可以說只要跨入第七層,立凡在面對陳修玉、莫影心二人聯手之時,也可全身而退,若單獨面對一人,已有必勝的把握。
突然立凡停了下來,心中一份掙扎:雖然自己感覺到七層的屏障已經能被突破了,但是自己真的要突破第六層嗎?之前極惡真人所說的十八歲前至陽爆體乃是謊言,自己就不存在什麼危機了吧。
如果突破第六層,自己會不會被練成‘人丹’了?又轉念一想:去他媽的,老子就算突破第六層也就和極惡真人一樣都是第七層,縱然打不過,還跑不贏嗎?再說,若不突破,這陳修玉、莫影心也會要了老子的命?媽的,人死卵朝天,老子幹了。
立凡將自己的血脈裡的內力凝練出來,在歸還於血脈之中。
一次凝練的越多,每一次迴圈,立凡都輕輕加註一分內力。
立凡全身彷彿都在烈火灼燒。
身體越來越燙,立凡心跳越來越快,似有走火入魔的徵兆,立凡又輕輕在加註了一分內力,頓時一股內力猛地攻向心竅。
好在心竅經過幾次受傷,承受力也漸漸壯大。
立凡輕舒了一口氣,卻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此刻腦中卻出現幻象。
拔舌、剪刀、鐵樹、孽鏡、蒸籠、銅柱、刀山、冰山、油鍋、牛坑、石壓、舂(chong)臼、血池、枉死、磔刑、火山、石磨、刀鋸十八般殘酷景象皆由在立凡面前一一呈現。
彷彿立凡就是在承受諸般酷刑的人。
眼前的景象又忽的消失,只歸一片黑暗。
黑暗,黑暗,立凡一個人獨自承受著。
忽的黑暗中又出現一雙紅色的眼睛,散發著幽幽血光,然後黑暗中出現了更過的泛著血光的眼睛。
立凡只覺自己已墜入了黑暗之中,全身冰涼。
洞外的老者似感受道什麼,驚道:“走火入魔,糟糕,內力消散殆盡。
成為廢人一個,怎麼會?怎麼會?”
正欲上前解救,口中又道:“咦,內力重聚.”
忽的心口傳來一股熱氣,像是在無邊冰河中燃起的一團火焰,隨即火焰越來越大,彷彿燃燒了天地。
立凡緩緩舒了一口氣,睜開眼睛,說道:“第七層,成了.”
洞口的老者道:“不錯,《天陽神訣》第七層還是被你給練成了。
你小子剛才可把老頭子給嚇壞了?走火入魔,內力消散,我還以為你成為一個廢人.”
立凡有些感動,說道:“剛才確實走火入魔了.”
立凡想著身體上的那股暖流:普光大師又救了我一命。
正是普光和尚的那一道真力使立凡能重聚內力。
假以時日,這第七層的天陽真力又可以化解了普光的那一道真力,可謂一舉兩得。
“那又是如何化解的?”
老者有些急切。
“晚輩也不知曉?”
“也對,如果你小子能參透這些,那天下第一非你莫屬了.”
老者有些感慨。
又道:“小子,我教你一招劍法如何?”
立凡知道這老丐武功奇高,他所傳劍法的威力自然是不必多說的。
立即高興道:“求之不得.”
“我這一招劍法,名為捨生求死劍。
乃是一招與敵同歸於盡的劍法.”
“什麼?”
立凡驚訝道。
“你且聽我說完。
這一招劍法乃是最後時刻所用之絕招,威力之強,天地罕有。
若是第三境高手發出此劍,哪怕是第四劍境的高手也要遭殃。
怎麼樣,學不學?”
立凡心中驚疑不定,最後才說:“學,老子就算死,也要拉個大人物墊背.”
“這一招劍法我本來不想外傳,看你天資還可以,我又想看看這一招劍法究竟有什麼威力,你現在得罪天魔教,用這一招的機會大了不少。
哼,便宜你了.”
立凡心中罵道:這是什麼理由?但不敢得罪,只呵呵傻笑道。
老者也不看他,只道:“看好了?”
老者左手捻了劍指,暗運內力,地上落葉紛紛離地而起,聚成四柄長劍,劍指發出,落葉所化長劍飛出,將二十餘丈遠的一塊大石塊炸的粉碎。
立凡剛練到《天陽神訣》第七層,對內力所用之法門感悟甚深。
心中猜測:原來是將全部內力集於一點,猛地發出,已收奇效。
“可看明白了?”
“可是將內力集於一點,猛地發出,已收奇效?”
“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此招發出便不能停下,無論敵人如何,此招發出便不能回頭,只管進攻,不講防禦。
故名捨身求死。
還有此劍法還當不拘泥於劍,草木花石也可為劍,取劍之形,用劍之力,已求神力。
最適合偷襲了.”
老者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
又說道:“還怪費氣力。
吃點飯吧,剛才我烤的一支野兔。
補補氣.”
“是.”
立凡撕下一塊兔子腿,三下五除二就吃完了。
忽的感覺疲憊不堪,沉沉睡去前立凡眼眶裡最後內容:老者正微微地詭異地笑著。
糟糕了,這是立凡暈過去前最後的一個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