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是華昭長公主的孩子吧。”座上穿著華麗,雍容華貴的貴妃王若蘭一臉溫柔笑意問道,她雖笑得儘可能平易近人,可身上氣勢依然讓人覺得神聖不可冒犯。

“回娘娘,正是。”

“兩個孩子生的倒是標誌。”

“這郡主長得和長公主年輕時候是一模一樣啊。”不知座上誰說了一嘴。

王若蘭聽後又仔細打量了一番文安,眼神中充滿了深不可測,沒有人知道此時貴妃心裡想著什麼,可文安知道,陳氏也知道。文寧雖是丞相府的嫡小姐,可若是選太子妃,這個皇帝最疼愛的長公主親生,並且回京都第二天就被封為郡主的文安更妥帖一些。她衝文安滿意地點了點頭“快去落座吧。”

陳氏需要和各家夫人們陪在貴妃和幾位王妃身旁,文安三人則要被帶去各家公子小姐那邊去。臨走前陳氏抓住了文安的手,文安回頭,只見陳氏朝她輕輕搖了搖頭,文安了然,陳氏這是告訴她今日的賞花會就不要出風頭了。而文安也並沒有打算甚至不想也或者說她根本就沒什麼可以展露的才藝,希望陳氏大可放心。文安衝著陳氏點點頭就帶著文寧離開了。

只能說冤家路窄,文安文寧就座的地方旁邊隔著不遠就是昨日酒樓剛遇見的秦芃幾人。文安剛坐下就看到秦芃看她那副要吃人的模樣,文安朝她揮了揮手,用特別開心爽朗的聲音大喊道“秦姐姐,又見面啦!”

“誰是你姐姐!”秦芃更加生氣了,被身旁的好友拉了拉袖子才忍住沒上去打文安。

隨著一聲鼓響,賞花會正式開始了,雖說是賞花,但此花非彼花,是讓各家小姐展示一下才藝。有唱歌的,跳舞的,彈琴的,現場作詩的,也有關係好的姐妹一起出節目的。

“我都沒問你,你準備的什麼?”文安貼到文寧的耳邊問道。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文寧做了個鬼臉。

到了大中午,貴妃已派人將吃食都送到在座的人跟前,坐了一上午眾人餓的不行,都在忙著填肚子已經無心看節目了。

好巧不巧這時候輪到丞相府出節目,文寧上臺,吩咐幾個侍衛抬上了一個小桌子,上面已經鋪好紙筆。

“作畫啊,還以為京都才女能出怎樣的節目呢。”秦芃故意大聲說道,就怕文安聽不到。

文安不準備搭理,因為她看到了文寧方才換上了舞鞋,她知道文寧的節目不會簡單。可是,等等,她怎麼看到了舞臺邊上站著的文訣。嗯嗯嗯?賞花會他個大男人上去幹什麼!

不光是文安,其餘眾人也看到了。紛紛放下手中的吃食,停止喧譁看二人要表演什麼。

只見文訣掏出一把木笛,開始緩緩吹奏,文寧跟著前奏踮起了腳尖,舞步卡著文訣的笛聲,手上拿著畫筆隨著舞蹈動作之間的間隙在紙上作畫。

“不愧是葉文寧啊,竟然可以一邊作畫一邊跳舞。”

“那個吹笛子的是丞相家的大公子嗎,好英俊啊。”

“是啊是啊,笛聲也好聽!”

文安磕著手中的瓜子,有些洋洋得意。心裡還不忘暗罵一句文訣這個顯眼包,到哪裡都要顯擺顯擺。總是莫名其妙招惹一身桃花。

以前每每同文訣下山,文安跟著被一些愛慕他的姑娘擠兌了不知道多少次。後來知道文安是他師妹並非愛慕之人的時候一群姑娘又天天追著文安讓她將自己的情書代為轉交給文訣。也不知道自己在師伯面前告了他多少黑狀。想到這裡,文安就有些出神,也不知道師父師伯在山上過的怎麼樣,沒有他倆煩她們會不會太過冷清。

眾人陶醉在文訣的笛聲中,欣賞著文寧優美的舞姿,也期待著那幅即將成型的畫作。就在此時,文訣笛聲急轉,節奏比方才快了五六倍,從方才的悠遠流長變成了氣勢雄壯,文寧的步子也跟著變了節奏,舞蹈變得盛氣凌人,手中的筆速也跟著快了起來。文安飄到觀雲山的思緒也被拉了回來。

座上的眾人屏住呼吸,就在快要喘不過氣的時候笛聲戛然而止,文寧也停下了手上腳上的動作。文寧鞠了一躬。眾人這才意識到文寧的節目結束了,有些意猶未盡。文寧下了臺子,貴妃吩咐身邊的公公去展開桌上的畫作給大家瞧瞧。

只見一幅舞臺對面荷花池的水墨畫呈現在眾人面前,畫中荷花上還停著一隻休息的蝴蝶,栩栩如生。

“好!好!不愧是京都才女,賞!”王若蘭臉上是難掩的開心和對文寧的讚許“蘇公公,將畫收起來一會兒派人送到東宮。”

陳氏替文寧謝過了貴妃,在座眾人聽到這話,也知道了貴妃這是什麼意思,這些小姐們心想今日算是白白陪跑了,不過也有些人暗自竊喜,心想本來太子這裡希望就不大,今日又看到了丞相府家的大公子,是不是可以往他身上使使勁,嫁到丞相府也是不錯的選擇嘛。

可也有對太子執念太深的,就像這邊的秦芃,氣的摔了眼前的碗筷帶著兩個小姐妹還有下人就離開座席不知道幹嘛去了。

……

“這未來的太子妃就是厲害哈,多才多藝的。”一青衣男子一邊嗑瓜子一邊同身旁輪椅上的白衣男子分享觀後感。

白衣男子看了眼不遠處坐著的太子,太子面無表情欣賞著下面的節目,應該是沒聽到青衣男子的言語,他收回目光並不想理會身邊這個坐沒坐相併且吐了他腳底下一地瓜子皮的人。

“怎麼這個葉文安不上去啊。”青衣男子裝作沒看到白衣男子一臉嫌棄的樣子繼續朝他腳底下扔了個瓜子皮。

“換做是你你今日上去?”白衣男子冷冷開口。

“上啊,為什麼不上!可不得靠著今日讓大家認識認識。”

“你的意思是,你也想當太子妃?”

青衣男子立刻領會白衣男子的意思,繼續嗑瓜子不再說話。

白衣男子朝對面女眷座席那邊看去,一眼就掃到了一個正在埋頭啃豬蹄的紅衣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