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無雙靜靜地站立,目光俯視著被他踩在腳下的陳長青。朝陽的餘暉映照在王無雙的衣服上,泛起冷冷的光澤,與陳長青那張蒼老卻堅韌的臉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陳長青的臉色因被踩踏而漲得通紅,但他的眼神卻如磐石般堅定,沒有絲毫屈服之色。他掙扎著抬起頭,眼中閃爍著憤怒與不屈的光芒,緊盯著王無雙那張面無表情的臉龐。

王無雙微微皺眉,似乎對陳長青的固執感到不解。他緩緩開口,聲音中帶著一絲疑惑和冷漠:“本官不明白,明明只要交出這天降神石,就能保你們陳家村無虞,為何你寧死都不願喚自已的孫兒回來?”

陳長青聽到這裡,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容。他輕咳幾聲,嘴角溢位一絲血跡,但他毫不在意,只是死死地盯著王無雙,聲音雖然微弱卻異常堅定:“天命衛向來行事心狠手辣,天降神石如此干係重大的寶物,若真被你們得手,你們會放過我們陳家村嗎?你們會留下任何活口嗎?你當我陳長青真是一個沒有任何見識的村夫不成!”

王無雙聽到這裡,臉色微微一變。

他沒想到陳長青竟然能如此清楚地看穿他的心思。他輕輕鬆開踩在陳長青胸口的右腳,但眼中的冷意卻更加濃烈。

此刻,在距離陳家村僅有數百米之隔的滄源山脈外圍,一座矮山的峰頂之上,陳安猶如一隻矯健的豹子,悄然攀上一棵參天大樹的頂端。他藉著茂密的枝葉作掩護,遠眺著陳家村的方向,目光如炬,將村口空地上的一切盡收眼底。

朝陽的餘暉灑在陳安堅毅的臉龐上,映出他眼中那濃重的殺氣。他遠遠地看到村口空地上,天命衛和狩獵隊的衝突,以及被天命衛控制的村民。而最讓他心痛的,是爺爺陳長青被王無雙踩在腳下的場景。

陳安的眼神瞬間變得凌厲起來,他緊咬著牙關,彷彿要將所有的憤怒和仇恨都凝聚在這一瞬間。他拳頭緊握,手指因為用力過度而發白,指甲深深地刺入掌心,但他卻渾然不覺疼痛。

他的心中充滿了怒火,這些朝廷之人,竟然敢如此欺壓他的家人和村民。他們不僅想要搶奪天降神石,還想要將他的家人和村民置於死地。這對他來說是不可接受的,他必須站出來,保護他的家人和村莊。

陳安深吸一口氣,將心中的怒火暫時壓制下去。他知道,此刻的他必須冷靜,不能衝動。他需要找到一個合適的機會,以最小的代價解決眼前的危機。

他默默地觀察著村口的情況,心中默默地計劃著接下來的行動。

王無雙的目光如同嚴冬中的寒霜,冷漠而無情。他瞥了一眼倒在地上,面色慘白的陳長青,緩緩開口道:“你陳長青已經垂垂老矣,想要保住自已孫兒的命無可厚非,然而,這一切並不能成為你抗拒我的理由。這些村民們,他們都是無辜的,或許他們的生活中還充滿了希望和夢想,最小的甚至還是嗷嗷待哺的嬰兒。但你若不按照我的指示行事,交出天降神石,讓整個陳家村平安無事,那麼,本官定會讓整個陳家村陷入血海之中,無一倖免!”

話音剛落,兩名天命衛如同鬼魅般出現,押著一名穿著樸素的年輕女子來到王無雙面前。女子正是狩獵隊陳旺的妻子,陳水花。她懷裡緊緊抱著一個還在襁褓之中的嬰兒,臉上寫滿了惶恐和不安。

陳水花掙扎著,聲音顫抖地哀求道:“你們怎麼對我都無所謂,我只求你們放過我的孩子。他還那麼小,什麼都不懂,他是無辜的。求求你們,不要傷害他!”

然而,天命衛們卻彷彿沒有聽到她的哀求,他們面無表情地將陳水花粗暴地推倒在地。嬰兒在驚恐中發出哇哇的哭聲,那哭聲在夕陽的餘暉中顯得格外淒厲。

被天命衛控制起來的陳旺,看到這一幕,目眥欲裂。他掙扎著,怒吼著,試圖掙脫束縛去保護自已的妻子和孩子。然而,他的掙扎卻是徒勞的,天命衛們的力量遠非他能抗衡。

王無雙冷眼看著這一切,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他彷彿是一個冷漠的審判者,正在用這種方式告訴陳長青和陳家村的人們:不交出天降神石,等待他們的將是無盡的痛苦和絕望。

王無雙神色冷峻,他的長劍閃爍著寒光,此刻正無情地抵在嬰兒的襁褓上。

那嬰兒無辜的臉龐上滿是驚恐,一雙黑亮的眼睛因為害怕而瞪得大大的,小嘴微張,發出微弱的哭聲。只要王無雙稍稍用力,那柄鋒利的長劍就會立刻穿透襁褓,讓這幼小的生命消逝。

陳長青倒在地上,看著這一幕,心如刀絞。他的眼神在王無雙手中的長劍和嬰兒之間來回遊移,心中充滿了掙扎和痛苦。

一邊是與他朝夕相處、淳樸善良的村民,他們的命運此刻懸於一線;一邊是他視若珍寶的孫兒,若是陳安回來,必然會十死無生。他感覺自已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巨手緊緊握住,無法呼吸,無法動彈。

陳旺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聲淚俱下:“村長!讓小安回來吧!我們不能為了一個石頭而犧牲整個村子的未來啊!”他的聲音中充滿了絕望和無奈,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心底擠出來的。

村民們也被這殘酷的現實所震撼,他們紛紛附和著陳旺的話,希望陳長青能夠做出正確的決定。他們明白,只要陳安出現,交出那天降神石,就能保住整個陳家村村民的性命。

然而,他們並不知道,這個決定對於陳長青來說,是多麼的艱難和痛苦。

陳大山看著跪在地上的陳旺,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憤怒和不滿。他怒斥道:“村長這麼多年來,為整個陳家村付出了多少!你這麼為難他,還有良心嗎!”他的聲音在空曠的村口迴盪,讓每一個聽到的人都感到震撼和不安。

然而,陳旺此時已經無暇顧及這些了,他的心中只有那一個念頭:保住孩子的性命。他撕心裂肺的哀嚎著:“可...可我的孩子,他只有五個月啊!他還沒有看過這個世界的美好,還沒有感受過親情的溫暖,我不能就這麼讓他離開我!”他的聲音中充滿了絕望和無奈,每一個字都像是從靈魂深處撕扯出來的。

此刻的陳家村,被一層厚厚的悲傷和絕望所籠罩。

王無雙冷冷地俯視著陳長青,手中的長劍依舊冰冷地抵在嬰兒的襁褓上,彷彿隨時準備劃下致命的一擊。他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威脅:“陳長青,我給你一刻鐘的時間做出決定。如果你仍負隅頑抗,不按照我的要求行事,我就用手中之劍送這個嬰兒上路。”

陳長青臉色蒼白,眼神在村民們那一張張惶恐不安的臉龐上緩緩掃過,每個人的眼神中都充滿了對未知的恐懼和對生命的渴望。他心中如同被巨石壓得喘不過氣來,每一刻的拖延都像是利劍在心頭劃過。

終於,在經歷了良久的掙扎後,陳長青深吸了一口氣,目光中流露出堅定與決絕。他抬起頭,直視著王無雙的眼睛,聲音雖然微弱但異常堅定:“我願意喚安兒回村!你放過這些無辜的村民吧!”

王無雙的嘴角勾起一絲冷笑,彷彿早已預料到這樣的結果。他緩緩收回手中的長劍,劍尖離開嬰兒襁褓的剎那,所有人的心都隨之一鬆。但王無雙並未就此罷休,他冷冷地說道:“陳長青,記住你的話。如果陳安不回來,或者沒有帶回我想要的東西,我不僅會殺了這個孩子,還會讓整個陳家村陪葬。”

陳長青面如死灰,但他知道此刻必須冷靜應對。他深吸一口氣,儘量讓自已的聲音聽起來平穩:“我可以想辦法讓安兒回村,但前提是,你必須先放走陳家村的村民。他們與這件事情無關,不應該受到牽連。”

面對陳長青的要求,王無雙的眼中閃過一絲冷意。他嘴角微翹,露出一絲冷笑:“陳長青,你以為我會那麼容易被你威脅嗎?若我放走了這些村民,你卻食言不喚回陳安,我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陳長青深吸一口氣,目光堅定地看著王無雙,他的聲音雖然略顯蒼老,但語氣中卻充滿了決絕:“王無雙,你錯了。我陳長青雖是一介村夫,但我也懂得信義二字。只要你放走村裡的老弱婦孺,我必定讓安兒回村。但如果你敢傷害他們中的任何一個,我寧死也不會答應你的要求。”

王無雙的臉色微變,他沒想到陳長青會如此決絕。他略微沉默片刻,目光在村民們身上掃過,最終點了點頭:“好,我可以答應你。但記住你的承諾,若陳安一個時辰內沒有回到村口,我便不會再有任何顧忌。”

陳長青深吸一口氣,彷彿卸下了千斤重擔。他知道,雖然這只是暫時的妥協,但至少能為村民們爭取到一線生機。他目光堅定地看著王無雙,緩緩開口:“我陳長青一諾千金,你儘管放心。只要我孫兒陳安在滄源山脈中,你們天命衛就別想找到他。他對那裡的熟悉程度,遠超你們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