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虛偽的面具

“師妹究竟想聽什麼解釋呢？”

虛懷笑的很和藹，這樣的表情反而與如今的外表不相配，顯得更加怪異。

鮫人們的傷口一瞬間恢復，將劍靈與樂語重重圍住，那三十二個人也重新回到原地。

“我猜我怎麼說師妹都不會相信了，不如就看到底，看看我究竟要做什麼.”

沒了反抗機會的安苓只能被迫看著祭臺上的陣法重新亮了起來，虛懷走到她身邊拍著她的肩膀，“跟我一起上前去看看吧.”

圍在陣法旁的鮫人們陰狠地的盯著歸而復返還來破壞它們祭祀的三人。

虛懷替安苓遮擋落在她身上的目光，面上依舊帶著和煦的笑，“好事多磨，我這位師妹一向嫉惡如仇，還以為我在做什麼壞事呢.”

鮫人首領從鼻孔噴出一口長氣，“大人做的可是天大的善事，可比仙門中端坐的長老們慈善多了.”

安苓：“……”她對上虛懷笑眯眯的眼睛，“師妹，我做的真的不是壞事，你可不要誤會了我，倒是你——”他凌厲的目光落到被鮫人們重重圍住的劍靈、樂語身上，質問著安苓，“我還是真的不明白師妹為什麼要收留這樣兇惡的魔頭，若是旁人也算了，你可是我唯一的師妹，師兄照顧了你這麼多年，自然不捨得你跟這種危險的魔頭廝混到一起.”

安苓肩膀上的手越收越緊，像是要扯斷她的骨頭一樣，虛懷的聲音再次響起。

“聽師兄的話，什麼都不要管了，我帶你回去，把你好好養起來.”

安苓兩道眉頭擰在一起，“不必，我並不想做你手裡待宰的羔羊.”

這話也不知道哪裡傷到了虛懷，竟讓他一瞬間收了手，“是我剛才太用力了，師妹的肩膀疼嗎？都不喊我師兄了.”

積壓著的怒火終於傾洩而出，安苓一把拽住虛懷的衣領，“說清楚，你究竟想做什麼？把一切都說清楚.”

“我是為了整個修仙界啊.”

虛懷不緊不慢地說：“師妹雖然看到了那三十二個人被刨了金丹，靈魂又遭受了一些折磨，卻不知道我是為了送給他們一條更好的路.”

他大笑著，輕輕提開安苓放在他衣領的手，“師妹也知道，人族成仙本就要經過重重雷劫，真正能渡過這些雷劫然後飛昇成仙的道士別說萬年了，就算是數十萬年也挑不出一個……”“這又是什麼意思？”

安苓震怒地看著虛懷，額頭青筋暴起，“何止是人族，任何物種想要飛昇都只能熬過重重雷劫，修煉一途本就沒有捷徑可以走.”

“那倒未必，”虛懷輕飄飄地說：“師妹看來是不太瞭解這些鮫人.”

“它們的名號大著呢，在遠古時代叫：神的寵兒。

你幾時聽過鮫人因為雷劫而死——”隨著虛懷的話，陣法中的三十二人也發生了巨大的變化，比如說，他們終於清醒了……比如說：他們的腿腳變成了——魚尾。

其中有一些保留了人腿的人，可那樣的人無一例外都昏厥過去。

或許是死了……“所以我想給這群年輕人一個機會，我想讓給他們變成鮫人，然後成功踏上更加便捷的修仙之途.”

安苓並不打算維護虛懷虛偽的表皮，她面色肅然，眼底發著亮，“為了他們的修仙之途？！”

她嘲諷地笑著虛懷，“不如摸摸自己的良心，問一問，是真的是為了那三十二個修士的前途，還是為了自己的前途？”

無非就是拿這些弟子的生命為自己將來鋪路，卻還要說的冠冕堂皇，實在是讓人作嘔。

安苓簡直不敢想象眼前的人居然是虛懷。

“很久很久以前，你應當還不是這樣的人，你會一同跟我唾棄虛偽的修士——”“師妹又在說些什麼？師兄沒聽懂.”

看著虛懷笑眯眯的臉，安苓也沒了跟他一直吵下去的心思，“你這話術可真的比小孩兒還要幼稚，卻比魔域中的一切魔修加起來都要噁心.”

聽完這句話的虛懷臉色瞬間就變了，他陰沉著臉，看著安苓，“不愧是師妹，知道怎樣才能讓我這個師兄痛苦……這次就算了，我就當作沒聽到吧.”

“這樣裝下去有什麼意思？”

虛懷臉上重新掛起笑，“自然是意味深遠，樂趣無窮.”

等陣法處的光芒徹底消散後，鮫人們又圍著這三十二個人倒黴的人吟唱起來，這聲音似乎格外有穿透力，就連安苓都開始眩暈起來。

虛懷貼心地用隔音咒替安苓擋住鮫人們的吟唱聲，“師妹回來之後就變得格外弱小，怎麼還敢跟高棲晨這樣的魔頭混在一起，真讓師兄擔心……”安苓雖然捂住了耳朵，卻不得不聽虛懷的聲音。

她已經不願意再與一意孤行的虛懷交談，可虛懷卻不願意輕易放過她。

“師妹還是待在我身邊比較好，如今你沒了以前的實力，性格卻沒變，依舊跟以前一樣愛管閒事，多危險啊……”他感嘆著，然後摸上了安苓的頭，“還好你還有我這個師兄.”

安苓嫌棄地看著虛懷，“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

“是嗎？虛懷擺擺手，“我一直都是這樣的啊.”

“一直是這樣偽裝的嗎？”

安苓嗤笑。

人前做足了慈善的架勢，人後卻把人耍的團團轉，甚至在陌生的族群裡也要充一充好人。

“什麼是偽裝？”

虛懷再次否認安苓的話，“我一直在做我自己，這也是師尊留給我的囑託，這麼多年我可是一直記得，並將其封為鐵律，始終踐行.”

他話鋒一轉，又把問題引到安苓身上，“倒是師妹，最近好像為情所困呢……”“你——”“不過這樣也好，之前的師妹一直沒有什麼人氣呢，真的很像剛剛化成人形的、不同情感的精怪.”

被戳穿的安苓只能沉默下來。

誠然虛懷的實力天資都不如她，可他卻能一眼看出安苓身上最異於常人的部分。

“也因為這個，我一直很喜歡逗師妹開心呢.”