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說大也不大,再加上,官員們的府邸基本都在城東,所以沒多久就到了。

張嫣親自站在門口迎接,依舊是一副溫婉甜美的笑容。見文安一下車準備行禮立馬上去抓住了她的手“和我不需要這麼多禮數。”邊說邊拉著文安進了府。

三人來到前廳坐下,侍女給文安上了茶水點心就下去了,如今前廳只剩三人。

“你嚐嚐這杏仁酥,楚玉說你不喜太甜,我就吩咐下人給你做了些果仁糕點。”

文安拿起一塊嚐了一口,嚥下去那一刻滿眼放光“好吃!不甜不膩!王妃家的廚子手藝真不錯。”

張嫣聽了也是開心的很“喜歡吃我就命人一會兒將這些都給你打包了,你回去帶著慢慢吃。”

“謝謝王妃,王妃對我真好!”

坐在對面的楚玉看到文安吃得這麼開心,也順手拿起一塊放入口中。今天的杏仁酥是有點好吃怎麼回事,說著又拿起一塊放入口中。

“奇了怪了,你平日不是不怎麼吃這些零嘴嗎?”張嫣見楚玉一塊又一塊,不禁調侃道。

“可不能讓安安都拿了去,得多吃幾塊。”

文安一聽這話,來了勁,立馬又往嘴裡添了兩個。

兩人這比賽吃糕把張嫣逗笑了“你倆少些吃,一會兒還要用午膳呢。喝口茶,別噎著。”

“當年華昭也同你一樣,愛吃些零嘴不好好吃飯,太后總是念叨她。”王妃看著文安感慨道。

“王妃同我母親非常要好嗎?”

“那是自然,你母親一直生活在宮中,同齡玩伴本來就少。有一年中秋皇帝大擺筵席我有幸隨家父入了宮,正遇到你母親在河邊放花燈,你猜她許了什麼願?”

“許了什麼?”文安滿臉期待,她對她的母親瞭解甚少,好不容易遇到個能給她好好講講母親過往的人。

“她說,她希望姑母能允她每日多吃一塊杏仁酥。”說到此處,張嫣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哈哈哈,原來母親也這麼靠不住。”

“是啊,可惜去得早,不然如今看到自己的女兒這麼聰明好看得有多開心。”

“母親……”楚玉提醒張嫣注意一下,不要再去想這些不開心的。

原本垂下眼眸的張嫣被楚玉這麼一叫回過神來“你瞧我,不該和你說這些不開心的。”

文安倒覺得沒什麼,自己本來就習慣了母親的不存在了。

此時一名侍衛進來“稟告王妃,宮中來人傳世子即刻入宮。”

座上的張嫣聽到此話滿眼放光立馬站起來“可是有王爺的訊息了?”

侍衛面露難色“有位士兵重傷剛醒,連夜派人傳信回來,信上說是,說是王爺叛國出賣了將軍。”

“無稽之談!王爺怎會!”

“母親!安安還在這裡!”楚玉見張嫣的架勢像是又要發作,立即出言阻止。

張嫣看了眼一臉懵的文安又坐了回去,閉上眼睛喘著粗氣定了定心神。

“我去去便回,勞煩安安照顧一下母親了。”楚玉雖有些擔憂張嫣的情緒是否穩定,可眼下更重要的是進宮看看到底是什麼情況。

文安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放心吧,你且去,”

楚玉跟人走後,文安看著張嫣坐在座上愁容滿面,用手不停的按著頭部。口中不停地念叨“王爺不會的王爺不會的。”

文安走過去幫她按著太陽穴“王妃寬心,王爺一生忠勇,為國駐守邊疆十幾載,此中一定是有誤會。”

張嫣聽到此話,眼底閃過一抹狠厲,站在身後的文安並未察覺,她將文安放在自己太陽穴的手輕輕拿了下來,面上比之前柔和了許多

“今日是我安樂王府待客不周,現下我也沒心思用膳了,我讓下人先送你回去可好?”

“文安明白的,只是希望王妃注意身體,楚玉需要你,整個安樂王府也需要你。”

張嫣拍了拍文安的手,用力擠出了一個和藹可親的微笑“讓安安擔心了。”

等送文安的馬車走遠後,安樂王府的前廳中“啪!”“啪!”“啪!”不停的傳出摔碎東西的聲音。

……

等文安回府後立馬去到了文訣的院中。

“怎得沒到午膳時間就回來了,發生什麼事了?”文訣看著文安回來的比自己料想的要早,怎麼說堂堂安樂府也不至於不讓人吃過午飯就回府的道理。一定是發生了什麼。

“月桃,麻煩你給我倒杯水吧。”文安跑的有些急,現下氣喘吁吁。

“是。”

月桃是文訣院裡的丫頭,也是個會審時度勢的,看出來府裡的公子小姐要好的不得了,自然不敢怠慢文安文寧,她們的命令就是文訣的命令。麻利的給文安倒了杯溫水,看她咕咚咕咚的一飲而盡,又倒了一杯然後給他倆關上門下去了。

“情況不太妙,方才我在安樂府上,楚玉便被宮裡的人帶走了。說是軍中有個侍衛重傷剛醒,指認安樂王叛國陷害了劉將軍。”

“怎會?”文訣聽後一臉震驚。“他的妻兒還在京都,他怎麼敢。”

“此事也不知真假,不過現下皇上是不會讓楚玉離京了。今日也虧得我沒有找到機會同他說你的事。”

文訣坐下,滿臉愁容。唯一一條覺得有希望的路就這樣沒了。

“你先別急,事情過去這麼些天,到現在還沒定下誰去,如今又出了這茬,想必更是沒人願意接這樁麻煩不討好的事。”文安安慰道。

“不,你想岔了,此事已經這麼棘手了,朝廷再不派人前去,邊關就要升起民憤了。”

“那眼下,除了四皇子沒人願意去了。可是四皇子為何遲遲不請命呢。”

文訣眼中竟有嘲笑之意“因為他怕死。”

四皇子能在朝中和大皇子太子抗衡多年,得多虧事事劉赫都替他拿主意,說難聽點,他不過是劉赫的傀儡罷了。如今劉赫不在,他便什麼也不是。現下劉赫被俘,其他人幸災樂禍的有,袖手旁觀的有,不敢插手的更有,誰都知道這劉赫救了就是同大皇子太子作對,沒有人記得自己是朝廷命官,沒有人記得邊關的百姓還在等著他們去救她們,也沒有人記得朝廷沒了劉赫眼下就再沒有大將軍守護邊疆了。

比這更可笑的是,四皇子,自己的親舅舅,自己在朝堂上挺直腰板說話的靠山,如今正在遭受苦難,他卻因為怕死寧願失去這個靠山,寧願以後的日子一落千丈也不肯去冒這個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