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也並非是這些狩獵隊的漢子們眼皮子淺,只是滄源縣地處偏遠,貧窮落後。在這裡,一文錢能買上兩個熱氣騰騰的包子,六百兩銀子的鉅款,足以讓一家平民百姓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這確實是許多人窮盡一生都無法掙得的財富。

袁福安與陳長青完成了買賣契約和收據的簽訂後,陳長青輕輕點頭,示意一旁的陳大山將那些白花花的銀子收起。陳大山此刻心中激動不已,他小心翼翼地捧起那些沉甸甸的大銀,放入自已隨身攜帶的包裹中。包裹一下子變得異常沉重,幾乎壓得他喘不過氣來,但他卻毫不在意,因為這沉甸甸的,不僅僅是銀子的重量,更是村子未來的希望。

“陳老哥,您這次來,可別急著回去。”袁福安的熱情絲毫不減,他真心希望陳長青能多留幾日,好好敘敘舊。然而,陳長青卻輕輕搖了搖頭,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堅定與無奈:“多謝袁老闆的好意,但村子裡還有許多事情等著我們回去處理,這些壯年的漢子們都是村子裡的頂樑柱,我們得儘早趕回去。”

聽到這裡,袁福安沉默了片刻。他深知陳長青作為村長掛念著陳家村,也理解他急於返回的心情。但此刻,他卻有求於陳長青,猶豫再三後,他終於開口道:“陳老哥,其實我有個不情之請。不知您能否……”他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似乎在斟酌著措辭,尋找著合適的時機來提出自已的請求。

“袁老闆,你我相識也有數十年光陰了,交情一直都很深厚,有什麼能夠用得著我的地方,儘管開口就是,能幫得上忙的,我一定不會推辭。”

“是這樣,陳老哥,我的一位生意上的合作伙伴找上了我,他有幾個朋友想去滄源山脈中游覽狩獵一番,但苦於找不到經驗豐厚的嚮導,我想讓您做他們的嚮導,報酬方面我絕不會虧待您,您看二百兩銀子怎麼樣?”袁福安小心翼翼的看著陳長青,生怕這位老朋友會拒絕他。

陳長青皺著眉頭,思慮片刻後開口回應道:“滄源山脈深處危機四伏,野獸遍佈,太過於危險,若是一些富家子想要狩獵的話,應該挑選一些更安全的山林才是,這些人到底是什麼身份?”

他與袁福安相交數十年,深知這位老友的為人,既然他開口相求,必定是有其難處。

於是,他沉聲說道:“袁老闆,你我相交多年,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只是這滄源山脈深處危險重重,若是單純的遊覽或許還能應對,但狩獵的話,實在是太危險了。我怕這些富家子弟受不了那種苦,也怕他們不知深淺,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袁福安聽後,臉上露出了一絲尷尬的神色。

他猶豫了片刻,才開口解釋道:“陳老哥,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這些人的身份。但我那位朋友對他們十分恭敬,幾乎可以說是畢恭畢敬,把他們當成祖宗一樣供著。我猜想,他們的身份應該不簡單。不過,既然他們想要來滄源山脈狩獵,那就一定有他們的道理。我相信,只要有你這位經驗豐富的嚮導在,他們一定能夠安全無虞。”

聽到二百兩銀子的酬勞,陳長青身後的陳大山瞬間眼睛一亮,對著陳長青開口道:“村長,咱們村裡的狩獵隊可以陪著他們一起進山,有陳安在,一定能保證他們的安全!”

陳長青轉過頭來,沒好氣的瞪了陳大山一眼,陳大山立刻訕訕的閉上了嘴。

陳長青深知滄源山脈深處的危險,即使是經驗豐富的獵人也不敢輕易涉足。

但看著袁福安那懇切的眼神,他又有些於心不忍。於是,他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說道:“好吧,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我就答應你吧。不過,我要先宣告一點,我會盡我所能保證他們的安全,但如果真的遇到了什麼危險,我也無法保證能夠全身而退。”

袁福安聽到陳長青答應下來,臉上頓時露出了喜色。他連忙說道:“陳老哥,您辦事我放心,只要您盡所能確保他們的安全。至於報酬方面,二百兩銀子只是我給您的酬勞議,如果他們滿意的話,或許還會有額外的賞賜。”

陳長青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麼。

下午,陽光斜斜地灑在街道上,為原水鎮披上了一層金黃的光暈。陳長青帶著一行人忙碌地在鎮上的商鋪間穿梭,他們購買了大量的生活物資,糧食布匹,油鹽等村民必須的生活品,又購買了許多金瘡藥,弓箭,等一些進山能用到的東西。陳長青細心地檢查著每一件物品,確保沒有任何遺漏。

陳安則按照陳長青的指示,跟隨著陳大山他們先行返回陳家村。

安排好一切後,陳長青獨自留在原水鎮,等待著袁福安口中的那些人的到來。他在袁福安的安排下,住進了一家乾淨整潔的客棧。客棧裡環境清幽,陳長青簡單收拾了一下行李,便坐在窗邊,靜靜地等待著。

第二天下午,陽光依舊燦爛,袁福安早早地來到了滄源縣通往原水鎮必經的鎮子入口處。他準備了兩輛裝飾華麗的馬車,車身上鑲嵌著精美的圖案,顯得尊貴而不失典雅。袁福安站在馬車旁,一邊用手帕擦拭著額頭滾落下來的汗珠,一邊焦急地翹首期盼著。

陳長青見狀,心中不禁對即將到來的那些人產生了一些好奇。他走到袁福安身邊,問道:“袁老闆,這些人到底是何身份?能讓你這位原水鎮首屈一指、腰纏萬貫的豪紳如此對待?”

袁福安聽到陳長青的話,轉過身來,臉上露出了一絲苦笑。他嘆息道:“陳老哥,不瞞你說,我確實不知道這些人的身份。但我那位朋友說了,只要我能夠好好伺候這些人,將來我的福滿商行就算想去府城發展,也只是他們一句話的事情。”

說到這裡,袁福安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期待和激動。他知道,這次的機會對他來說非常難得,如果能夠藉此機會結交到這些神秘人物,那麼他的商行未來的發展將會一片光明。

陳長青聽著袁福安的話,心中的猜測如同被風吹起的塵埃,逐漸凝聚成形。能讓袁福安那位鉅富商賈朋友如此鄭重其事地提及,這些人恐怕不僅僅是富家子弟那麼簡單。他們身後必定有著深厚的背景,或是官面上的顯赫身份,或是與權貴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

太陽漸漸西沉,天邊的雲彩被染成了金紅色。

遠處,一支隊伍緩緩走來,人數約莫三十人左右。他們步履穩健,身形挺拔,彷彿山嶽般穩重,又似勁風般迅猛。每一個人的眼神都犀利如鷹,透出一股不容小覷的銳氣。他們的太陽穴高高鼓起,顯然是內力深厚的武者。

隊伍中的人穿著尋常的粗布衣服,但腰間卻都懸掛著鋒利的長刀,陽光下,刀身閃爍著寒光,透露出一股肅殺之氣。領頭的是一個梳著髮髻的男子,他看起來英武挺拔,氣質非凡。五官稜角分明,透出一種陽剛之美。

然而,那雙眼睛卻陰翳無比,就像是一條隱藏在暗中的毒蛇,時刻準備著給獵物致命一擊。每當他的目光掃過,周圍的人都禁不住感到一陣寒意從腳底升起,直透心脾。

領頭的男子在附近左右掃視,目光犀利如鷹,彷彿在尋找著某個特定的目標。最終,他的視線落在了袁福安的身上他邁開大步,朝著袁福安的方向徑直走來,每一步都顯得沉穩而有力。

當他走近袁福安時,臉上露出了一絲友善的笑容,彷彿春風拂面,讓人心生好感。他開口詢問道:“是袁老闆吧?我們是江老闆的朋友,這次來是專程找你的。江老闆應該提前知會過你才是。”

他口中的江老闆,正是袁福安的那位在府城開錢莊的朋友江長富。聽到這個名字,袁福安如夢初醒般回過神來,急忙開口道:“是是是,我就是袁福安。不知您高姓大名?”

領頭的男子微笑著回答道:“我姓王,叫王無雙。袁老闆不必客氣,直接稱呼我的名諱便是。不知道袁老闆可曾提前為我們找好了進山的嚮導?”

袁福安聞言,心中鬆了一口氣,暗自慶幸自已早有準備。他急忙將身旁的陳長青拉到自已身前,對著王無雙介紹道:“王老弟,這位就是我為你們專門尋找的嚮導。叫陳長青,他可是這滄源縣最厲害的獵手,對於整個滄源山脈的熟悉程度,他若說自已是第二,那還真沒人敢認第一。”

王無雙聞言,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陳長青的身上。他赤裸裸地打量著陳長青,從上到下,從左到右,彷彿要將他看穿一般。這種極具侵略性的目光讓陳長青感到有些不舒服,他下意識地皺了皺眉,但卻沒有說什麼。

此時的陳長青已經有些後悔接下了這個差事,以他的毒辣眼光自然能看出來,眼前的這些人沒有一個簡單人物,各個都是實力高強的武者,尤其是領頭的王無雙,給人一種極其恐怖的威懾力,就好像面對太古兇獸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