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文安眼睛滿是欣喜地朝他說道“你送的話本我快看完了,謝謝你。”
“郡主喜歡就好,在下也是聽說這話本在京都很是流行,郡主既然喜歡,以後在下月月給你買。”
“那便謝謝你啦。”
二人邊走邊聊聊的活絡,葉文安在專注地給賀懷行講那話本里的故事。書雖然是賀懷行買的。可他還從未看過話本。身後的楚玉被視作了空氣,心裡雖然落寞,可依舊不遠不近跟著二人。賀懷行當然知道葉文安此番主動的用意,不過他也樂意陪她演這出戏。
這時長風跟了上來,小聲的同楚玉說著話
“世子,王妃說王府有事,咱們得先行離去了。”
聽完此話楚玉頓了足,看向二人方向一眼。
“安安,我先回啦,改日再來找你。”
葉文安像是沒聽到一樣繼續同賀懷行講著話,楚玉見著沒有回應帶著長風悄悄地離開。
見著楚玉走遠二人熱烈的對話才戛然而止。
葉文安對賀懷行行了一個大禮“今日是我利用賀公子在先,給公子賠不是了。”
賀懷行心裡雖苦澀表面卻笑得雲淡風輕“無妨,能幫上郡主的忙是在下的榮幸。”
葉文安抬起頭,看到遠處一個身影,表情突然凝重,壓低聲音對賀懷行說道
“還請賀公子幫忙幫到底!”
賀懷行還沒反應過來她這話的意思,就聽到身後傳來了一個聲音
“文安妹妹,這是在做什麼呢?”
是大皇子蕭承興。
賀懷行轉頭行禮“見過大殿下。”
蕭承興看都不看他一眼
“我竟沒看到,這裡還站著個人。”
賀懷行沒得到命令,依舊保持著行禮的姿勢。
葉文安倒拉了他一把,將二人的距離變近,臉上浮著笑意“回大殿下,我正在和懷行哥哥聊近日京都流行的話本呢,他沒看過,我正講給他聽。”
賀懷行這才明白葉文安方才那句話的意思。
“哦?我也沒看過,不知道郡主何時有空到我府上給我講上一講?”
“殿下不知,這話本聽別人再怎麼講,都不如自己看來的印象深刻。不如我讓懷行哥哥下次買兩份,給殿下也帶一份。”
蕭承興目光陰沉,看了一眼賀懷行“你叫什麼名字?在哪裡任職?”
“卑職翰林院侍讀學士賀懷行。”
“呵。”蕭承興冷笑一聲,眼裡充滿了對眼前人的不屑。
葉文安趁機腳虛空,身子搖了兩下幾欲倒地。賀懷行連忙扶了一扶。
“大殿下恕罪,容小女先行一步,大病初癒不能吹太久的風。”
蕭承興自然覺得有些掃興,不過也沒辦法發作。點點頭同意了,看著葉文安像棵隨時都能倒的樹苗一樣被賀懷行攙扶著離去。
到了葉文安院中,二人拉開了些距離,賀懷行行禮
“郡主恕罪。”
文人最好講究這些禮節,葉文安倒覺得無所謂,畢竟也是事出有因,賀懷行也是按著自己的安排來,怎麼說也怪不到他頭上。
“是我該謝謝賀公子才是。”
“能幫上郡主的忙是我的榮幸。”
今日葉文安能同他說那麼些話他已經很開心了,還有什麼不知足的呢。即使是被利用自己也覺得知足。更不敢奢望別的,哪怕是再來一遍她喚他哥哥……她拉他的手,這些也只敢回味不敢期待再有一次了。
……
到了夜晚,賓客盡數散去,葉文訣才得空回了院中。屋中燭火跳動,蒙著蓋頭的新娘影子在窗上跟著跳動。他躊躇在院子裡遲遲沒有進去。
一旁的北風埋怨道“將軍,這都忙活了一天了,您不累屬下還累呢。”
葉文訣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咬了咬牙跺了跺腳給自己打了打氣朝屋內走去。
月桃跟著進了屋,將喜秤和交杯酒放置到桌上就退出了屋。
葉文訣慢慢走到孟小婭身邊坐下,兩人皆是長久的沉默。
後來還是孟小婭自己忍不住開口
“那個……我聽月桃說,你是不是得先給我把這布掀了。”
“啊……啊哦。”葉文訣動作有些侷促,慌亂地拿起喜秤挑起了孟小婭的蓋頭。他看著那張不陌生的臉在燈光下一點一點的出現在自己眼前,從紅唇,到鼻尖,到一雙墨綠色大眼。雖在晨間就見到過,可現在的孟小婭就是讓他覺得好看,他早已忘記了她女將軍的身份。
而孟小婭,也是難得的露出了自己的嬌羞。被葉文訣直勾勾的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低下了頭,臉頰上泛起了微微的紅暈。
回過神來葉文訣放下喜秤,看到了桌上的酒,他倒了兩杯,遞給了孟小婭。
孟小婭端著酒杯不好意思的和他手中的酒杯碰了一下一飲而盡。
……葉文訣滿臉黑線。
“這個……這個是交杯酒。”
今日才被葉文安誇過做事周到的月桃怎麼就忘記說這麼重要的事呢。孟小婭面露尷尬。
葉文訣將自己的酒杯又遞給她,拿過她的空酒杯又去桌邊倒了一杯。他笨拙的教著她如何交杯,二人胳膊相交的時候孟小婭感受到了葉文訣身上傳來的燥熱,又引得臉上多了些羞紅。
放下酒杯,葉文訣大著膽子拉起了她的手,輕輕摩梭著她手上厚重的繭。
“讓你不遠千里嫁過來,委屈你了。既然你成了我的妻,那我以後必定會護你周全。”
孟小婭聽了此話心頭一暖,這算是他的承諾吧。
“既然來了明榮,我也沒有別的想法,自然也不會給將軍添那麼些麻煩。只是我有一事求將軍成全。”
“你說說看。”
“若有朝一日兩國交戰,希望將軍能不要讓我對我昔日同胞刀劍相向。”
“這你無需擔心,既有我在,夫人的戰袍且收著吧。”
本來還帶些愁容在臉上的孟小婭,被這聲夫人喊得失了神。
自己的手被葉文訣握的也跟著發燙,兩人四目相對,喜燭像是知道了些什麼似的放慢了跳動的頻率,漸漸的,二人的臉貼的越來越近,直到雙唇緊貼,直到緊緊相擁,直到……原先掛到兩邊的床簾不知何時垂到了地上。
丞相府的紅燈籠,點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