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文訣雖已解了毒,可因為失血過多依然沒有醒的跡象。葉文安自然也睡不踏實。

蕭慕遲看了眼葉文訣敞開的屋子,心下了然。提著食盒走了過去。

他料想的不錯,葉文安果然也在這裡。

“剛好,省得我多走那幾步路,粥還熱乎,你趁熱吃。”

葉文安也不再同他客氣,自己開了食盒就開始吃。

“專門帶了將軍夫人的,你也嚐嚐我們小五的手藝。”

孟小婭看著葉文安吃的香,這才驚覺自己也長時間未進食了。取了一碗粥也吃了起來。

“他大概何時醒來?”蕭慕遲走近了葉文訣床邊仔細看了看。

“應該是快了,我今日檢查過了,並沒有別的異樣。對了,查出來是誰幹的了嗎?”

葉文安這兩日閉門不出,一心只想著解毒,御書房發生的事她自然是一點都不知曉。

“大哥的箭盒裡有毒,已經被父皇扣押下來了,五弟懷疑另有隱情,去獵場繼續找線索了。”

葉文安放下碗“三殿下,你能帶我去一趟麼?”

蕭慕遲有些疑惑“你有線索?”

“目前還不確定,我得到案發現場看過才行。”、

“好,我這就讓江橫備馬車。”

“那我也去。”孟小婭扒拉完最後一口飯重重的放下了碗。

“哥哥快醒了,等他醒了還得靠你給他餵飯呢。”

孟小婭想了想也是,就沒再執意跟去。

“你且記著,他醒了別讓他亂動,那傷口很容易裂開的。”

說完這話,葉文安就跟著蕭慕遲出了門去。正碰上剛進院門的楚玉。

蕭慕遲見著兩人慾言又止的樣子,說了句“我在馬車上等你。”就離開了。

“安安你這是要出門?”

葉文安想起昨日自己對楚玉那般兇,現下有些不好意思。說話自然也客氣了些。

“是有些要緊事,怎麼,你找我有事嘛?”

楚玉將手抬了抬“想著你許久未進食,從廚房給你帶了些早飯。”

“啊,我吃過了,不過也不能讓你白跑一趟,苦心~”

苦心就守在葉文寧門前,等著她醒了好給她洗漱。聽著葉文安喚她輕手輕腳走了過來,小聲回道“奴婢在。”

“你將這個食盒一會兒拿給阿寧,正好省了你們再往廚房跑一趟。”

“是。”

苦心接過楚玉手裡的食盒,又輕手輕腳地走到葉文寧門前。

楚玉對葉文安的這番安排挑不出毛病,雖說她吃過飯了,雖說自己確實不想白跑一趟,可這借花獻佛著實讓他有些不快,但也不知該如何發作。

“哥哥還沒醒過來,你若是想找他,待會再過來吧。我先不同你講了,三殿下還在等我。”

她什麼時候和三殿下這麼熟了,熟到可以同乘馬車一起出去了。心裡雖揣著疑問,楚玉面上還是溫柔一笑“好,路上注意安全。”

葉文安走後,長風貼到楚玉耳邊說道

“屬下剛才聽江橫說,郡主和三殿下準備去獵場找五殿下。”

聽完此話,楚玉眼神陰沉,不知在想些什麼,往葉文訣的屋內看了一眼,看到孟小雅正在將方才她們喝粥的碗小心翼翼地往食盒中放去。收回視線,楚玉帶著長風朝院外走去。

“東西都處理乾淨了?”

“主子放心,前日就處理乾淨了。只是您那件衣服……”

“罷了,燒了吧。”

馬車比較寬敞,二人坐的也不是很近,葉文安頭抵在馬車上打了會兒瞌睡。上次去獵場還是和孟小婭騎著馬去的,沒成想才過兩日就這般疲憊。

蕭慕遲自然也沒打擾,到了獵場他才將人輕輕喚醒。

皇家人雖不是天天來獵場,可也有侍衛常年守在這裡,以防閒雜人過來惡意捕殺。

下了馬車,就有侍衛主動上前“見過殿下,見過郡主。”

“小五人呢?”

“五殿下已經帶著人進了林子。”

蕭慕遲讓人牽了三匹馬,他帶著葉文安江橫進了林子。

順著記憶,幾人找到了當日案發的地方,恰巧蕭景瑞也在此地,見著兩人騎著馬一前一後過來,眼底掠過一絲玩味地笑

“你們怎麼過來了?”

“郡主說她有線索。”

葉文安下馬,幾人也跟著下了馬。

“勞煩五殿下告知,那日箭從哪個方向過來。”

蕭景瑞指了指葉文安身後“就在你後面。”

葉文安回頭,朝蕭景瑞指的方向走去,她一棵一棵的樹觀察,最後停在了一棵茂密的大樹面前。

“和旁的相比,這棵樹得有幾百年了吧。”

感嘆了這麼一句,也不等別人附和她,她一個躍步,輕功上了這棵樹的某根粗壯的樹枝上。穩穩站住,開始在樹葉間搜尋著什麼。

“她的輕功……居然這麼了得啊。”

蕭景瑞感慨著,見蕭慕遲沒回話,自己又自顧自地說著

“她雖喚清虛真人一聲師伯,可清虛真人也真沒少教她。我瞧她這輕功,也不輸葉文訣。”

蕭慕遲蹙眉,僅僅盯著樹葉叢中發出窸窸窣窣響聲的地方。

“你看,她若是不動,你已經見不著她了。”

蕭景瑞聽明白了蕭慕遲話裡的意思。

“當日歹徒竟藏在這裡,我們一早就查錯了方向!”

此時他也神情開始嚴肅起來,樹下幾人僅僅盯著樹葉中聲音響動的方向。

約莫著一炷香的時間,聲音聽了,樹葉也不在動,此時樹下的幾人都屏息瞧著。

而樹葉叢中的葉文安將一塊碎布放在指尖,鼻子湊近聞了聞,然後緊緊地將碎布捏在手掌中。看了眼眼前樹幹不知何時有幾處被磨破地皮,眼中滿是困惑和不安。她蹲在那裡多時,平復了下心情才一躍落會了地面。

蕭景瑞剛想伸手接一把,看看著她腳尖點地,穩穩站著,才又尷尬的收回手

“你怎知兇手是在樹上?”

“那日我到時,哥哥雖已經向後仰將箭壓倒,可我仔細看了他的傷勢。那傷口是箭頭斜插入進去的,如果是平地上,那箭頭應該直直平插進去。”

“可有查到什麼?”蕭慕遲開口問。

葉文安低下頭,捏著碎布的拳頭,用牙緊緊咬了咬嘴唇,像是洩氣一樣,用鼻子重重呼了下氣,將手伸到他二人面前,將拳頭攤開。皺巴巴的碎布映入二人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