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往事23

眼前眼神紅的可怕的男人，彷彿從地獄裡爬出來的魔鬼，瘦的可見骨頭的臉越發陰鷙冰冷，眼神讓人如墜冰窟。

“阿黎，你逃不掉的.”

霍司淵笑了，這一年來是他第一次露出笑容，卻笑得無比的瘋狂可怖。

宋黎渾身冰冷，腦子一片空白，手腳僵硬無法動彈。

宋黎母子再次被強行帶回了霍家。

這棟幾乎與世隔絕，位於半山腰中的豪華別墅，彷彿成為了一個巨大的囚籠。

霍司淵強行將宋黎母子分開，念念被他藏了起來，不允許二人見面。

哪怕霍家加強了戒備，增加了無數的監控和保鏢24小時巡邏，被囚禁控制住的宋黎插翅難逃但是，霍司淵還是謹慎到了極點。

他用念念威脅宋黎。

“阿黎，如果你敢跑，你就永遠見不到念念.”

宋黎是絕對不會丟下念念一個人逃跑。

“你這個瘋子！”

宋黎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接著發瘋一樣撲了上去，指甲毫不留情地在他臉上到脖子抓出了鮮血淋漓的五道痕跡。

霍司淵冷著一張臉，一把捏過她的手腕將整個人按到床上，毫不留情的撕裂她的衣服，用極其粗暴的方式再次佔有了她。

“別想離開我，就算我死，你的屍體也要在我身邊腐爛.”

深入的瞬間，霍司淵貼著她的耳邊，嘶啞的聲音咬牙切齒彷彿詛咒一般迴盪在宋黎的腦海中。

霍司淵有著跟他父親一脈傳承的偏執和病態，想要的東西，想要得到的人，他們會不計手段不擇代價，哪怕焚燒了自己焚燒了對方，也要得到。

哪怕折斷雙翼打斷雙腿也要把人留在身邊。

哪怕毀掉她的所有依靠，令她無路可走，將她強行圈禁在他的身邊，也至死不休。

霍司淵根本就不是溫柔的人，宋黎再三的逃跑，徹底激怒了他骨子裡的偏執瘋狂。

霍家，徹底成為了宋黎的牢籠，寸步不能離開。

霍司淵把念念藏了起來，每週僅允許宋黎和他影片見一次面，只有宋黎表現得乖巧了，他才會同意她們母子見面。

宋黎幾乎被他逼瘋了，整個人越來越蒼白瘦弱，手腕細的彷彿輕輕一折就能折斷。

也更加沉默寡言，除了見到念念時稍微有點人氣，看上去像個活人，大部分的時間都像是一具有靈魂的人偶。

霍司淵端著粥推門而入時，宋黎安靜的抱著雙腿坐在床上，身上只穿了一件單薄的絲帶內裙，一邊的肩帶從圓潤小巧的肩頭滑落下來，綢緞般的黑色長髮隨意的散開，越發襯得那張臉慘白無人色，下巴尖得有些過分，纖細瘦弱的足尖在深色的床單映襯下越發脆弱，彷彿輕輕一碰就能折斷。

腳腕處，是裡面裹著一層柔軟材質的銀色鐵鏈，鐵鏈的一頭拴在床頭上。

就像是一隻被關在豪華鳥籠的美麗金絲雀。

霍司淵目光落在了宋黎的身上，眼眸一深，薄唇輕抿，緩緩走到她面前坐下，拿起調羹盛了一勺粥放到她唇邊，“王叔說你昨天到現在兩天都沒有吃東西，先吃點粥.”

“我要見念念.”

宋黎抬頭，眼珠子紅的嚇人，裡面佈滿了血絲，青黑的眼眶在蒼白無人色的臉上尤為明顯。

慘白憔悴，像是佈滿的裂縫隨時都可能碎裂的精美瓷器。

散發著熱氣和食物香氣的粥湊到宋黎嘴邊。

霍司淵語氣柔和：“先吃飯.”

宋黎一把推開他，溫熱的粥直接潑到了霍司淵身上。

“我要見念念.”

兩天沒有進水進食喉嚨沙啞，宋黎的聲音彷彿被沙石磨礪過，嘶啞又無力，她的眼神死死盯著霍司淵。

霍司淵伸手摸了摸她蒼白消瘦的臉，語氣溫柔無比，彷彿在哄小孩一樣，“阿黎，先吃飯，吃完我就讓你見念念.”

宋黎沉默了一會，直接伸手接過他手裡被只剩下半碗的粥，湊到嘴邊直接喝了下去。

“念念.”

彷彿完成任務了一般，宋黎忍住噁心的胃部，死死盯著霍司淵。

霍司淵目光似不經意地劃過她的腹部，然後從身上拿出鑰匙開啟她腳腕上的鐵鏈，把宋黎從床上抱了下來。

宋黎掙扎抗拒，身體卻軟綿綿的提不上任何的力氣，只能任憑霍司淵把她抱在懷裡。

一樓大廳內，早已等候在下面的念念看見宋黎，忍不住飛奔上來，“媽媽！”

宋黎臉上終於露出了幾分真心實意的笑容。

霍司淵將宋黎放置在沙發上，看著親密無間的母子二人，目光沉沉，不知在想什麼，眼神無意間掃過宋黎的腰腹，眸光越深。

“我要把念念留在身邊.”

時間一到，旁邊的保鏢在霍司淵眼神示意下上前要帶走念念，宋黎緊緊將人抱在懷裡，目光帶著哀求看向霍司淵。

霍司淵摸了摸她的頭頂上的頭髮，笑容溫柔極了，“不可以.”

念念是他保證阿黎絕對無法離開自己，最重要的籌碼。

阿黎曾經帶著他的兒子逃跑，霍司淵謹慎到了極點，哪怕是萬分之一的可能性也絕不允許再次發生。

“媽媽，我要媽媽！”

三歲的念念已經懂了一些事，他抱著宋黎的脖子，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裡有眼淚滾落下來，可憐兮兮的看著霍司淵。

“爸爸，我會乖乖聽話的，我想留在媽媽身邊.”

“念念是小男子漢了，不能再纏著媽媽，媽媽身體不好，需要靜養，念念要懂事.”

霍司淵表情溫柔，手中的動作卻不容抗拒的將念念從宋黎懷裡抱下來，交給保鏢，“送少爺回去.”

“是.”

宋黎心如刀絞，用力咬著嘴唇，有血流出來了也毫無知覺，眼睛死死的盯著哭喊掙扎著被抱下去的念念。

“阿黎，乖乖聽話，下週就能見念念了.”

霍司淵彎腰要抱起她。

“啪！”

宋黎用盡全力的一巴掌甩到他臉上，這點力度只是在他臉上留下眼淺淺的紅印。

“霍司淵，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求求你放過我吧……”宋黎終於控制不住，眼淚順著蒼白的臉頰滾落了下來，她指尖顫抖的厲害，用力拽著霍司淵的領口。

“你把念念還給我好不好，我錯了，我再也不跑了……”

宋黎顫抖的語氣充滿了哀求，眼神悲傷難過得令霍司淵心口一抽一抽的疼。

但是。

“不可以，”霍司淵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聲音無比溫柔，也殘忍至極。

“阿黎，我不相信你.”

霍司淵輕輕的笑了，“我們就這樣一起生活下去吧，你要一直乖乖的留在我身邊，不能離開我，也絕對不能有這個念頭.”

他瘋了，也要拉著他的阿黎一同墜入深淵，瘋得徹底，至死不休。

宋黎又懷孕了。

她發現時，孩子已經兩個多月。

這次宋黎表現得很平靜，越來越沉默，對這個孩子的到來沒有抗拒也沒有厭惡。

似乎已經認命了。

霍司淵依然沒有放輕警惕。

那根特殊材質，炸彈都炸不掉的鐵鏈依然緊緊地將她拴在床頭。

直到某天下午，宋黎突然覺得心悸得厲害，一種莫名的恐懼即使籠罩著她，慌亂又不安。

“我要見念念！”

晚上會霍司淵回來，這是宋黎第一句話。

霍司淵深深的看了宋黎一眼，眼珠子里布滿了血絲，薄唇動了動，“阿黎，我們還有其他的孩子.”

他修長的手掌輕輕放置在宋黎凸起的腹部上，“這裡，還有一個孩子.”

“我要見念念！”

宋黎再一次強調重複，似乎和霍司淵之間，也只剩下這一句話說了。

霍司淵沉默了一會，開口拒絕道：“你們前天才見過面，不行.”

宋黎用力抓住他的手，“霍司淵……阿淵，我求求你，就讓我見一面念念好不好，我就看他一眼，就一眼.”

宋黎心裡莫名的不安越來越大，整顆心臟彷彿掉入了深淵一般，絕望惶恐至極。

“阿淵……”這是宋黎第一次如此的親暱的稱呼他，聲音哀求又像撒嬌，抓著他的衣袖輕輕的搖了搖，平日裡消沉暗淡的狐狸眼此時彷彿蒙上了一層霧氣，懇求的看著他。

霍司淵心臟一縮，眉頭擰起，他起身，“你等等.”

霍司淵走出去了一會，很快拿了一個平板走進來，遞給宋黎。

“念念那邊的實時監控.”

宋黎如獲至寶迫不及待的接過，監控螢幕內，臉蛋圓嘟嘟模樣可愛精緻小男孩興奮地衝著監控的方向招手，“媽媽媽媽，看到我了嗎？”

上面的時間日期顯示的正是現在，宋黎提著的心臟終於放了回去，捂著嘴，聲音忍不住帶上了哭腔，“媽媽看到了，念念今天有沒有乖？有沒有按時吃飯休息？”

念念笑得一臉燦爛。

這時，霍司淵伸手拿回平板，“好了，你已經見到他了.”

接下來的幾個月，宋黎都沒能夠見到念念。

每一次都是在監控裡面和他聲打招呼，最多說兩句話，就會被霍司淵阻止。

他的理由很簡單粗暴。

“阿黎，你現在懷孕了，不能勞神，孩子出生之後，我再把念念接到你身邊.”

宋黎被他後半句話安撫住了。

心中那點不安被壓了下去。

直到有一天，宋黎在花園散步時，聽到有人在議論。

“小少爺也真是太可憐了，那麼小的年紀就走了.”

“是啊，先生髮了好大的火，聽說看護小少爺的保鏢被打殘了好幾個，保姆的腿都被打斷了.”

“唉，誰讓他們看管不力，讓小少爺一個人在水邊掉水裡了呢.”

“真是太可憐了……”

宋黎腦海一片空白，大腦彷彿停止了思考，腳底下踩著的地面彷彿輕飄飄的，身體又像是在往無盡的深淵墜落下去，她幾乎站不穩，整個人倒了下來。

直到傭人驚恐的叫聲在耳邊響起。

“太太！”

“快叫醫生！太太流血了！”

宋黎失去了意識。

耳邊是一片慌亂的尖叫聲和嘈雜的腳步聲，還有醫生指揮急救聲。

還有男人嘶啞的哭，撕心裂肺地喊著她的名字不讓她睡著。

但是好累啊……

心口也好痛，這種絕望痛苦幾乎能讓人的心臟麻痺。

就這樣結束吧。

宋黎疲憊無力放任著自己的身體和意識往無盡的深淵裡下墜。

【你想離開這裡嗎？】

【逃離霍司淵的掌控，重獲自由。

】

冥冥之中，傳來了一個極具有誘惑力的聲音。

離開。

逃離。

好啊。

宋黎聽到自己如此說道。

【契約達成，宋黎放棄女主身份，脫離世界，正在脫離……】

恍惚之中，宋黎彷彿脫離了身體的禁錮，靈魂從這個世界脫離，前方的空間突然出現無數的裂縫，形成了一個個的旋渦將她的靈魂捲了進去。

結束了……

【脫離成功。

】

【女主氣運轉移中，繫結新女主花容容，繫結成功，世界氣運轉移中。

】

【轉移成功。

】

而另外一個世界，一聲嬰兒的啼哭驟然響起。

“生了，是個女孩！”

接生婆滿臉興奮的跑出來報喜。

嬰兒的母親對這個孩子十分冷淡，似乎不是很歡迎她的到來。

他的父親只顧殷勤的照顧伺候剛剛生產的妻子，全然無視餓得已經哭啞了嗓子，只能發出幼貓般細弱聲音的女嬰。

終於，一雙蒼老幹枯的手小心翼翼地捧起虛弱的女嬰，將溫熱的羊奶喂到她的嘴邊。

“孩子……你就叫宋黎吧，黎明的黎，代表了希望和新的開始.”

老人放著大口大口喝著羊奶女嬰，露出了一個慈祥疼愛的笑容。

終於吃飽了的女嬰眨了眨乾淨澄澈的眼睛，吸吮著手指陷入了沉睡。

而另外一個世界。

“她不會死，她不能離開我……”霍司淵抱著已經失去了所有生機的屍體，彷彿陷入了魔障，眼睛紅的可怕。

所有人都不敢靠近他。

他身上瘋狂陰鷙的恐怖氣息，宛如地獄深處爬出來的魔鬼，莫名令人膽寒恐懼。

短短半年內，先是失去了兒子，然後摯愛的女人又帶著快要出生的女兒一同死在了手術臺上。

這個男人，徹底崩潰了。

“阿黎，你以為死就能擺脫我了嗎？”

“不可能……”

霍司淵緊緊抱著懷裡閉著雙眼彷彿只是陷入了沉睡的屍體，修長的手指溫柔繾綣的撫摸過她消瘦的有些過分的眉眼，突然笑了，魔怔一般越笑越瘋狂。

“阿黎，你逃不掉的，你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